第582章 被擋

「你們要記住，不管殿下做什麼，總有他的道理！還有，孔雀仙子就要入主風鑾殿成為神妃，說話做事可要機靈著點。」沉素冷冷道。

「是，沉素姐姐。」眾仙侍聽完，忙應道。

「不要圍在這裡，當殿下沒有看到你們嗎？」沉素冷聲問。

眾仙侍聞言，慌忙散開，只有鯰子還立在原地。

沉素回眸道：「怎麼還不走？等殿下喚你？」

「不是的，沉素姐姐。只是小仙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所以很好奇。」鯰子望著沉素道：「你也知道，小仙這個性格，若是沒有弄明白，夜裡自然是睡不著。」

沉素沉吟片刻，道：「那，你說來看看，有何事疑惑？」

鯰子見四周沒有其他仙神，壓低聲音道：「沉素姐姐，你說這個雲亦可到底有什麼好？為何殿下和那九龍神君都在爭搶她？」

沉素望著鯰子，眸中清冷，道：「本仙既不是殿下又不是九龍神君，自然不知道那雲亦可哪裡好？你若是當真想知道個清楚，不妨去問問殿下。」

鯰子聞言，臉色一變，忙道：「那，那還是算了。」

沉素輕笑道：「你既然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那些疑慮就壓在心底腐爛吧！至於那雲亦可哪裡好？日子久了，你不就知道了？」

鯰子聽罷，臉色一喜，慌忙朝沉素行了一禮，道：「沉素姐姐說得對，小仙告退。」話畢，鯰子連忙跑開。

沉素目送鯰子的身影在繁花似錦的徑道上消失后，才拾裙緩步朝書房行去，途徑雲亦可時，甚至連個睜眼都沒看雲亦可。

雲亦可微垂著頭，原本就心不在焉，此時覺察有仙神進來，遂抬眸瞧了一眼，只見是個清麗仙子落在她跟前，朝釋黎福了福身。

「小仙見過殿下。」沉素朝釋黎含笑道。

釋黎見到沉素，臉色大喜，道：「沉素，本宮正要找你，你來得倒是巧了。」

沉素道：「殿下是要小仙見這位儲陌宮來的謫奴嗎？」

雲亦可見到沉素冷清的神情，不由想起佘瑛夫人來，忍不住低低笑了笑。不知道為何？這些在各殿各宮中當差首的竟都不約而同的是些冷麵冷色冷眼的女仙神！

沉素話畢，卻見雲亦可垂頭低笑，不覺詫異，道：「你笑什麼？」

雲亦可忙道：「沒，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令奴發笑的事情。」

沉素冷色道：「你該不會覺得本仙這冷麵模樣有些痴獃吧？」

雲亦可趕緊止住笑意，道：「奴不敢。」

「不敢就好，記住自己的身份。」沉素低聲訓斥道。

釋黎聞言，雖然沒有為雲亦可開解，但是卻沉聲道：「沉素，今後本宮這書房就交與亦可負責了。」

沉素聞言，心中大驚，道：「殿下的書房是何其重要的場所，怎麼能交給一個初來乍到的謫奴？而且這風鑾殿中，除了雲亦可是謫奴外，其餘的都是千年道行的仙侍，殿下為何偏要選她？難道就不怕惹來非議嗎？若是傳到帝尊耳朵來，殿下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釋黎看定沉素道：「本宮這偌大的風鑾殿，你是執事仙侍，大小諸事都由你打理，難道現在，本宮連安排一個謫奴負責書房這種小事都做不了主了么？」

沉素聞言，慌忙跪地道：「殿下，小仙不敢僭越，只不過替殿下感到憂心罷了。」

釋黎伸手將沉素扶起，緩聲道：「沉素，本宮認識亦可的時間雖不及你久遠，但她是什麼樣子，本宮比你清楚。她在你們面前雖然是個謫奴，但在本宮眼中卻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妖帝陛下。」

沉素聽完，臉色一變，忙道：「殿下，小仙知道了，那小仙這就去安排亦可姑娘的房間。」

釋黎聽罷，含笑道：「這就對了嘛！」

沉素隨後朝雲亦可作了個請的手勢，道：「亦可姑娘，這邊請。」

釋黎見雲亦可滿臉疑惑，當即笑道：「去吧！稍晚些，本宮再來找你。」

雲亦可聽完，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跟著沉素去了。

沉素帶著雲亦可，一路上不聲不響，直至到了一幢小院，指了一間臨院邊花圃的房間給雲亦可后，才道：「亦可姑娘，好自為之吧！隆寵可不代表好運。」

雲亦可聽完，忙道：「多謝沉素仙侍提點。」

「聽說亦可姑娘與孔雀仙子曾經有些許過節，但殿下大婚後，在這風鑾殿，孔雀仙子便是神子神妃，內主之事也都會交由孔雀仙子主管，小仙希望亦可姑娘可以多多保重！」沉素走到門口，站定，背對著雲亦可善意提醒道。

「多謝仙侍提點，亦可定當低調行事。」雲亦可朝沉素行了一禮，道。

沉素略略沉吟，提腳就朝前行去。

「沉素仙侍請留步。」雲亦可見沉素欲走，忙道。

「亦可姑娘還有何事？」沉素回眸看向雲亦可，問。

雲亦可望著沉素，誠懇道：「沉素仙侍可否幫我回到儲陌宮？」

沉素聽罷，微愣，回頭看定雲亦可道：「為何？難道亦可姑娘覺得這裡不好？」

「好是好，但總歸不是我願意來的地方。」雲亦可道：「若非帝尊之命，我也不會到這裡。」

「亦可姑娘的意思是想離開？」沉素望著雲亦可，面無表情的問。

「是。」雲亦可懇求道：「若是沉素仙侍肯幫我，今後能用到亦可的地方儘管吩咐便是。」

沉素聞言，頓了頓，冷冷道：「這個忙，恕小仙無能為力。」沉素言畢，提腳走向院外。

「沉素仙侍……」雲亦可緊喚道。

沉素連頭也沒回，徑直離開。

雲亦可望著沉素離開的背影，哀哀嘆息一聲。她在這風鑾殿終究又要待上多久？

自從雲亦可進入風鑾殿後，日日負責著釋黎的書房清掃整理事務，若是釋黎閱文批文，她便只能在旁伺候。那釋黎倒也勤奮，每日回來就朝書房鑽，甚至有時竟連風鑾殿也不出，就待在那書房之中。

風鑾殿的眾仙侍仙娥只道是釋黎發憤圖強是為了繼承天帝之位做準備，孰不知釋黎到書房不過是為了時時刻刻能夠看到雲亦可而已。哪怕他整天不言不語，但見雲亦可在身邊研磨奉書，心情就是無端的大好起來。

風鑾殿之外的仙神因雲亦可去了風鑾殿後鮮少見到釋黎出門，都認為釋黎是在籌辦他的大婚之事忙碌沒時間外出玩耍，不時稱讚釋黎浪子回頭金不換、風流少年成家定了性之類云云。

在離釋黎大婚之日的這一個多月中，雲亦可在風鑾殿倒也相安無事。只是苦了天靈宮裡的狄樂，當他聽說虛常沒法將仙侍安排進風鑾殿，又得知釋黎日日守著雲亦可，心中頓時如貓抓般又疼又癢，好不容易盼到釋黎大婚頭夜得了天帝的恩賜解了他的禁足可以自由出入后，便忍不住去風鑾殿尋雲亦可。

狄樂到了風鑾殿門口，見到偌大的風鑾殿燈火輝煌、被布置得異常喜慶隆重，殿中往返著無數仙侍，準備著大婚之用需，心中不免酸澀。他的亦可，他卻從未給予過她這樣的隆重！

釋黎在沉素及幾名仙侍的陪同下來到門口，見到狄樂，不覺笑道：「神君莫不是記錯了時間？明日辰時才是本宮大婚。」

狄樂不與釋黎客套，直言道：「本君來找亦可。」

釋黎聽完，朝沉素看了一眼。

沉素忙會意的命幾名仙侍離開，自己則立在了三丈遠的地方侯令。

釋黎輕笑一聲，道：「神君，亦可現在是本宮風鑾殿的仙侍。」

狄樂聽罷，道：「多謝殿下這一月多的照拂，本君替亦可謝過。」

「你替亦可謝過？」釋黎那雙桃花眼往上微微一挑，看向狄樂，笑道：「你是她的誰啊？名不正言不順。」

「那殿下的意思是你現在就名正言順？」狄樂反問：「本君與亦可有數年夫妻情分，有子為證，難道這些還不算名正言順？倒是殿下你，明日就要與孔雀仙子、靈汐仙子大婚，卻還硬拽著亦可不放，既給不了名分，又無法一心照拂，這又是為了哪般？」

「誰告訴你本宮給不了她名分？誰告訴你本宮不是一心待她？難道這三界就你九龍神君才有真心么？」釋黎不服氣的反駁。

「本君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而殿下你是三千弱水盡數笑納，這是我們最本質的區別。」狄樂道。

釋黎冷哼道：「不過是權宜之計而已，神君何必認真？待本宮登上高位，亦可要什麼本宮不能滿足？可你呢？即便平息了浮雲大陸之亂又如何？一旦提到亦可，你還是要被本宮父君禁足天靈宮！」

狄樂低聲笑道：「即便如此，本君也願意。」

釋黎笑了笑道：「今夜更深露重，神君還是請快些回天靈宮歇著吧！亦可今日累了，早睡下了。」

狄樂朝殿門踏出幾步，被釋黎挺身擋住。

「怎麼？神君還要硬闖不是？」釋黎看定狄樂道。

狄樂見明裡進不了風鑾殿，當即道：「好，本君今夜就不進去，待明日再計較。」

「那就明日見吧！」釋黎對沉素道：「沉素，送九龍神君回天靈宮。」

「是，殿下。」沉素應聲前來，朝狄樂做出個請的手勢道：「神君請。」

狄樂冷哼一聲，拂袖離開，見沉素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當即道：「你不必跟著本君，本君自會回去。」

沉素含笑道：「殿下吩咐，小仙不敢違逆。」

狄樂聽完，心中更是氣悶，駕雲回了天靈宮。沉素待見狄樂進了天靈宮方才轉身離開。

水仙因在司命神府待足了幾日便回了天靈宮，此時見到狄樂駕雲返回，不禁詫異道：「神君今日怎麼有好興緻駕雲欣賞這上天界的夜景呢？」

狄樂聞言，看向水仙，反問道：「你那隻眼見到本君有好興緻了？」

水仙被狄樂反問，當即微愣，片刻才反應過來，忙道：「那神君又是煩惱何事？該不會是去了風鑾殿沒見著想見的那位吧！」

「既然知道，你還問。」狄樂大步跨向自己的寢殿，道。

水仙追在狄樂身後，道：「神君勿急，神君勿急。」

狄樂坐到椅上，抓了杯茶水道：「你又不是本君，自然不必著急。虛常府中不好嗎？怎麼就回來了？」

水仙見狄樂心情欠佳，也不跟狄樂計較，只道：「雖然小仙不是神君，但是小仙知道神君擔心那孔雀仙子入主風鑾殿後會對妖帝不利，但是如今沒有更好的計策，神君氣悶只會傷了自己的身子。」

狄樂雖聽水仙言之有理，但心中鬱結不得解，懶懶斜倚在椅上不言語。

水仙趕緊給狄樂端了一杯茶水遞過去，道：「神君消消氣，你聽水仙言上幾語。」

狄樂道：「你說。」

水仙道：「小仙知道神君掛牽妖帝陛下，可是妖帝陛下如今身份特殊，神君……」

「你的意思是指亦可已經被貶低為謫奴對嗎？」狄樂厲聲道：「可她在本君心中的位置沒絲毫改變！」

「神君勿急，聽小仙說完。」水仙嘆息一聲，繼續道：「神君平日里風輕雲淡、氣定神閑，但凡一遇到妖帝陛下之事就會變得急惱煩躁，往往就是這些急惱煩躁蒙蔽了神君的視聽，讓神君做出了錯誤的決斷。神君應該知道，倘若釋黎殿下對妖帝陛下獨獨偏愛，定會引起風鑾殿中其他仙侍的不滿，加之這孔雀仙子、靈汐仙子即將入主風鑾殿成為神妃，妖帝陛下定會受到苛責。」

狄樂聽到此處，順著水仙之言道：「若是亦可受到苛責，一旦被現今的妖帝雲深，吾兒知曉，定會雷霆大怒，一定會發生不可挽回的事情。所以，即便亦可在風鑾殿受到苛責都不能透露給下傀界妖帝知曉，怕就怕某些仙神別有用心……」

水仙見狄樂神色漸緩，才暗自在心中鬆了一口氣。「神君，雖然妖帝陛下去了儲陌宮並非好事，但是神君也不能自亂了陣腳，若是哪日現任妖帝為妖帝陛下做出了不得已的事情，帝尊派了神君你去，那可就真是父子對陣，妖帝陛下定會為此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