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抉擇

希伯和菲力等人，充分體驗了帕妮絲的領導藝術與海蒂的領導理念，二者之間是有明顯不同的。

帕妮絲絕大多數的時候都不像是一個合格的領導，她更習慣衝鋒陷陣，永遠與自己的隊友站在戰鬥的最前沿，在必要的時候，她甚至可以為了挽救隊友的生命而把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而海蒂卻恰恰相反，她在做任何決定之前，都會把事態發展的所有細節分析透徹，並制定出多種解決方案，並通過層層的篩選，最終選擇最合適的那一個。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帕妮絲是感性的，她更像一個女人而多於領導。而海蒂是理性的，感性的東西在海蒂的身上幾乎不會出現，她更像一台精密的機器而多於人類。

對於帕妮絲，暗夜的成員不忍辜負，就像對自己多年的摯友，而對於海蒂，暗夜的成員不敢辜負，因為無論在任何事上，海蒂永遠站在絕對正確的那一邊。

而另一個存在，洛，他似乎並不能算是暗夜的領導者，儘管他是暗夜軍團名副其實的團長，但他卻更習慣於孤狼模式，習慣於一個人為自己的夥伴去撐起一片安全的天空。

洛在對待自己夥伴的一些事情之上，有時候感性得令人無奈，而在對自己的某些事情上，又忽然理性得令人髮指。

希伯和菲力在經過苦苦掙扎之後，最終決定服從海蒂的指令，他們也曾想過與帕妮絲，甚至與洛就這件關乎阿利克命運的事情進行溝通，但殘酷的冰原是拒絕任何通訊器的，至少阿利克目前的通訊設備發達程度是無法完成這項任務的。

像卡迪文和貝古這種大家族，以及其他有著足夠深底蘊的勢力，都長時間地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對通訊設備進行了研發，並製造出了各種各樣的可以在冰原進行通訊的精密設備，這點是猶如暴發戶一般的阿利克所無法比擬的。

其實如果憑藉海蒂的才能，製造一種可以適用於冰原的通訊器材並不難，可能僅僅需要一小段休憩的時間就足夠了，但海蒂似乎有意忽略了這一點，或者說，她在刻意避免阿利克的暗夜成員擁有與洛，與帕妮絲等人的聯繫。

荒野最近已經有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平靜，至少在不威脅到自身生命安危的前提下，荒野之上已經極大地收斂了自己的凶性，猶如即將進入冬眠的變異熊。

而正是在這難得的平靜期，忽然以不可思議的態勢快速崛起的阿利克勢力開始了瘋狂的以物換物，大片的領地、一輛輛先進的陸地戰車，甚至包括幾乎無數的金幣，飲用水，食物，能源。

一切能用來交換的物質全部被阿利克的管理層毫不猶豫地拿了出來，去換取自己所需要的物質，大型運輸車。

這種看似不計後果的交換，讓荒野陷入了短暫的狂熱期，無論是同盟還是敵對，阿列克只需要大型運輸車，並毫不猶豫地為此給出令人滿意的價格。

這種有些異常的舉動當然也引起了一些小小的恐慌和騷亂，也導致了足夠多的猜疑。

產生恐慌情緒的，是阿利克那近千名的戰俘，他們都是阿利克在曾經的擴張過程中通過大大小小的戰爭所獲得的「物資」，如今也再次被當做貨幣，被阿利克用來交換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而騷亂，當然是那些並沒有真正意識到阿利克的可怕，僅僅看到了阿利克那似乎數不勝數的金幣和其他的昂貴物資的雇傭兵，幾十個雇傭兵小隊甚至組成了雇傭兵聯盟，妄想通過搶劫的方式獲得阿利克付出大量物資的權利。

但結果是冰冷的，阿利克在面對來勢洶洶的強盜之時，表現出了驚人的實力，那已有些時日未曾出現，已逐漸淡出了荒野之人視野的海蒂僅僅釋放出了一種無色無味的氣體，便把全部的侵略者變成了可以當做貨幣來使用的「物資」。

而猜疑，則來源於那些並不打算與阿利克做生意，趁機撈上一筆的大家族，比如，暗夜軍團成員斯蒂文曾經的家族，威廉姆斯家族。

威廉姆斯家族的老族長曾經和洛見過面，還結下了不大不小的友誼，這種所謂的「友誼」讓威廉姆斯家族的成員最終並沒有出現在「侵略者」的行列之中，但阿利克這明顯要離開荒野的舉動，也讓老族長想到了足夠多的東西。

荒野浩劫就要降臨了！

年邁之人與年輕人比起來，最大的優勢在於活得足夠久，見得足夠多，所以，越是年邁，便越能通過某些現象看清事物的本質。

背叛荒野，從荒野逃離這種事情並不是沒有發生過，甚至可以說從新時代拉開序幕開始，幾乎每天都在一遍一遍地上演著這種戲碼。

但像阿列克這樣大規模，還如此明目張胆地背叛幾乎從來沒有過。

背叛荒野者，便是荒野的死敵，一切荒野之人皆可殺之！誅殺叛逃者也將受到荒野至尊存在，阿芒迪娜閣下和墨菲閣下額外的褒獎。

但威廉姆斯家族年邁的老族長並不認為阿利克最終會想那無數的叛逃者最後的命運一樣，徹底腐爛在荒野的某個不起眼的角落。

因為，阿利克如今的領導者是海蒂，是一個從來不會有「失誤」出現的存在。

但如果放任阿列克離開，荒野的綜合實力將會跌至谷底，在如今荒野與冰原入侵戰陷入膠著的狀態下，對荒野幾乎是致命的。

兩位荒野之神絕對會對此作出反應，而海蒂領導下的阿利克，也很明顯不會選擇坐以待斃，任人宰割。

值得玩味的是，與阿利克有著千絲萬縷聯繫的貝古家族侯爵，據說正是被阿列克創始人一手帶大的，而且侯爵閣下如今的實力，已經堪比荒野之神。

所以，荒野浩劫必至，而威廉姆斯家族要做的，也是唯一要做的，就是選擇站隊！

是選擇代表荒野意志的荒野二神，還是選擇以海蒂為代表，並有著洛和依在身後支持的阿利克。

有時候，態度比蠻幹要更招人待見，特別是在這種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刻。

老族長有些躊躇，因為擺在眼前的這個選擇，太重要了。

選擇的正確與否，直接關係到威廉姆斯家族能否繼續屹立在大家族行列，關係到家族今後的興衰。

也許，是時候把這個讓人討厭的族長位置讓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