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報應
只是看來今天晚上這屋是進不去了。
沈瀾月拍拍身上的土,去河邊打了盆水,細心地擦拭著趙文脖子上的紅印。
趙武下手沒有輕重,這印子估計要好幾天才能消失了。
「阿文和胖崽,以前有見過哥哥這樣嗎?」沈瀾月一邊給趙文上藥,一邊問道兄弟倆。
「沒有見過,今日還是第一次呢。」趙文眨著大大的眼睛,胖崽在一旁默默點點頭。
「那哥哥以前是不是有受過什麼傷?」
沈瀾月試探性地問道,趙文和胖崽絞盡腦汁,還是一臉的茫然,他們對趙武的事情所知甚少,沈瀾月從他們這兒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沈瀾月在心裡嘆口氣,趙武這情況看起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虧他能忍這麼久。
給趙文上好了葯,天邊已經快要露了魚肚白,看著兩個小崽子眼皮上下打架,站都快要站不穩,沈瀾月找了塊長布,讓他倆躺了上去,不一會兒,趙文和胖崽就睡著了。
然而沈瀾月並沒有閑著,她還是想要弄清楚趙武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從諸多猜測中一一剔除后,她就只剩下一個想法了。
「是以前中過毒吧,所以才會不定期的發作,而且還是個很霸道的毒。」沈瀾月皺眉,她精通醫毒,在趙武身上看到了被人下毒的後遺症。
只是因為一直沒有仔細給他號脈,所以還不確定是哪種毒。
沈瀾月悄悄靠近了屋子,裡面沒有任何的動靜,她小心翼翼地打開一條縫隙,就看見躺在地上的趙武,比起昨晚來看,現在的他似乎好了不少。
為了以防萬一,沈瀾月還用燒火棍捅了捅他,見他沒有反應后,才把趙文和胖崽抱回了屋,重新換了一件衣服。
等她收拾好了屋裡的殘局后,趙武才施施然的轉醒過來,一睜眼就看見了沈瀾月忙上忙下的場景:
「你怎麼起的這麼早。」趙武開口說道,突然感覺後腦勺有些疼痛,他伸手去摸,發現了一個小鼓包。
「你醒了?」沈瀾月放下手裡的活,轉身看他一眼,趙武已經恢復了正常,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還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趙武只當自己沒睡好從床上摔了下來,便不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點頭說道:「醒了,要我幫忙嗎?」
「你先等等吧,昨天你也累了一天,我給你把把脈。」
趁著這個機會,沈瀾月找了個理由,趙武這才想起自己似乎沒有問沈瀾月為什麼會醫術,只是還沒等他開口,沈瀾月就已經自顧自地上了手。
「嗯,你身體不錯。」
過了半響,沈瀾月才鬆開了手,把心裡的疑問壓了下去,趙武略為怪異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你的這個醫術……」
「我自學的,要不是懂一點醫術,恐怕你現在已經見不到我了。」沈瀾月自嘲一笑,情況也確實如此,從穿越到了這裡,要是什麼都不懂的話,沈瀾月估計自己早就沒了。
「對不起,我不該多問。」趙武躊躇著說道,看沈瀾月的表情,只當是自己觸及到了她的傷心事。
沈瀾月聳聳肩,只道是:「這沒什麼,對了,你記得去找點木材把屋頂給補上,要是下雨可就不好了。」
「行,那我上山去了。」
趙武被沈瀾月所說的話轉移了注意力,隨意吃了幾個番薯后就扛著鋤頭和背簍上山。
趙文和胖崽在他離開后才幽幽轉醒,沈瀾月做好了番薯粥,兩個小傢伙吃的是津津有味。
等他們吃完后,沈瀾月才開口說道:「昨天的事情,就當是我們三個人的秘密,不要告訴哥哥好嗎?」
「唔,都聽嫂嫂的。」趙文咬著手指頭,猶豫著應了下來,胖崽如今跟沈瀾月格外親近,她說什麼都第一時間點頭。
和他們約定好了統一戰線,沈瀾月也放下了心,她暫時還不想這麼快跟趙武談論關於他中毒的事情,過一段時間再說。
趙家是恢復了寧靜,秀才家卻是鬧了起來。
秀才娘一大早起床,喝了碗涼水,結果半個時辰不到就跑了好幾次茅廁,整個人都虛脫了。
「娘,您這是怎麼了?」
睡到日上三竿的秀才醒來后發現了趴在炕上直哼哼的自家娘親,她的周圍還散發出一股惡臭味,秀才捏著鼻子走了過去,瓮聲瓮氣地問道。
「哎喲,快別說了,我是鬧肚子了,快、快去給我請個大夫。」秀才娘有氣無力地說道,她倒是想自己去請,可沒走出幾步,肚子就又翻江倒海,根本就離不開家。
「那銀子……」秀才腆著個臉,想湊過去,卻被惡臭味熏的往後退了好幾步,秀才娘從兜里摸出了幾枚銅錢,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趕緊去!」
「好咧。」秀才迅速接過她手裡的錢,跑去了村尾的吳大夫家。
吳大夫聽聞情況后,帶著醫箱趕到了秀才家,給秀才娘診脈后,就得出了一個結論:「約莫是吃錯東西了,我抓點葯,你給你娘熬去。」
秀才從小到大都是被秀才娘給捧在手心裡,哪做過什麼熬藥的事,他就隨意舀了瓢水,把藥材全放進去胡亂煮了一遍,就端給了秀才娘。
秀才娘顧不上燙,仰頭就喝完了黝黑的葯汁,還沒來得及舒緩一口氣,肚子又鬧了起來。
「不、不好,快扶我去茅房。」秀才娘顫抖著想從炕上下來,秀才一時沒接住,就讓她摔了個狗吃屎。
「娘,您慢點!」秀才顧不上多少,剛想去攙扶她起來,就又聞到了一股強烈的臭味從秀才娘身上傳來。
「完了,沒忍住。」
秀才娘哭喪著臉,臉皮子已經掛不住了,秀才用袖子掩了面,幾乎可以說是落荒而逃,臨走時還不忘給自己開脫:「娘,我去給你打水來。」
「小兔崽子!給我回來!」秀才娘怒罵道,有不明真相的村民們路過,同樣聞到了從秀才家傳來的惡臭味,因為破洞還沒補上,外面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了坐在一地黃白中的秀才娘了。
「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還拉褲子。」
「羞死個人噢,秀才去哪兒了,怎麼沒看見他。」
「別說了,肯定是被熏走了,好臭,我們也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