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一拜天地
「那他們人呢？」
「殺了。」
...
龍凌...
嘻嘻。
我幾乎是帶著微笑的睜開雙眼，只是眼前的一遭卻讓我傻眼，這不是什麼破廟，也並沒有龍凌！
眼前的環境是一間染的通紅的房間，紅色的喜字、紅色的蠟燭、紅色的床...
而我的衣服，也被換下穿上了紅色的婚衣，而我的手...
全是人血...
刺鼻的血腥味讓我眼睛有些發黑...
這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我的手全是血...
我驚恐的的看著自己的手，滿臉不敢相信，但血腥味不停的刺激我的鼻腔，我愣塄的抬起頭，這床頭不遠處正躺著一個人...
我愣塄的看著那人，魁梧的身軀....
突然間，一堆的記憶如同洪水般填入我的腦海，頭疼的我幾乎無法呼吸，，我緊捂著腦袋想要抗拒，但記憶依舊顯露出來。
「一拜天地！」
畫面中的那個我隨著聲音響起被強行按下磕頭。
「二拜高堂！」我似乎看見畫面中的我滿臉淚水。
「夫妻對拜！」又是重重的一磕，隨著一聲「禮成」全堂開始歡呼，其樂融融，唯獨那個我淚流滿面。
我默默的接收著這不堪的回憶，內心有些複雜。
突然畫面一轉，來到紅色的婚房內，我依舊淚流不止，而那屋外，嘈雜的恭賀聲夾雜著喜慶的奏樂聲，如雷貫耳。
「恭喜大王！賀喜大王！取得如此貌美如花的夫人！祝大王與夫人百年好合白頭到老！！」
「哈哈哈！你小子真會說話，那二十年的女兒紅歸你了！」
「謝..謝謝大王！！」
筐拉...
門被推開的聲音，一個滿嘴絡腮鬍魁梧的男人走進門來，他一身紅衣滿面笑容徑直走向了我。
「嘿嘿嘿，娘子，我們終是拜了天地，我們是夫妻了！」
「不！我沒有答應嫁給你！我要嫁的人不是你！」我大聲的呵責，那山大王卻並沒有生氣，一身酒氣的他依舊笑著，而他下一句說的話讓我臉色慘白毫無血色！
「嘿嘿嘿，娘子休要胡說，待為夫替你鬆了綁，咱就開始洞房！嘿嘿嘿！」
一聽到洞房兩個字，我腦袋一轟手舞足蹈大吵大鬧，但所做的一切根本絲毫不影響他的解綁動作。
待一切完畢，他直接壓在我身上，帶著絡腮鬍便在我臉上亂親，順帶還要解我衣服...
與其說解，不如說是撕。
畫面中的我大哭著推搡著他，哭聲尖銳刺耳，可惜做的這一切都是徒勞。
我算是明白為什麼自己手上有血了，應該是事後我趁他熟睡殺了他。
然而...事實並不是這樣，下一秒我便看到畫面中的我尖叫著變紅了雙眼，手指冒出長長的指甲，面相逐漸猙獰，牙齒也變成了獠牙...
這樣的我如同妖怪...
「妖...妖怪！！救...救命啊！！！」那山大王也發現了我的變化，逃命似的想要往門外跑，但妖化的我怎會給他機會，一爪撕出，他便一命嗚呼。
「大王！大王！你怎麼了！開門啊！！」
門外也響起了嘈雜的吶喊，但門被鎖上他們進不來，我正要慶幸他們躲過一劫時，妖化的我一腳將門踹飛...
「妖...妖怪啊！！啊！！！」
「救...救命...啊！！」
「姐姐！姐姐，別殺我，我是被逼與他們為伍的，別..別殺...啊！！」
....
整座山頭，如同煉獄，一場屬於我的屠殺...
我渾身顫抖的接收完這些記憶，完全不敢相信那會是我...
不...那不是我...
我不是那個樣子的...
那樣子的我...龍凌會討厭的...
我渾渾噩噩的站起身子，如同行屍走肉般走出了房門，走出了深山，回到了那個小鎮，一路往破廟走...
我想最後見一面龍凌...
「你看！這哪家的新娘子，怎麼這麼頹廢，衣裳也爛了！（哈哈哈哈，快看這隻小蚊子，居然也會殺人！）」
「唉，可惜了這麼美貌的娘子，嘖，可惜了唉！（哈哈，你不知道當時她的臉多嚇人，呀！你看！她還想吃人！嚇死我咯！哈哈！）」
「噓！小聲點，她八成神智不清，當心她來咬你們一口！」
.....
我沒有在意他們的聲音，此刻的我只有一個目的，回到破廟，找到龍凌，告訴他一些事，比如他的血液，比如我的死期...
龍凌...你會在嗎？
我揣測不安的走進破廟，卻是空空如也，那篝火，果子、新衣統統還在，唯獨少了那人。
「龍凌....」我哭喊著便摔坐在地上，看來，我是沒命再見到他了。
不過此生能夠遇見他，也算無憾，只是那笨蛋還不知道自己的血有多麼珍貴，萬一被其他動物盯上可是死...
不行，我要告訴他。
他一定還會回來的！一定。
我想著便咬破了手指，可能是投入太深，彷彿他就在我面前，我的眼淚，情不自禁的便流了出來...
龍凌，也許在你看到這行字跟我的屍體時，我已經不在了，你知道嗎？是你的血改變了我....
「詩音！」
突然一聲呼喚，喚停了我的動作，我怔怔的帶著淚水轉過頭看向門口，是龍凌。
我快步跑了過去抱住了他，一遍一遍的掐著自己哭喊道：
「這不是夢，是你，是你，對不對！」此刻的我非常害怕這又是一個美夢。
「不，不是夢...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我差遣了所有人去尋你，但了無音序！詩音，答應我，以後寸步不離我的身邊好嗎！....詩音....你這嫁衣...」
龍凌的話音剛落，我的腦中隨之被雷電一轟，昨日的恥辱又印眼而來，我不停的顫抖，完全不敢去看龍凌那傷感的眼神，我只能將頭埋的更深，更貼近他，這樣我才能安心。
「詩音...」他將我摟得更緊了，想必是猜到些我的遭遇。
一時間，我的心亂成了麻，想的所有問題都環繞一個他會不會開始嫌棄我，不喜歡我了。
這一場許久的沉寂終是我一句如同蚊子聲大小的話打破：
「我們...我們拜堂...好嗎...」
「....好...」他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那天，他一身白衣似雪，我一身紅衣，我們就在這破廟拜天地，但...老天並不同意我們的婚事....
「一拜天地！」
龍凌有些哭腔但還是高聲的喊了出來，我們一同跪下朝著天地磕了個頭，只是...
轟！！
只是天地突然變色，雷雲滾滾，一聲雷鳴震的我一顫，它似乎在提醒我只是一隻蚊子。
「龍凌...我快要...死了...」我禽著淚水輕聲的說道，他扶我的動作也慢了一拍，我不敢去看他的表情，所以也不知道他此刻想法，但這話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沒..沒事，為...為夫陪...陪你..我.我們先..拜堂...」
我唯一知道的，是龍凌泣不成聲的聲音..
「好...「
「二...拜高堂！」
「夫妻...對..嗚...對拜...」
....
「娘子。」
「相公。」
....
「你會嫌棄我只是一隻蚊子嗎？」
「不會。我會永遠永遠愛你，下輩子，下下輩子...嗚..咳.永遠永遠愛你...」
「你別哭，哭了就不好看了。」我擦了擦他的淚水，笑道：「你知道嗎，一隻蚊子最大的快樂還是吃飽了睡，睡醒了吃。」
「噗，那不是..不是豬嗎...」如同想要安慰我般，他扯著笑容發笑，但他笑的一點也不好看。
「是呀，可是它沒豬好運，只有三十天的壽命。」
「不，不..我將我的壽命分你一半.，這樣你就不會死了。」他說著就跑到屋外，完全不顧我的攔阻，淋著大雨便跪了下來，對著老天便大喊道：「我龍凌願將一半壽命分給龍詩音！」
轟！！
又是震耳欲聾的一聲雷鳴，這是老天不高興的徵兆，我趕緊用盡渾身力氣想要拉他起來，但他依舊磕下了頭...
轟隆隆...
我征住了，我的夫君此刻已經得罪了上天，都是我的錯沒有攔住他，我想的不是這樣的，我想的是我能好好的跟他道別。
「娘子，現在你不會死了！」他信誓旦旦的模樣像極了一個天真的孩子，有沒有用其實兩個人心裡都有底，但，就當是給互相一個安慰吧。
我點了點頭，拉他進了屋，再次給他擦拭了臉上的雨水跟淚水。
用盡平生最大勇氣緩緩說道：「我們洞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