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化成灰也認識!
「真乖。」顧晚顏誇獎了一句,「那媽媽去遺漏取一下澄澄的葯,你在病房裡乖乖等我回來好不好?」
聽見顧晚顏要離開,霍雲澄頓時抬頭緊緊地盯著她,扔掉了勺子,小心翼翼地抓住了顧晚顏的手指,不敢用力,可眼眶卻不自覺地紅了。
「澄澄。」顧晚顏忙向他解釋,「你剛剛發燒,媽媽嚇壞了,只取了輸液的鹽水,沒取要吃的西藥,現在得拿回來讓你吃才行,我很快就回來,真的。」
霍雲澄緊繃的小臉這才鬆緩了一些,乖乖地點頭。
顧晚顏心下微酸,看來那天把澄澄一個人丟在商場,真的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但這種事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
囑咐護士幫忙看一下孩子后,顧晚顏便去了門診大廳,但剛出電梯就看見秋立槿提著一袋葯往這裡走來。
「澄澄怎麼樣了?」
顧晚顏接過他手裡的葯,感激道:「已經醒了,我就是下來取葯的,勞煩你還要送過來。」
「正好午休,我跟你一起過去看看他。」
兩人邁步朝著電梯走去,但剛走兩步,秋立槿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
男人拿出來低頭看了一眼便遺憾地道:「恐怕我沒辦法去了,護士給我打電話,可能是病人又出狀況了,我忙完再過來吧。」
「那你快去吧。」
顧晚顏目送他接著電話轉身離開,便準備回病房裡去,但就在剛剛轉過身的一剎那,身後傳來了一聲喊叫。
「晚晚!」
一瞬間,顧晚顏渾身的血液彷彿都在剎那間冰凍,臨死之前女人囂張又陰毒的嘴臉在她眼前走馬燈似地掠過,讓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層寒戾的色彩。
這個聲音,她就是化成灰也認識!
謝玲!
一隻手搭上她的肩膀:「晚晚,我叫你,你怎麼不回頭呀?」
顧晚顏條件反射地往旁邊一躲,避開謝玲玲的手,她緩緩地攥緊了拳頭,深呼吸一口氣告訴自己現在不是和這個賤人撕破臉的時候。
做好心理準備之後,她轉過身,冰冷的眼神直直地射向這個前世導致她凄慘而死的罪魁禍首之一。
「晚晚,你怎麼了?」謝玲被她眼底露出的寒光給刺得心一驚,手被拍掉也沒敢再繼續靠近。
「沒事。」顧晚顏垂眸,「剛剛在想事情,被嚇到了而已。」
「這樣啊。」謝玲盯了顧晚顏一會兒,隨後暗笑自己太多心了。眼前這個高傲又愚蠢的女人,能有什麼其他心思。
「晚晚,你在這裡幹什麼?有誰生病住院了嗎?」謝玲試探著問,「是不是雲澄啊?」
「你問這麼多幹什麼?」顧晚顏顯得很是冷漠。
謝玲只當她被派過來照顧霍雲澄心裡不爽快,也沒有多想。
「晚晚,那位秋立槿醫生你應該認識吧?能不能幫忙引薦一下,讓他給小寶看看病。」
這家醫院就是秋家的,秋立槿不僅是名副其實的太子爺,更是妙手回春的名醫,對小兒疑難雜症尤為擅長。
秋家與霍家交好,顧晚顏也一定認識秋立槿。
顧晚顏這會兒才注意到她懷裡還抱著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兩隻胖手扯著一個玩具車,不停地扭動著肥胖的身軀,讓謝玲抱著很是難受。
這是謝玲姐姐家的兒子,前世她將謝玲當做自己最好的朋友,連帶著對她這個外甥也好得不得了,甚至還打通了關係將他送去跟霍雲澄一個學校。
霍雲澄是什麼人?霍家小少爺,待的地方自然是一年幾十萬的貴族幼兒園,周圍同齡人大多都是高幹子弟,明星富人子女,以謝玲的背景,真是高攀了。
但最關鍵是,這個孩子會欺負小雲澄。
顧晚顏記得以前帶著霍雲澄和謝玲出去聚會時,她把霍雲澄跟這個孩子放一塊兒,誰知道過了一會兒兩人竟然吵起來了,這個孩子非說霍雲澄毀了他的玩具,還打他,她當時自然偏心這個孩子,勒令霍雲澄向他道歉,結果這個孩子就當著他的面打了霍雲澄幾下,她理所應當認為這是該還回來的,也就沒有斥責和阻止。
但現在想想,自家兒子小天使一枚,怎麼可能會去做欺負別人的事!
想起往事,顧晚顏眼神更冷,她語氣冷淡:「我跟秋立槿不熟,你想找他看病可以自己挂號。」
謝玲訕笑兩聲,心裡卻忍不住憋了團火,要是秋立槿的號那麼好掛,誰還會來找她!
「他的號早就沒了,晚晚,我知道這讓你有些為難,你就幫幫我吧,孩子看病要緊啊,如果實在不行,我也不求你了。」
謝玲咬唇,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顧晚顏心裡升起一股濃濃的厭惡,謝玲就是憑藉著這副裝柔弱的本事,以退為進在她這裡不知道換取了多少好處,現在居然又故技重施。
不過就是飈演技而已,誰不會呢!
「哎,你能明白我的難處就好了,秋醫生這裡我實在是幫不上忙,孩子看病要緊,你還是先去挂號吧。」
顧晚顏一臉誠懇地將謝玲噎了個無話可說,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前者離開。
她臉色漸漸地陰沉下來,眸底疑惑之色一閃而逝。總覺得顧晚顏似乎哪裡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但又說不上來到底有什麼變化。
她琢磨了一會兒,懷裡的孩子先發出抗議:「小姨,我難受!難受!」
「好好好。」謝玲哄道,「小姨帶你去挂號,看醫生啊。」
說完她趕緊抱著孩子轉身離開了。
霍雲澄捧著一塊蓮花酥啃,目光一直盯著門口的位置,看見顧晚顏回來后,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像是一泓清泉。
「澄澄,我回來啦!」顧晚顏將葯放在床頭柜上,笑眯眯地看他一眼,「媽媽路上遇到了一隻擋道的狗,跟它說了兩句話才擺脫,別介意我回來得晚。」
霍雲澄歪了歪腦袋,眼裡流露出些許困惑,醫院裡怎麼會有狗呢?
「小花貓。」
顧晚顏笑著捻去他嘴角的糕點漬,霍雲澄僵住不動,黑水銀丸似的眼睛里透著手足無措,顯然對母親突如其來的親昵還有些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