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蠶鎖脈

冰蠶鎖脈

一行人趕到春風庄已經是午夜時分。

雖然已經是五月初旬,但蒼山的夜晚還是有幾分寒意。

馬車上的小楚身體虛弱有些畏寒,蜷著身子在水無痕的懷中已然昏睡。

水無痕低頭看著懷裡又昏睡過去的小楚有些發抖扯過一張薄毯將她包裹嚴實,已然是半夜小楚的身體又耽誤不得。

「你們在這侯著「水無痕吩咐一聲,也不等人去叫門,自己抱著小楚飛身越牆闖入春風庄。

夜已深,春風庄內一片寂靜,季夢嫣這幾日總覺得心神不寧,泡了一會溫泉才覺得心神安定下來,見很晚了也沒喚醒外間鼾睡的小丫頭,獨自坐在妝奩台前對著銅鏡梳著微濕的秀髮,忽然一陣微弱的衣袂破空之聲打破了夜的寂靜,春風庄雖不是什麼皇家內院,但也算是戒備森嚴,能闖到季夢嫣的內宅而不讓人察覺可見來人武功不低。

季夢嫣反映很快,抓起一隻珠釵胡亂將長發束緊在腦後飛身而出。

「什麼人?」,季夢嫣飛身站在院子當中,一聲嬌呵打破了夜的寂靜。

看來這幾日連續給小楚輸內力身體損耗太多,還未靠近就被人察覺到了,水無痕心中苦笑,反正他本就是來尋季夢嫣為小楚療傷的,聽到季夢嫣的聲音也不躲藏,懷抱小楚無聲飄落在院中。

季夢嫣一身戒備的站在原地,三隻銀針悄然捏在指間,見水無痕懷中用毯子裹著一女子,雖然看不清楚女子的面容,但她的氣息凌亂必然是來求醫的,這些年前來求醫問葯的人很多,明闖的人就更不在少數,對此季夢嫣早已習以為常,寒著臉仔細打量著水無痕,一雙波光流轉的美眸中,透露出森寒的光芒。

水無痕瞟了一眼一身殺氣的季夢嫣,見她手中泛著銀光的針尖邪魅一笑,從容的開口道「季姑娘的待客之道還真的特別啊」。

季夢嫣一聲冷笑,語氣冰冷的說道「閣下深夜來訪,不會只是來指教小女子如何待客的吧?」

晏汐的房間在季夢嫣的隔壁,他本就眠淺聽到季夢嫣的聲音急忙從房內奔出來,還未近身就感受到周圍冷洌的殺氣,急忙低聲喚了一聲「嫣兒」。

水無痕回眸,月光下一衣衫凌亂的銀髮男子奔到季夢嫣身旁,他望著季夢嫣眼中掩不住的關切,水無痕的心彷彿被什麼狠狠的撞擊了一下,看著那張完美的側臉,心潮澎湃,向來鎮定的他,此刻卻是激動到渾身都在顫抖。

看著銀髮的晏汐,水無痕的呼吸無意識的粗重了一些,疼,已入心扉,晏汐離開嗜魂宮時他只有七歲,十幾年了,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想到再見時,那個在他心中高貴清雅,遺世而獨立,如天山雪蓮般的男子怎麼會變成眼前這樣。

「保護莊主」管家福伯聽到季夢嫣的喊聲知道是有人闖庄,急忙召集了二十幾名護院朝季夢嫣的小院湧來,他自己則手持一隻棍子,站在眾人身前一聲大喝。

晏汐見季夢嫣沒事,轉身面對水無痕聲音冰冷的問道「你是何人?」

「二師兄,好久不見」水無痕強做鎮定,收起自己驚愕的神情,收起眼神中的哀傷,收起那些無邊的回憶,嘴角一勾對晏汐露出一個慣有的邪魅的微笑。

聽到水無痕的話,晏汐錯愕的看著水無痕,那笑容,就好像是黑夜中走來的妖魅一般,這表情如此的熟悉,晏汐聲音顫抖的問道「你是無痕?」

「難得相隔十幾年二師兄還記得我這個小師弟」水無痕笑的邪魅,一臉的嘲弄。

季夢嫣,福伯和眾護院皆是一愣,小師弟?現在怎麼個情況?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院中一片的寂靜,半晌晏汐聲音低沉的問道「你怎麼會找到這?」

水無痕一皺眉,怎麼會忘記來這的目的,小心翼翼的將懷裡的薄毯掀開一角露出小楚嬌艷的小臉,聲音冰冷說道「我不是來尋你的,我是帶小東西來療傷的」。

晏汐離的近一眼就看出那是小楚,月光灑在她的臉上看上去更加的蒼白,她呼吸凌亂雙眼緊閉,額頭上的桃花已由妖艷的火紅變成淺淺的粉色,晏汐一驚錯愕的看著小楚,一向強悍的小丫頭如今居然安靜的睡著,他心疼的小心掀開薄毯露出她如雪的皓腕,伸出手指覆上她的腕。

片刻晏汐收回手臉色發黑,看著水無痕眼底冒著濃濃的怒火,冷冷是出聲「雪兒的真氣怎麼如此凌亂?」

「雪兒?」季夢嫣驚訝的瞪大眼睛幾步走上近前,這才看清楚水無痕懷中人居然是小楚,急忙握住她的小手仔細的診脈「雪兒脈象如此微弱,體內的真氣渙散,怎麼會這樣?」

從小楚六年前帶著泣血令和離歅出現在自己面前時,水無痕已猜到她跟晏汐的關係,但是他沒想到晏汐如此在乎小楚,看著晏汐眼中的怒意,水無痕小聲說道「小東西強行催動了飛花飄血」。

「什麼?」晏汐眼中的怒意更濃了,他大聲呵斥道「你居然把飛花飄血傳授給她?」

「都是我的錯」水無痕垂著頭,一臉悲痛的說著,小楚的自損,晏汐的怒火讓他悲痛欲絕,傷心內疚。

「好吵」小楚在水無痕懷中睜開眼睛,虛弱的一聲低呵「你們有完沒完,想我早點死就繼續」。

晏汐和水無痕齊齊的望著小楚,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先別辯論對錯,快把雪兒抱進我房裡」季夢嫣不愧是神醫,關鍵的時刻還是比較從容鎮定。

季夢嫣帶著水無痕來到自己的房內,水無痕小心的把小楚放在床上,轉身道「季姑娘想到怎麼為小東西療傷了?」

季夢嫣不語,坐在床前小心的為小楚聽脈,片刻放開她的手對晏汐說道「雪兒被自己的內力反噬,如果不是有人用強大的內力幫她支撐著恐怕早就香消玉隕了,現在也沒有別的法子了,只有用千年冰蠶絲給她鎖脈,把真氣壓制住再做打算」。

水無痕一聽要給小楚鎖脈,焦急的問道「若是鎖脈小東西還能剩幾成內力?」

季夢嫣如實回答道「一成,勉強能用些輕功」。

小楚看出水無痕的痛苦和自責,故做輕鬆的對季夢嫣一笑說道「武功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有或沒有都無所謂」,轉過頭歪著腦袋,故作純潔的對水無痕眨眨眼睛說道「妖孽我武功沒了,你以後要做我的貼身侍衛了」。

「自己的犢子不是說要自己護著么?」水無痕伸手習慣的颳了刮她的鼻子,見小楚生氣的嘟著紅唇,他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補充道「你不是說我是你的人么,別說是給你做侍衛,就是做丫鬟我也甘之如飴」。

小楚狠狠的瞪了水無痕一眼「長的就夠妖孽了,還笑的那麼好看」。

晏汐深深看了一眼故做輕鬆的小楚轉身退出房間,不一會的工夫拿著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回來,季夢嫣接過盒子從裡邊拿出一束透明的絲線,滿眼心疼溫柔的對小楚說道「雪兒,等會會很疼,你要忍著,千萬別運功抵禦」。

小楚點點頭,季夢嫣將她扶起來,退去外衫小楚只剩下一抹淡粉的抹胸,晏汐和水無痕急忙轉過身去。

「啊」一根帶著刺骨寒意的冰蠶絲穿入小楚的大穴,疼的她大叫一聲。

「小東西」小楚一喊,水無痕心疼的簡直不能呼吸,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有別,飛身撲在床邊一把將她摟在懷裡。

小楚將頭抵在水無痕胸口,雙手死死的抓著水無痕的臂膀,一根根冰蠶絲打入體內,小楚使勁的咬著下唇,一股血腥味在她的口中蔓延。

水無痕看到她唇邊的血絲,心疼拭去她唇邊的鮮血溫柔的說道「小東西別再要嘴唇了,疼就咬我吧」。

小楚此時已疼的說不出話來,只能將額頭抵在水無痕的胸口,額頭上晶瑩的汗珠沁透水無痕胸前的衣襟昭示著她此刻錐心刺骨的疼痛。

二十四根冰蠶絲終於打完了,水無痕輕輕將小楚攬在懷中,溫柔的用衣袖擦拭著她額頭上的汗珠,那雙漆黑的猶如是寶石般閃耀的眼眸看著小楚慘白的小臉,濃濃的擔憂毫不掩飾的展現出來。

小楚渾身顫抖,目光有些渙散,潛意識裡她不想讓身邊的人擔心,染血的紅唇張了半天才艱難的說出「我沒事」,這三個字就好像是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一般,那聲音盈弱飄渺到一出口便消散在空氣之中。

季夢嫣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又複診了一下小楚的脈搏才低聲說道「雪兒的內力本就陰柔,千年冰蠶絲更的陰寒無比,把雪兒送去後山的溫泉,泉水的溫度能護住她的心脈,熬過三十六個時辰她就沒事了」。

聽到季夢嫣的話水無痕默默的點點頭,伸手拉過薄毯將小楚嚴嚴實實的裹了起來抱著跟在季夢嫣身後,朝後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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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賊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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