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南方步城。

此處是曹世榮的兵馬起兵之後，曹兵的大本營之處，如今，雙方在開展廝殺，曹世榮和他的主要親信，便暫時駐紮在步城，指揮整個戰役。

雖然雙方開戰，但到底是曹世榮的兵馬駐紮之地，步城的百姓，雖談不上安居樂業，但也過得算安穩，城中的生意與買賣，雖比不上未開戰的時候那般興旺與熱鬧，但也算井然有序。

雲莞來到這裡，已經三日之久。

她換了個裝扮，便成了個雌雄難辨，明眸皓齒的十四五歲的少年，化名雲隨風，乃與家中長輩一道出門做生意歷練的小公子，今次來步城，便是為了一批貨物和幾門生意。

步城是個特殊的城池，雖與南蒼國不接壤，但是卻有一條江河，從以步城為起點，向南而流，進入南蒼國境內，最終奔向大海，名為步南江，又因為這條河流，南蒼國與步城的交往，顯得比與邊境小城的交往還要多一些，步城算是一個接近南蒼國的，最交通便利，人員往來較為複雜的城池，在這裡，見到說著南蒼國話語的人，並不少。

雲莞已經來了三日，這三日，也暗中借著做生意的由頭，與步城中的幾個大商賈見過面了，兩筆生意談下來，話便也說開了，雲莞並不太意外，如今曹世榮的兵馬因為缺少糧草，以及難以支撐大範圍的開戰和長時間的損耗。

若是兩個月之內，曹世榮不能突破蕭韞之道防守和攻勢繼續北上，奪取更大的城池，搶奪糧草，他此番起兵，便有可能折戟沉沙。

因此，他已經在暗中給所攻佔的城池的商賈下了壓力，務必保求曹兵的糧草能繼續維持下去，甚至，這也是他如今趁著蕭韞之失蹤之際想要大舉進攻的目的，亦是這次，千方百計想要設計蕭韞之，試圖將他消滅在山谷之中的意圖所在。

可這些商賈，又如何有那麼大的能力來養曹世榮的兵馬，他一邊著急，也在一邊想直接通過強攻北上的方式來獲取糧草和兵馬，繼續北上。

因此這兩日，前線的戰鬥，尤為激烈，而因為蕭扶疏至今下落不明，將士士氣不如從前，雖暫時不能強攻，但抵抗亦是足夠的。

「還好姑娘有先見之明，早在曹世開始收購糧草的時候，便已經出手。」

水綠此次也跟雲莞來步城了，她原本是在附近談生意，雲莞得知之後，因知曉她會南蒼語，便半路將她叫了過來。

水綠已經將近一年未曾見到雲莞，此番見到雲莞，激動之餘，更是賣力為雲莞做事。

雲莞笑道：「有人比我更有先見之明。」

蕭韞之才是時時關注南方糧草變動的人，所以，在朝廷還什麼都不知曉的時候，他便已經知道曹世榮為起兵有所準備了。

不過她還是感到些許的悵然：「再有錢再大本事的人，還是不能將所有的糧食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否則哪裡還有曹世榮什麼事兒？

水綠聞言不由得笑了，：「姑娘……」

話還沒有繼續說呢，雲莞便看了一眼過去，水綠立刻改口：「公子。」

雲莞滿意地點點頭，「來了幾日，咱們也不好打聽曹世榮的東西，昨夜放了話出去，想必曹世榮今日應當聽到些風聲了，這兩日，或許會有所動作，你注意留意一些。」

水綠點頭：「已經吩咐下去了。」

雲莞點頭，站在窗邊，從此處，可以直接看到曹世榮駐軍辦事的府邸前的樣貌。

她來步城幾日，已從那些商賈口中得知，曹世榮的身邊，跟著一個穿戴黑衣黑袍，將自己裹得十分嚴實的人物，無人知曉那人的真面目，甚至不知對方是男是女是老還是少。

那人也不經常和曹世榮一起出入，多是只有見過曹世榮的人才知曉他的身邊有這麼一個人。

這引起了雲莞的注意。

她來步城三日，曾見過曹世榮出入卻不曾見過那個所謂的神秘人，站在窗檯處看了一會兒，便見府門打開，裡邊走出四個人，而後，簇擁著曹世榮往外走去。

雲莞看了一眼，一閃身便躲在了窗檯的後面，再看過去時，便見曹世榮原本是要乘坐馬車離開的，但馬車行駛了兩步之後，卻忽然停了下來。

接著，雲莞便看到，門內走出一個黑衣黑炮的身影。

雲莞精神一凜，目光定在那忽然出現的身影上，便見對方動作利落地踏上了馬車，車門一關一開，便進入了曹世榮的馬車之內，馬車這才繼續向前而去。

「是那個人！」水綠捂著嘴巴低聲道。

雲莞點頭：「曹世榮此次可能是去軍中，按照這個架勢，這人能跟他去軍中，同乘一輛馬車，豈止是非常信任而已。」

雲莞眯了眯眼，看著曹世榮離去的方向，低聲道：「而且，我有一種直覺，此人是女人。」

因為，她注意到，對方上車的時候，曹世榮似乎下意識想要伸手扶住對方的手，而不是胳膊，一般這樣的動作，是男人對女人的動作，且對方上車的時候，有一個提裙的動作。

那麼，這個人，到底是誰，會是二哥所說的，可能是曹世榮與巫族接觸的人巫族人么？

又何以這樣神秘，將自己掩飾得如此嚴實，不能被人所見？

雲莞越想越是奇怪，凝眉不解，最好的解釋便是，此人一旦露臉，便會為人所識，且帶來非常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