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追查
出了回春堂，孫晴依並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四處轉了轉。
她要認一認這裡的地形，原主的記憶有限，且她幾乎從未出過府，對皇城的地形地貌完全沒有印象。
認一認路，以後萬一要辦什麼事總歸是要方便點的。
皇城的格局很大，倒是與現代的北京城有些類似，也是對稱的布局。
孫晴依挑了幾條鄰近將軍府的街道逛了逛，大概的記了一下路，認了一下地標，正準備打道回府時，卻突然發現小巷深處似乎有些異樣。
雖然以她的身份，凡事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她的腳步似乎有些不受控制。
悄無聲息地接近了深處那間院門緊閉的舊院落，孫晴依整個人緊緊貼在牆壁上，透過門縫往裡面看了眼。
院子里，站了五六個黑衣人，看裝束和那日闖進她屋裡的那人穿的是同款。
幾人面色凝重的商量著什麼，氣氛實在談不上輕鬆。
幾個人的聲音都很輕，孫晴依聽了會兒，並不能聽見什麼有用的信息，只是隱隱約約聽到了「將軍」「三爺」的字眼。
她略一思忖，決定走人。
但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天而降生生將她擒住了。
「唔！」孫晴依想喊救命，但奈何嘴巴也被捂住了。
外頭的動靜驚動了院子里的人，他們飛快地跑到門邊推開了門。
當看到外頭的情形后，幾人愣了愣，隨後對著擒住孫晴依的男人抱拳行禮。
「爺！」
男人點點頭，鬆開了孫晴依，將她往院子里一推。
站定后，孫晴依回過頭，才發現竟然又是那個男人！
「又是你！」
男人微微眯眼，「你在這裡幹什麼？」
孫晴依聞言，自知理虧，有些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我就是路過、路過！」
「路過？」他的語氣中帶上了絲絲殺意。
孫晴依察覺了，心底陡生涼意。
「我什麼都沒聽到也什麼都沒看到！我們都已經合作過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你該信得過我吧？」她乾笑了一聲，「我都不知道你們是誰，就算想揭發你們也沒地兒去啊！再說這麼做對我也沒好處，無利不起早，我也不會去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男人冷笑一聲，「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不不不！此言差矣！」孫晴依神神秘秘地搖了搖頭，「凡事都沒有絕對性，誰說死人就一定會保密的？你不知道很多時候殺人案破獲都是因為受害者給警……衙役提供了線索嗎？所以說，死人也不一定會保守秘密。同理，活人也不都是嘴巴沒門的大嘴巴啊！」
回應孫晴依的是一陣寂靜。
她甚至能夠腦補出一群烏鴉從她的腦門飛過。
「唉！」她嘆氣，「你就直說吧，要怎麼解決！」
孫晴依本以為他會提出什麼讓人絕望的條件，但誰知，他竟然就提了一個要求。
「查出毒藥的來源。」
「什麼？」她驚呆了，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男人沒再說話，只是用冰冷的雙眸看著她。
孫晴依嚴重懷疑要是她有膽兒再問一遍，面前的男人就完全有可能手起刀落當場結果自己的小命。
「我能冒昧地問一下，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查？」
她知道自己有能力查出來是因為她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但是這個只見過三次面的男人，憑什麼就斷定她能查出來？
男人依舊沒有說話。
孫晴依投降，「行吧，一言為定，等我查出來一定會第一個告訴你。」
終於，男人像是得到了滿意的答覆，對著守在門口的手下使了個眼色，讓他們給孫晴依開門。
回到府上，孫晴依就一直在想，既然這毒藥來頭這麼大，那究竟會是誰做的呢？
孫晴雯母女似乎是最有可能的了。
入夜，孫晴依想辦法見到了綠兒。
「綠兒姐姐，我有件事想請教請教你。」
綠兒聞言，連忙擺手，「哎呦大小姐，您可折煞奴婢了，奴婢怎麼擔得起您一聲姐姐啊！」
孫晴依微微笑，「你比我年長了幾歲，怎麼擔不起了？」
綠兒還是一臉受不起的模樣，「大小姐您有什麼想問的就直說吧，奴婢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知府中可有哪位姨娘與老夫人有過過節？」
綠兒神色微變，「大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
「此事事關重大，還請綠兒姐姐如數告知。」
綠兒思考了一會兒，才艱難開口。
「二夫人和四夫人先前因為掌家鑰匙一事鬧過，老夫人做主收了掌家鑰匙，伺候雖然一直是二夫人在管理內務，但實際上的大權還是在老夫人手裡。大小姐，奴婢只能說這麼多了，老夫人還在等著奴婢呢，奴婢告退。」
「辛苦綠兒姐姐了。」孫晴依對綠兒微微屈膝，以表謝意。
有了這一線索，嫌疑人就很明確的鎖定了，二房和四房都有作案動機，但比起四房，二房所擁有的權利更大，也就更有可能只是下人下毒。
她決定趁夜去套一套孫晴雯的話，畢竟孫晴雯是個沒什麼腦子的草包。
午夜，孫晴依混進了孫晴雯的屋子裡，動作迅速的捂住了她的嘴。
她的裝束有些嚇人，披頭散髮，一身白衣，五官都畫上了鮮紅的血跡，大半夜的看著，難免有些驚悚。
孫晴雯一醒來就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面，一個女鬼立在自己的床頭，面無血色，七竅流血。
她想喊救命，可奈何嘴裡被棉被堵得結結實實的，愣是連個響兒都發不出來。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唔唔！」孫晴雯拚命的扭動身子，想將自己鎖到牆邊，尋求庇護。
可她往後退一點，「女鬼」便往前挪一步。
「唔！」
「是你害死了我！是你！還我命來！」
不得不說，孫晴依還是很佩服自己的演技的。
這演得，比真正的鬼還要像鬼。
她原本還想嚇一嚇孫晴雯，但在聞到空氣中隱隱的尿味后，她不禁覺得有些噁心。
算了，走吧，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
有了昨晚那一出，孫晴依的守株待兔就很成功。
一大清早，孫晴雯就偷偷摸摸進了二姨娘的屋裡，痛哭流涕。
「娘，她的鬼魂來找我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