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大結局
不過,當珍娘後來的若干年以後,再次回憶起當初的這件親事的時候,帶給她的卻是無限的深深的感慨。
她那會子還簡單的以為,這或許就是個『逢場作戲』的手段罷了,不管是夏家為了保全夏霆毅的性命也罷,還是當今聖上為了平衡朝局所做的安排也罷。
終歸應該不會最後叫這樁婚事成真,因為珍娘別的就算是不相信,但她還是始終信了夏霆毅的內心的,雖然他們之間朝夕相處的感情也並不算深厚,可是,珍娘隱約記得這麼一句話,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這大約就是她跟夏霆毅的那份感情所寫吧,珍娘雖然從未與人道出口過,但是,從那個男人為他插刀捨命的那一刻起,她內心深處不若是早已情深相許。
珍娘對待這份感情的態度,亦是不求白首不相離,但求一心人,更何況對於夏霆毅待她的那份心思,她又怎會沒有幾分的把握呢?
卻不想後來的後來,因為這樁婚事,又是引發了多少的後續爭論,甚至是朝堂的風波。
珍娘更是想不到的是,她和夏霆毅之間的那份感情,亦是成了壓倒安哥兒猶豫不決的最後一根稻草,他最後終於心甘情願的被身後的那些諸多勢力,推上了那個位子......
慶安三十二年正月十二,夏霆毅跟著自家的祖父老定遠侯,一起來到平王府商議定親一事。
時隔數月,珍娘終於與他再一次相見,倆人四目相視之間,卻並無多少波瀾相見,甚至珍娘連責問的話語都沒有說出口過。
二人之間自有一份心有靈犀的默契,再因環境不對,時機不當,千言萬語之間夏霆毅最後只給了珍娘一個這樣的解釋,「你等我!待平王伏法之時,便是你我感情昭著天下之際。」
對於這樣一句簡單的解釋,珍娘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其實,在此之前,她亦是有此猜測的不是。
因而,珍娘也未曾所言,只如他所願的靜靜的等著,甚至這個等待的過程中間,她還熱心的幫忙,助力某人找尋到平王府的地下王朝,將平王私藏龍袍,私設龍椅的種種惡舉揭示了出來。
所以,叫珍娘欣悅的是,好在那個日子,她也未曾等待多久,幾乎是正月沒有過完的時候,老皇帝就搜羅了自家兒子的一籮筐的罪狀。
「朕之三子,平王李晉易平數作惡多端,為一己之私利,斂財施政,誣陷忠良,通敵賣國......」
最終,一封聖旨將平王貶為庶人,大李王朝總算是結束了被平王這個暴政變態的傢伙禍禍的日子。
其實,憑良心說,老皇帝對這個兒子還是寬容的,畢竟列舉了那麼多的罪名,最後也未曾將他治與死罪,甚至連牢獄都不曾下去。
而且,對平王的幾個子女也都施以恩典,除去已經出嫁的大郡主之外,剩下的三個郡主,皆被賜了昏旨,配的也都是朝中公侯之家的子弟,就沖這一點,珍娘險些就以為,這個老皇帝是一個仁慈善良的主兒。
只除了平王和平王妃獲罪之外,別人都沒有受其影響,甚至尤為善待平王膝下唯一的那個兒子,一邊降罪於平王的時候,一邊封了個『慎郡王』的封號給原平王世子。
而與此同時,珍娘同父同母的雙生兄弟沈安,也終於以『安王遺腹子』的身份昭告天下,並與原平王世子一起獲封『泰王』。
這大概是大李王朝歷史上,第一個孫子輩就獲封親王的先例,從這個封號裡面,珍娘倒是能夠看得出來,老皇帝對他那逝去的兒子的幾分感念和懷舊的心思。
與此同時,珍娘也被安了個郡主的頭銜,不過,相較於對孫子的看重之下,珍娘又怎會感覺不出老皇帝對她的漠視呢,若不是安哥兒和沈氏堅持的話,說不準這皇帝連郡主的身份都不想給她。
對於這些,珍娘倒是無什所謂的,反正她也不是那等看重榮華富貴的人,而且,她跟著這什麼皇祖父也沒有一點感情,更不指望後天能夠培養出什麼感情來著,所以,就算是這老皇帝封了個便宜郡主給她,卻是連個封號都沒有啥的,珍娘也沒說什麼。
倒是,沈氏母子言語間更顯得替她委屈些。
「安哥兒,我是啥人,你還不清楚么?對於這些功名利祿的東西,我又何曾在意過的。只要你跟咱娘過的太太平平的,我就心滿意足了。」珍娘甚至還笑著安慰了他們說道。
自從珍娘知道,這對母子全是因為得知了她在京城的窘境之後,才決心前來京城,然後趟進這攤渾水之中的原因之後,珍娘對沈氏是再也疏遠不起來了。
不為別的,就為沈氏這毅然決然為她舍下那一方平靜的生活,珍娘也再也找不到理由去惹她傷心。
所以,對於珍娘來說,這一趟京城之行,給她最大的收穫,也許就是自己對沈氏母子這一份親情的釋懷和認可吧。
「你自己看得開就罷了,當今聖上原就生性自傲,又多疑冷性,若不是這樣,當初你們的父親也不會落到那樣的下場。你們兄妹倆到底也不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長的,聖上對安哥兒還稍微好些,畢竟他的身上有些個你們父親的影子,聖上也就是為了心裡的那點愧疚,再加上康王膝下無子,慎郡王又尚且年幼,安哥兒方能入了他的眼去。
自古皇家無情,別說是對你了,就算是對康王府的那兩個郡主,聖上也只當這般的看重罷了。娘這會子也不能為你多做些什麼,只你跟那個夏將軍的事,回頭找個機會,娘替你到太後面前去請個旨去。」沈氏一臉愛意的摟著她說道。
珍娘沒有料到她突然提起這事來,頓時有些唇舌無措的樣子。
「這個,那個,我跟什麼夏將軍的事啊——」
沈氏看著她這副小女兒的姿態模樣,就有些忍俊不禁,嗔了她一眼說道,「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不成?若不是你跟那個夏將軍情投意合,那他又怎會派人——」
「母親。」只是話音未落,就叫沈安突然出口打斷了。
沈氏抬頭看了他一眼,大約也明白了安哥兒的意思,因而就沒再接著這個話茬下去。
倒是,珍娘話聽了半截,開口問道,「派人做什麼?」
不過,在珍娘的揣測里,她只以為夏霆毅派人來向沈氏提親什的了,不然,沈氏又怎會知道呢?
頓時,就有些嬌羞的顏色顯在了臉上。
不過,珍娘心裡卻是有了些嘀咕來著,這夏霆毅怎麼就不跟自己商量一下,就跑來跟沈氏提親了呢?要真是這樣,那蒲氏那頭又該作何辦法?
就蒲氏那脾氣,打小就在珍娘的一切事情上面,特愛較真,要是叫她知道,夏霆毅先不向她提親,卻是找了沈氏說親,估摸著這男人往後在蒲氏那裡也沒個什麼好臉看了。
想到這些,珍娘就開口跟沈氏說道,「娘,你可千萬別胡亂答應別人什麼啊?我跟那個夏將軍的事兒,也不著急,再等等再說吧。」
自從她從平王府出來了之後,珍娘就已經給二溝村那邊捎了信過去了,她擔心蒲氏一直收不到自己的消息,回頭不曉得如何著急上火呢。
而事實也正如珍娘所想的那樣,蒲氏他們在家裡已經急的快要上天了,在珍娘的書信到達之前,蒲氏已經拉著蔣老二四處找尋他們兄妹的下落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而已。
後來,一收到珍娘的來信,蒲氏也就不管不顧的套上馬車就奔著京城來了。
珍娘算算日子,她娘大概也剩不下七八天的路程,應該就能到了,回頭再說這求親不求親的事吧,大不了到時候叫那男人兩頭各跑一次罷了。
如此想著,珍娘卻又覺著自己個是不是有些想的忒著急了?這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呢,竟然考慮的這麼詳細了。
別的不說,就是夏霆毅跟二郡主那樁親事,卻是還沒有取消呢,雖然說平王眼下已經落了馬,但是畢竟當初也是下過定的,定遠侯府那邊也是後來就沒有了動靜。
「柔兒,娘之前怎麼聽說那個夏將軍已經向平王府那邊提過親了?這事究竟是怎麼回事?」沈氏好像也是想到這個了,就開口向珍娘問了說道。
「母親,這件事情另有隱情所在。當初夏將軍身陷天牢之內不得出來,所以,定遠侯的老侯爺才與聖上一起商討了這樣一個權宜之計,為的就是解除這牢獄之災,當然,也有後面的迷惑平王,深入平王府查證取證的因故。」沈安幫著珍娘回答了沈氏的疑問,說道。
話落,珍娘卻是有些意外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她是沒想到,安哥兒竟然也知曉了這麼多的內幕來著的。
「原來竟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不然我的柔兒總不能許給一個身上已有婚約的男人吧。」沈氏就笑著說道。
「那個夏將軍,娘也打聽過了,是個值得託付終生的男人。既是你自己個挑定了的,娘也不會多說什麼,只成全了你便是了!」
「娘,我——」珍娘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答的臉色,訥訥的樣子。
「你什麼也別說了,娘都明白!前兩日安哥兒指給我看過,娘倒是隱隱記起來,那個夏將軍面熟的很哪,好像當初在省城的時候,娘躲在外面等你,看到過此人的進出。既是這般的話,那你們也不是一日兩日的感情了,娘也知道,柔兒你是個心理裝著明白的人,既是認定了他,那跟娘還有什不好意思張口的。」沈氏突然說道。
珍娘真的是無言以對了,只能埋著腦袋裝害羞了。
「他與平王府那個定親,既是權宜之計,那就當不得真的。這幾日我便找個機會進宮一趟,求太后給你們賜個婚便是了。」沈氏看著自家女兒這副嬌俏的模樣,亦是笑的一片溫婉。
珍娘聽到這話,卻是嘴唇蠕動了兩下,張了張口沒說出來什麼。
皇上給原平王府的三郡主四郡主都定了親事了,卻唯獨二郡主那邊,並沒有賜婚的聖旨下來,珍娘也不知道這究竟能不能說明什麼,是這個老皇帝一時糊塗忘記了這茬,還是他另有安排什的。
反正,珍娘想想這個皇帝行事間頗有些隨性,捉摸不透的作風,她這心裡總歸就有些隱隱的不踏實的感覺。
果然,沈氏一臉高興的進宮去求懿旨,後來卻是滿臉愁容的回來了。
只因為老皇帝說了一句,「君無戲言!」
珍娘跟夏霆毅的婚事就被他一口駁了回來,不僅如此,皇上還當即派人給夏霆毅和二郡主選了成親的日子,要他們下月十八舉行婚禮。
如此結果,珍娘卻是知道了反應並沒多少激烈,許是心裡已經有過一些預感,只是心裡多少有些鄙視當今這個老皇帝的無恥卑鄙罷了。
這些其實已經從這朝堂局勢的變化中感覺出來了,老皇帝擅玩權謀,自從平王被貶之後,聖上又開始冷落安哥兒這頭,著重表現出自己對康王的寵信之意來了。
除去這些,聖上還明裡暗裡的派了不少的眼睛,安排在泰王府里,明為照顧皇孫,實則不過就是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罷了。
其實,對於這位老皇帝的種種小家子氣的行為,珍娘當真是看不上眼的,且不說您老人家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又是那麼個身體不行的,還如此折騰了做什呢?
還不如少操點心思,多休養休養身子,說不準還能多活幾個年頭,再說這一捧一踩的招數,用在自家的兒孫身上,他又想得到什麼呢?
難不成還要再演一回自家骨肉自相殘殺的戲碼不成?
因而,當夏霆毅拿著那個聖旨,一臉複雜內疚的過來找珍娘的時候,珍娘的臉色反而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波瀾,她自認為自己個也算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只除了那會子在平王府那陣,親眼看著某人與旁人逢場作戲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失了理智的表現,後來,也都還挺淡定的。
「你什麼也不用說了。」珍娘只瀟洒的落下了一句話給他。
夏霆毅倒是沒想到這丫頭能夠如此的通情達理來著,這要換了一般的姑娘,那不得哭天抹淚的么?
砸吧砸吧了嘴皮子,某個男人似乎還有些一丟丟的失望的小樣子來著,話說,姑娘你也不該如此的平靜吧。
珍娘當然看得懂他的心思,只是,她能說什麼呢?明明都知道這男人是叫人給坑了的,她總不能再朝著坑裡的他吐口水吧。
「你放心,這事我會處理好的。」夏霆毅稍許鬱悶之餘,還是安撫了珍娘一句。
說完,就帶著聖旨直奔皇宮去了。
珍娘後來聽說,這個男人足足在御書房門外面跪了一天一夜的工夫,懇請皇上收回聖旨,不過,也沒有打動老皇帝改變了主意。
夏霆毅焦急無措之際,卻是傳來邊關戰事告急的消息,突厥人知曉平王之事之後,生怕老皇帝秋後算賬,已經聯合周邊的小國,一起攻打大李朝,消息傳到之日,原已被夏霆毅收復的陲蘭,西鎮,牛江等四五個小城池,已經又被突厥軍隊攻破......
慶安三十二年,二月初三,老皇帝親自下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封夏霆毅為平北大將軍,即日奔赴邊關,驅除韃虜,收復我大李朝固有城池——」
一道旨下,珍娘又開始了跟那個男人分離的模式,不過,這也算是間接的解了一番燃眉之急。
既是要出征帶兵打仗,那這原本與二郡主的婚事,只得往後拖延了,珍娘雖然心有不舍,但是,憑良心說,她又何嘗沒有暫緩一口氣的感覺呢?
尤其,某人臨別之前,過來與她說的,「我已與聖上約定,只待此番征戰得勝回來,聖上就收回聖旨,重新給你我賜婚。」
對於這樣一番話,珍娘倒也沒有多少的激動,事已至此,時至今日,她對這份感情已經多了許多平和的心態了,一切但求隨緣罷了。
只是,她從那個男人堅毅的眼神里卻是知道,他這一次出征,必然要比往前更多了風險了。
果然,慶安三十二年二月十七,朝廷邸報傳來消息,平北大將軍率領三千兵馬,阻擊敵軍兩萬,敵眾我寡,雖最後擋住了敵軍攻城之勢,不過,大將軍身受七處刀傷。
蒲氏得知消息之下,看著自家閨女那滿臉的擔憂之色,當即就大手一揮,說道,「走,娘帶你去軍營找他。」
珍娘聽了這話,卻是搖了搖頭,她倒是想去來著,可是如今她這身份也不是從前,身邊四處的眼線都是,想要離開京城,那個老皇帝又怎會肯呢?
為了不叫沈氏他們看了平添操心,珍娘即便是擔心,也只能藏在肚子里罷了。
直到慶安三十二年,三月初,朝廷又來邊關的邸報,夏霆毅一人孤身追殺突厥鐵血軍,遭逢敵人暗箭射殺,身中兩箭,生命危在旦夕!
珍娘在得知這一消息之下,再也冷靜不了,於次日清晨偷跑出京,待其到達邊關的時候,夏霆毅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此後,二人同心協力,並肩騎馬落日西下,一邊抵禦外敵驅逐外寇,倒是多了一段人生值得回憶的歲月......
五月下旬,突厥殘軍潰不散落,已是敗軍之勢,趁此時機原與突厥關聯之兩個小國,陳國和魯國國主皆倒戈投降,兩國共遞求和文書至當今聖上面前。
自此,大李王朝終於結束了時達近兩年之久的戰亂時局。
慶安三十二年,五月末,珍娘跟著夏霆毅以及邊關的二十萬大軍,得勝返朝。
六月中旬,夏霆毅獲封『忠武侯』,世襲罔替,這大概是大李朝史上最年輕的世襲侯爺了,自此夏霆毅這個名字在大李朝一眾百姓之間名聲大躁。
唯獨珍娘看著這片態勢,卻是心有擔憂,當今聖上並非心胸寬廣之人,他連自家的親兒孫都容忍不了,又豈能容忍夏霆毅這樣一個外臣『功高震主』?
當然,最讓她憂慮的還是,當今聖上對她跟夏霆毅之間的這樁婚事的反應,雖然先前他是有親口承諾,但是,這回班師回朝之後,夏霆毅每每提到此事,卻是叫聖上轉移了話頭過去。
如此不明朗的態度,又豈能不叫人擔憂的。
珍娘知道,如今這老皇帝正是攬權把證的時候,即便是對安哥兒也諸多的防備,雖封了個親王,但是,卻也未曾叫他涉及朝堂事務許多,那目的所在為何,自是不需言表。
倘若,珍娘當真和夏霆毅成就了姻緣,在旁人眼裡許是只是一樁兩情相悅的結果,但在皇帝眼裡,卻是另外一種意思了。
別的不忌諱,他也總得忌諱夏霆毅手裡握的那二十萬兵權。
因而,珍娘一直都心有惴惴的,果然六月末,她終於等到了一封聖旨降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安王之女蕙柔郡主蘭心蕙質,德才兼備......特賜婚於魯國世子,已結兩國安邦之好!」
一封聖旨就猶如一盆冰水倒進了油鍋裡面,瞬時間炸起了無數的沸騰!
沈氏母子終日開始愁眉苦臉的模式。
蒲氏甚至直接想拉著珍娘拍拍屁股走人,「囡囡,別怕,凡事娘給你做主,從今往後,你就不是什麼破郡主,你還是二溝村的珍妞,你跟夏小子的婚事,娘早就應了的,至於這勞什子的和親,愛誰去誰去,反正你也不稀罕當這個破郡主——」
對於蒲氏這樣激烈的做法,沈氏母子自是不滿意的,偏偏她們又沒有他法。
誰叫他們都活在這君主王權的朝代下呢,只一封聖旨,誰也奈何無法,卻在這個時候,夏霆毅過來找了安哥兒,二人好像秘密商議了一個整晚。
珍娘原以為,他們就是在商量著如何才能,勸勉皇帝免去自己的和親的命運,卻直到三天以後,她方才知曉,原來,這兩個她生命都有著命運聯繫的男人,竟是在共謀著篡位謀朝的大事!
於是,慶安三十二年,七月份的那個夏天,天氣悶熱的有些過分,珍娘坐在家裡剛想多添一盆冰塊降暑的時候,突然就聽到了永泰皇帝薨逝的消息。
再隔一日,她的同胞兄弟李灝安新登皇位,同日下旨改年號永順,自此大李王朝迎來了新的歷史篇章......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之皇姐蕙柔郡主,柔嘉恭順,端莊淑慧,克令克柔,麗質輕靈,性資敏慧,著即日起冊封安平長公主,並賜婚忠武侯夏霆毅,擇日完婚——」
一切變化的瞬息之快,珍娘甚至都來不及反應什麼,她突然就已經成了大李朝的安平長公主。
慶安三十二年,八月二十,在這落葉五彩繽紛的季節里,珍娘穿著她的一身大紅嫁衣,終於和她的良人攜手拜堂。
聽說,那一日京城的皇宮門外一片十里紅妝,新任的少年皇帝永順帝,對其唯一的胞姐出嫁尤為重視,不僅搜羅了國庫里的諸多寶物,更有萬頃良田,數百座農莊相送。
當然,最令人咂舌的卻是,當今聖上一路背著安平公主,親自將她從宮裡送到宮門外的十六抬大紅花轎之上。
那一日的場景,自是引發了京城上下的諸多議論,即便是數年之後,京城的老百姓談論起當年安平公主和忠武侯的那場婚事,尤是嘖嘖稱讚,嘆息不已!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