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霄岳篇（一）

我已經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入的王爺暗影中了，或許是從小就在吧。

還記得我第一次出香離山時，是跟著王爺去見朝中的一位大臣，寧臣。那個時候他還不是朝中骨幹，只是一個三品侍郎，此去為的就是拉攏之意。

寧臣位於京中一家城北小院，府邸不大，剛入院中，並瞧見寧臣上前迎接，瞧見他一臉喜色，堆笑著討好道：「見過王爺，有失遠迎隨下官上座。」

「嗯。」南宮黎川輕生活回應，同著寧臣入了書房議事。

兩人於房中敘事，途中忽聞門開響，我舉步推門瞧見一個下人慌張的看著我，寧臣的書房向來安排了一人打掃，只是今日他好像忘記提醒這位下人不必來打掃，瞧他那模樣好似停到了什麼所以才那般驚慌。

而我此刻那面無表情的模樣也有些駭人，身後寧臣開口解釋道：「這位下人是專門打掃書房的，還望王爺繞他一命。」

「奴婢該死，求王爺饒命。」

下人滿頭大汗嚇的不輕，直哆嗦的身體，連著話也顫巍巍的。

「霄岳。」

南宮黎川淡淡開口喚道，聲音薄涼，眸中冰寒一片，我立即明白王爺的想法，手握上腰部長劍舉劍揮下，只見一片寒光，片刻一聲來不及慘叫的悶哼聲隨著倒地時一齊消閃。

那濃稠的血液飛濺，撒在那地板之上向一朵盛開的妖艷之花，些許血夜飛入我的衣擺之上，一點一點暈染開，那濃重的血腥味道隨風灌門而入。

我絲毫不在意衣服上的血跡，冷著臉回來房間，將門關上，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殺人了，這種殺人不過是一念間。

寧臣也被驚嚇住了，再看南宮黎川，只見他雍容的品著香茗，對於這突發的事情，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寧大人不必害怕，本王這麼做也是為了大人好，否則他若不死，將你我二人自己的事情傳出，恐怕本王也保不了你的命。」

「是，多謝王爺。」

「嗯，不知道寧大人如何想的，可願加入本王身邊，輔佐本王。」

南宮黎川開口問道。

寧臣經剛剛一事更是六神無主，加之南宮黎川手中把柄，更是將其性子摸了個透，他有何理由拒絕。

「屬下自然為王爺馬首是瞻。」

「好。」

南宮黎川微笑，很滿足寧臣的態度，寧臣欲留南宮黎川用膳被拒，於是我並驅馬送王爺回王府。

回府後，王爺讓我替他尋一名貼身暗衛，而我則調遣回香離山基地整頓暗影，我想他是無比信任我的，所以才會交於我這樣的任務。

於是那一晚上我出了府門，四處尋找合適到少年，待我到了鬧市中，準備去哪偏僻些的地方時，卻聽到一聲蒼老的聲音傳來。

側目看向聲源處，原是一算命先生，瞧他那白花的鬍子，眼睛微眯，那有些老態龍鍾般的身體，配上那炯炯有神，閃浙江精明的眼睛一點也不頹廢還特別有神。

我微頓，算命老頭身旁插著一豎帆，上面黑字寫著「不準不要錢」，我準備轉身離開，卻聽到那老頭聲音響起。

「老身瞧你命中一劫難逃，如若逃過必能成就霸業。」

我並不想理會，續而回應道。

「無稽之談。」

我是王爺的手下我又怎麼成就大業，我自己什麼樣的命自然清楚，抬腳正想離開。

「你不想知道老身為何這麼說嗎，不想知道自己的來處嗎？」

「你什麼意思？」

我轉身對上那老頭回問道，算命的還能算人的身世，無疑這個老頭勾起了我的興趣。

「你先坐下，你又何必急呢，你若不該著性子，就是再好的命也經不起推敲。」

我坐在那老頭面前的板凳之上，靜待下文。

那老頭擼擼白花鬍子，眼睛合住，掐指一算，口中絮絮叨叨，也不清楚說些什麼，我全當是聽他胡謅亂扯。

天空格外暗沉，點點星星散落，那北斗七星還在夜空閃爍，伴著那通紅燈籠，此刻鬧市聲響不絕，車水馬龍。

「可惜，可惜。」

那老頭睜開清明的眼睛，嘆氣一聲絮絮叨叨道。

「此話何意？」我不解開口問道。

「你本來有很好的機遇只可惜.遇到了一個亂你心的人。」

「哦，什麼人？」

「不可說，不可說，切記大業為成前不要動情。」

「動情？」我冷嗤笑一聲，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會發生在我身邊，我自信的模樣換來的卻是那老頭搖頭嘆息的模樣。

「現在可以說說，我的來處了吧。」

我冷聲道，對於這老頭跟我說的能成大業，會有機會嗤之以鼻，看在他年老份上我也沒有生氣，追問道。

「莫急，且聽老身道來，你現在跟著那的主子也算是讚賞於你，只是你那主子的霸業，哎，難。」

我一聽臉色一變目瞪著老頭，自己竟然聽他扯了那麼荒唐之事，王爺的事情又豈是他說不成就不成，可惜就可惜的。

我站直起身就走，對老頭早已經失去了耐心。

「明日午時去城西，你在十巷子會遇到一個老婦人摔倒，你且幫著，到時你並知道了。」

身後老頭聲音一字不落的傳入我耳中，讓我心煩意亂，為此我並未尋的合適的人選，轉身回來府中。

第二日。

我瞧著天色已經快要靠近午時，原本不想出去的我突然開始有些著急，那老頭聲音一直在我腦海里，讓我想要去看看，而過去那城西於我來說不過很快的事情，就算老頭說的是假，可不去看看並要錯過於那身世父母的相遇。

那份心思的趨使之下，我出了王府，朝城西區，慢慢來到城西十巷，眼前拐角站著等待著那老婦人。

隨著太陽高升，天氣也越發沉悶，我靠在牆頭，僅靠那窄小的屋檐遮陽，以並換取一片涼意。

身後一聲女人摔倒哎呀的呻吟聲，我轉頭瞧見，一女子摔到在地，看樣子是被石頭瞌著，我快步上前將其扶起，只見那婦人眼睛帶光，緊緊看著我，近看她那雙唇蠕動，有些顫巍巍。

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像驚嚇不清。

「岳陽，你是岳陽？」

「你認錯了，我不是，我叫岳霄。」

「岳霄，霄。」

婦女激動極了，連著扣住我手臂的雙手也緊了不少，我眉頭一皺，到也不是因為她抓的有多疼，而是她那激動不已要撲到我身上的姿勢讓我有些抗拒。

女人似乎察覺到我的反應，立即鬆了松抓住我的手開口道：「你能扶我去那邊嗎，我瞧你跟我那故人所以才那般激動。」

「好。」

原來就薄涼的我此刻卻好似變了一個人，竟想不出解決的理由。

扶著她回了小屋，房子不大，卻是應有盡有，小院廚房室內，女人坐下細細打量著我，讓我有些不適，想著開口準備離開。

「你長的很像我的夫君，他叫岳陽，他是一名殺手，我是被他救下然後安置於此的，我和他有個孩子，只是他還不足十歲就被送走了，而他也在回來一次任務中死去，而我則一直在這生活著。」

「那他對你可真好。」

我心底動容，總覺得那女人說的是真的，而這故事也讓我有所懷疑，自己是不是就是他們的孩子。

女人望著遠處緩緩道：「我和夫君的孩子，取名為霄岳，他脖子上有一紅色胎記，所以看到你我並在想會不會是你，我們的孩子。」

胎記？

我突然想起自己脖子處確實有那麼一處胎記，這麼說來我還真是眼前著女人的孩子，那老頭為何猜的如此准？

「那你知道鬧市那算命的白髮老頭嗎？」

我開口問道。

「不知，還有這個人？」

瞧著女人疑惑的樣子，我想她大概也不清楚吧，這人怎麼會憑空消失，回頭我再去看看，這般想著，我想離開，我並不想與她相認，畢竟兒不在身邊又讓她知道也著實難過。

「我想小兒一定是過的很好，你當放寬心些。」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他如今應該也同你那般高大吧。」

女人眼眶微濕，閃著淚光，我對著她的眼睛總感覺被看穿的味道，我轉身就走。

女人上前幾步后，又停了下來，最後還是沒跟上，我硬著頭皮頭也不回的走了，我想她會理解我的。

我出了小屋，再回的路上，我聽到一處打鬥聲，還有哭鬧聲響，帶著好奇，我走上前去看。

一破舊茅屋中，一男人正打著自己的女人，而旁邊少年則怯生生的縮於一旁，正當我覺得無趣時，卻是瞧見那少年舉起刀朝男人砍去。

而我則於一旁靜看著少年所做，直到他將他父親殺死，他頹然地躺在地面之上，讓人覺得可憐又可悲。

我突然意識到我要找的人出現了，於是我將他帶了回來，而他這樣背景和有著殺戮之心的人，非常適合培養。

幾個月的訓練，他卻實長進了許多，我將他帶到南宮黎川面前，從此以後，他並一直陪著王爺，做為他的貼身暗衛。

他的名字叫若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