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嫁妝
「假惺惺。」坐在一旁的孫晴雯鼻子一哼，嗤笑了一聲。
孫晴依只當是沒聽見，繼續給老太太夾菜。
一頓飯吃完，受了不少的白眼，也樂此不疲。
百善孝為先，只要討好了老太太，才能真的在這個府里混得風生水起。
孫盡忠將她的言行看在眼裡，滿臉驚訝，孫晴依從前在飯桌上，連頭都不敢抬，何時這麼會說話了。
男人的心大多粗些，雖然有些奇怪，也沒有細想。
反倒是令其他幾人面露不安，一個好拿捏的軟柿子突然轉性了，不得不讓人忌諱些。
這一切孫晴依看在眼裡也沒有在意，現在就該讓他們感覺到壓迫感。
只有這樣狐狸尾巴才更容易露出來，只是今天和這個四姨娘打不上什麼交道，頗有些遺憾。
吃完飯後，孫晴依又陪著老太太說了一會兒話，這才起身告辭。
「祖母，您早些歇息，孫女先回去了。」
出了院門，她卻沒有回去，而是轉身去了慕容玲的院子。
才到門口，卻碰見了她身邊的丫鬟，似乎是特意等待自己似的，一見她來，盈盈行了一禮，方才道：「大小姐，我家夫人特意讓奴婢在這等著您。」
「四姨娘知道我今天要來？」孫晴依頗為驚訝。
未等丫鬟回答，慕容玲已從房間內走出來，淡淡點了點頭，才說道：「你來是有問題想問我？」
孫晴依微愣了一下，掩飾心中的驚訝，淡定的點頭。
既然對方都知道了自己的意圖，不如直接把話說明白。
「榮姑姑的事兒，四姨娘可有看法？」
「紅珠與我確有來往，但此事並非我所為。」慕容玲回答得一臉坦誠，看著孫晴依的目光卻有深意。
孫晴依淡淡點頭，沒再多問，神情淡然，實則眼睛的餘光卻在打量整個院子。
不知為什麼，這慕容玲雖然表面和善，卻總讓她隱隱不安。
茶喝了半盞，孫晴依正要起身告辭。
孫晴栗卻從外面走來，見到她時，頓時滿臉厭惡。
「娘，你怎麼跟她一塊喝茶？」
「栗兒，不能這麼說話。」慕容玲不痛不癢的訓斥了一聲。
「罷了，我先走了。」孫晴依扯了扯，怎麼會看不出慕容玲的想法。
上樑不正下樑歪，看來這慕容玲並非她感覺的那樣。
果然看人不能單單憑藉表面。
只是今晚並沒有什麼收穫，慕容玲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現在還沒有打探清楚。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擁有那毒藥的人，或者這只是朱氏來了一套聲東擊西，其實她才是下毒的人。
孫晴依拍了拍腦袋，躺在床上。
越是仔細去想，就總覺得裡面牽扯了不少的東西。
看來只能一步一步慢慢的調查了。
第二天，孫晴依一起來，就直接去了朱氏的院子。
院里的人見到她來，神色一個都比一個怪異，表面上雖然恭敬，但她才剛剛一轉身，就能聽見他們的竊笑聲。
「這大小姐怎麼又跑這裡來了，以前吃的苦頭還不夠嗎？」
「什麼大小姐，我們小姐才應該是大小姐呢。」
「聽說她最近轉性了，也不知道……」
身後的聲音漸行漸遠，孫晴依諷刺的勾了勾唇。
什麼樣的人養出什麼樣的狗，她沒必要和一群狗玩意兒計較。
抬腳踏進，入目的都是一些名貴字畫以及價值不菲的花瓶擺件，連用的桌椅板凳都是最好的楠木製成的。
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奢侈！
「你來這裡做什麼？」孫晴雯見到她臉上的表情，得意的揚了揚下巴。
「二姨娘，在哪？」孫晴依收回目光，慵懶的答了一句。
這裡這麼多的好東西，不都是從原主的身上剋扣下來的。
她一個嫡親大小姐過得如同下人一般，反倒是他們，真是可笑！
「你找我娘什麼事？」孫晴雯聞言，警惕的看了她一眼。
「不關你的事兒。」
「你……」
正在兩人快要掐起來的時候，只聽一道婉轉的聲音從門帘後傳來。
「呦，晴依你怎麼我這了。」接著就見一個嬌艷的女人，扭著水蛇一般的腰妖嬈的走了過來。
孫晴依看著她的裝扮，微微咋舌。
也難怪朱氏能獨得孫盡忠寵愛，光看著她保養得當的皮膚就知道秘訣了，男人都是視覺動物。
家裡若放著一個這樣的女人，誰還不是捧到天上去了。
「二姨娘，過幾日就是葛老太爺的生辰，我想從我娘親的嫁妝當中遠一樣作為賀禮送過去。」孫晴依起身看著她說道。
朱氏沒有說話，神情卻有些不悅。
這嫁妝在她手裡掌管了這麼久，早就被她當成了自己的東西了。
這孫晴依卻要巴巴的上前來提醒她。
「我記得嫁妝里有一顆東海珍珠，正好合適，還勞煩二姨娘同我一塊去取一下。」孫晴依嫣然一笑，繼續說道。
「府里這麼多東西，何苦要動這嫁妝，何況葛老太爺身份雖尊貴，也用不著送這麼貴重的禮物。」朱氏勸慰道，「送禮講求的是心意。」
「心意固然重要，但我將軍府送出去的東西，也不能太廉價，不然豈不是成了整個京城的笑柄了，二姨娘也知道，我每個月那麼點月銀，實在是買不起好點的禮品，現在也是沒了辦法。」
孫晴依眉頭微皺，臉上似有愁雲，滿臉為難的樣子，似乎她真的為這事糾結了很長時間。
不就是做戲而已，誰不會，只要把話說的漂亮就行了。
朱氏被她堵的說不出話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只是看著孫晴依的目光更加銳利。
好生厲害的嘴皮子！
但她說的卻是事實，她每個月的銀子基本上都被他們母女倆暗中扣下了，哪裡還有多餘的錢。
「不行，孫晴依你休想打這些東西的主意。」孫晴雯一把將她推了出去，攔在門口趾高氣揚的說道。
那顆珍珠她看中許久了，豈能給了她，何況娘說了，這些往後都會變成她的嫁妝。
「憑什麼？這是我娘親的嫁妝。」孫晴依自然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