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約黃昏后

清風樓的飯菜不錯，他們自己種著暖棚，所以是有綠油油的小菜的，一到冬天清芷很少能吃到那脆生生的小黃瓜，或者水靈靈的小蘿蔔的，說實話，清芷看著是很沒有出息的想要生啃黃瓜了。

當然，應該有的矜持還是有的，清芷也不過就那樣一想，要是真的那樣做王氏一定不會饒了她。

葉五太太笑著說道：「這清風樓也不知道多大，京城有，金陵有，沒想到松陽縣這裡也有。就是不知道這幕後之人到底是誰了。」

王氏更加不清楚，只是笑道：「能將生意做得這麼大，也一定不是尋常人的。」

葉清薇等人也豎著耳朵聽，顯然對於這個清風樓的主人也很是好奇的。

吃過晚飯之後夜幕降臨了，街上也熱鬧起來了，清芷透過窗戶看下面，車水馬龍，應了那句東風夜放花千樹。

林氏走到清芷這裡，說道：「過去看看吧。」

清芷知道是什麼，越是到跟前，清芷越是平靜，站起來，跟著林氏出去。

這一舉動被葉清榮等人看在眼中，葉清芬和葉清瑩已經變了臉色，不知道這到底是要做些什麼，而葉清榮已經問出來了：「母親，大嫂這帶著四妹妹是準備去哪兒啊！」

王氏深深的看了一眼幾個庶女，說道：「等著就知道了？」

葉五太太明白一點，想著葉清芷那樣貌，說實話在整個葉家都是數一數二的，只是可惜了，太蠢，被人算計不能生育了，要不然以後前程肯定是有的。

從金陵過來的幾個太太都是覺得清芷以後不會有什麼好前程，所以也不在意。

清芷跟著林氏出來，林氏就對清芷說道：「你也不用太緊張了，不過就是見個面而已。」

清芷點點頭，沒有說些什麼，因為已經到了。

葉恆身邊站著一個男子，眉目清朗，光風霽月，渾身上下好像都帶著儒雅的味道。清芷一愣，說實話，真的沒有想到許衍長得這麼好看。

那種好看是讓人覺得氣質很乾凈，清芷愣了下，回過神來，心中卻是抗拒了，這樣的許衍太優秀，優秀到讓人覺得危險。

這個人，能讓人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他周身的氣質而非是身上的穿著，說實話，做到這些並非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而最令清芷介意的還是許衍的眼睛，那麼許衍表現的再怎麼溫和優雅清芷也是不相信的，因為一個人的眼睛騙不了人，而許衍的眼睛裡面只是漠然，好像無論他和誰多麼親近都是隔著一些東西的。

許衍也在觀察著清芷，上一世他是見過兩次葉清芷的，不過那時候的葉清芷永遠都是柔弱沒有主見的，無端的眉眼之間都會有些許愁緒，說實話那就是男人捧在手心裡的一朵嬌花，好看，卻不實用。

許衍這是今天晚上第二次見到葉清芷，他很確定，葉清芷不一樣了，現在的葉清芷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是淡然的，容貌依舊柔，卻沒有弱，因為眼中的堅毅和執著是上一世的葉清芷絕對沒有出現過的，所以除了皮囊其實的都像是兩個人。

最為關鍵的，許衍覺得葉清芷在某些方面和他是一樣的。

許衍知道，他對葉清芷感興趣了。

林氏也沒有想到許衍長得這麼好，倒是心中覺得安慰，總歸樣貌上兩個人是相配的。

林氏笑道：「今天晚上男男女女一起出行倒是也不忌諱什麼，你們一起出去看看吧！」

清芷看向許衍，她想有些話還是和許衍說清楚吧，她和許衍，真的一點都不合適。

許衍淡笑：「葉四姑娘覺得呢？」

一切都彬彬有禮，清芷更是對許衍多了防備：「好，勞煩了。」客客氣氣的，在刻意的保持距離。

葉恆則是叮囑清芷：「不要太任性了。」

清芷乖巧點頭：「是，大哥。」

車水馬龍，他們是走在主路道上的，所以人很多，清芷難免和許衍走得近了點，聞著許衍身上清冽的味道，清芷心跳有些快。

許衍卻是帶著清芷到了賣燈籠的那裡：「要一個？」

清芷正在胡思亂想，許衍問了兩句都沒反應過來：「啊？」

這個迷糊的樣子很可愛，許衍手有點癢，沒有說話，指了指燈籠。

「哦，不要。」清芷看著那燈籠，各種樣子都有，做的很精緻，自然是心動的，但是帶著燈籠回去有些太扎眼，而且，她是想著和許衍保持距離的。

許衍卻是買了一盞兔子燈拿在手中。

清芷穩了一下心神，說道：「許公子，我們好好談談吧！」

許衍無所謂點頭：「好，去人少一點的地方吧！」

清芷同意，人太多，聲音太雜，說話並不方便

許衍顯然對這裡很熟悉的，帶著清芷到了河邊，那裡有人在放河燈，清芷沒有心思，而是認真的看著許衍，說道：「在沒有見到你之前我很期待，因為我的親事一直像一把劍一樣在我頭上，英博侯府的親事門不當戶不對一定有問題，我不想，但是我年紀大了，父親母親總歸會把我嫁出去，我並沒有太多選擇的餘地，所以聽大嫂說了大哥的打算之後我想這可能是我的機會，但是今天見過你之後，我覺得我錯了。」

許衍從清芷的話中聽出來了很多，有些玩味：「但是，你沒有選擇不是嗎？」

對，要是父親和大哥執意看中許衍的話她一點選擇的餘地都沒有，只能妥協同意，但是，真的挺不甘心的。

清芷說道：「我沒有，但是你有，看到你我想別說現在的葉家，就是金陵葉家也困不住你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樣覺得，你有野心，以後成就應該不小，所以，你可以等等，會有更好的親事，明年你可以參加府試，後年秋闈，大後年就是春闈，殿試，不過三年，你應該是等得起的吧！」

許衍想自己果然沒錯，葉清芷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你是想讓我拒絕？可是，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清芷一愣：「我說的不清楚嗎？」那對許衍來說應該是更好的選擇吧！

許衍看向遠方，河面星光點點，熱鬧而又安詳：「可是，我不願意呢，說說為什麼見了我你就不願意了？」

當然是覺得你比較危險了，但是這話清芷能說嗎？

清芷說道：「我想我們要的東西是不同的，我沒有什麼野心，嚮往的也是那種採菊東籬下的生活，但是，你不同吧。我可能在你追求的道路上給不了你什麼幫助！」

幫助嗎？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什麼幫忙，葉清榮倒是想要幫，但是每一次還不都是倒忙！

許衍看著清芷認真的說道：「你什麼都不做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我反倒是覺得我們挺合適的，你是覺得我太好了不想跟我，但是，錯過了我，你還能做主找一個更合適的嗎？」

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客氣，清芷覺得許衍文質彬彬的表皮下面其實真的挺惡劣的，不過，她反駁不了！

也在不由自主的思考許衍所說的那些，的確，許衍除了超乎她想象的優秀之外其他的都挺合適的，錯過了許衍，說不定她真的找不到比許衍更加合適的。

從來，她都沒有什麼選擇權。

清芷心中有些難過，不過隱藏的很好，她看向許衍：「為什麼？」

許衍輕笑：「大概是覺得你挺有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