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恢復記憶
程以非被自己腦子裡這突如其來的東西嚇到了。
「這些都是誰的記憶?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腦子裡?記憶里的那個人真的就是面前正在努力救自己的人嗎?」
程以非腦子混亂了起來,腦海里的畫面告訴她,一個和她長的很像的女人正在和傅景恆親熱。國外,結婚,越瑤……這些場景一幕一幕的像洪水一樣全部出現她的記憶里。
「程洛!對……就是這個名字,我叫程洛,我就是程洛,我不是程以非。」
她忍不住巨痛,撕心裂肺地大喊出了傅景恆的名字,然後就昏死在了車底下。
傅景恆手上的動作被她的叫聲喊得停了下來。他以為是自己太用力讓車的零件把她弄疼了,可當他再次爬在地上和她說話時,她已經沒有了響應。
「快,再不快一點就來不及了,油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發生爆炸!」聽到消防員的話,傅景恆來不及再去看程以非,他用盡自己的全力把後車門撬開。
地上的血已經流到了大家的腳下,錢國仁在車禍發生時被慣性從前車窗甩出了車外,然後直接捲入了卡車車底,此時的他已經血肉模糊,認不出樣子了。
經過了半個小時的營救,程以非終於被從車底下救了出來。她緊閉著雙眼,不管傅景恆怎麼叫她,她都沒有一點回應,救護車帶著她去了醫院,而另一旁的錢國仁已經當場死亡了。
醫院裡,程以非被拉進手術里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門外,傅景恆頹廢的坐在走廊的地上,他滿臉的油污,身上的白襯衫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油亮的污漬加上已經變得干硬的鮮血讓他看起來像一個剛剛從喪屍群里死裡逃生的幸運兒。
整層手術室的走廊里只有坐在地上的傅景恆和一些腳步飛快的穿梭在手術室和其他科室之間的護士。這裡是醫院的VIP病房,所以當醫生和護士看到傅景恆落魄頹廢的的樣子時都有一些詫異。
季勛聽聞了程以非的消息立馬來到醫院。一進到手術室的長廊,他就衝過來揪住了傅景恆的衣領。
「你就這樣照顧她的?讓她現在生死不明的躺在手術室里?」
傅景恆抬起自己搭下的眼睛,眼神如一潭死水地看著他。他的眼神讓季勛感受到了什麼叫做萬念俱灰。
他把季勛的手狠狠地從自己的身上甩開,然後看著手術室門上面顯示的手術時間。季勛看著他,也跟著他的目光看著牆上的計時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距離手術開始的時間已經七個小時了,他還不知道手術室里的程以非現在到底什麼情況。
牆上的燈滅了,傅景恆好像一下子回過了神來,程以非被從手術室里推了出來。
「手術很成功,病人現在還處於麻醉階段,等過一會就會醒過來。」醫生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但語氣里可以聽得出欣慰。
病房外的兩個人都跑到了程以非的病床前。她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只有臉頰上有一抹被暈染開的血,讓她看起來像是塗抹了腮紅一樣。她嘴唇已經乾裂,嘴角的地方已經出現了血絲,但就算這樣也讓她看起來有一點病嬌的美艷。
兩個人把她推到了病房。病房也是VIP住間,兩張床分佈在病房的最裡面,床與客廳之間由透明色的玻璃拉門切斷,兩個病床中間由絲綢一樣的帘子隔開。客廳里則是和平時的居家設施一樣,電視,沙發,空調,冰箱一應俱全。
程以非被安排在了一張靠牆的病床上,那是她平時無論在哪裡睡覺都最喜歡的位置,或許這樣能讓她有一些安全感吧。
兩個人都在病床前守候著她,只希望她醒來的第一眼能夠看到自己。
「你現在沒有資格在這裡。」季勛把自己的音量放低,細聲細語地對著傅景恆說,他怕自己的聲音把程以非吵醒。
「這裡是我的醫院,要走的話也應該是你走。」
「你……」
季勛瞬間感覺自己無話可說,他不再理會他,而是一直看著躺在床上的程以非。
程以非做了一個很長很奇怪的夢,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她曾經還有過一個孩子。夢裡的人她都認識,可是她就是不認識自己。她感覺自己很累,不想再經歷這些痛苦。她要快一點醒過來,逃出這個令她痛苦的夢。
兩個人看到程以非的眼睛動了,接著她的手也動了起來。他們在她的耳邊輕聲的叫著她的名字。她睜開了眼睛。
「水,我想喝水。」
兩個人都飛奔到了桌子旁,然後爭先恐後的拿起了桌上的水杯,季勛沒有搶過傅景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搶過水杯,然後喂程以非水喝。
程以非感覺自己從發生車禍開始就一直有莫名其妙的記憶出現在自己的腦海里,她不知道這是在做夢還是這些都是屬於她自己的記憶。
「你怎麼樣了,還有哪裡難受嗎?」
傅景恆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看看她有沒有發燒,又看了一下她腿上的傷口有沒有出血。
她對著他微笑,然後搖了搖頭。她現在對自己的傷根本就不感興趣,她只想知道她的記憶是不是真的。
「季勛……我有話和你說。」他愣住了,他還以為程以非醒過來以後根本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裡,而是一直想著傅景恆。
傅景恆也被她剛剛醒過來的反應驚到了,自己才是她的丈夫啊,難道這些天她就不想自己嗎?
「你……能先出去一下嗎?」她看著傅景恆,說話的聲音里沒有一點力氣。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滿眼疑惑和不捨得離開了病房。
病房裡,季勛似乎已經感知到了她想和自己說什麼。
「你都想起來了?」
「我叫程洛,對嗎?夢裡的事都是真的,我和他結過婚,我們還曾經有過一個孩子。」說到這裡她終於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都是真的,你先不要哭了,這樣對你的身體不好。」他拿起身邊的紙巾替她把眼淚擦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