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看見的未必就是事實

第三百六十八章:看見的未必就是事實

此後的幾日,子初都時常派人過去宋子嵐那邊問候。得知葯被換過之後,宋子嵐已經漸漸康復,但明面上,她仍裝著虛弱的樣子,極力配合子初將這個幕後黑手印出來,或者說,她是不甘心不願意相信,真的是自己的親妹妹要害自己,所以,寧願拼著暫時與丈夫兒女分離的痛苦,也要知道真相。

而子初這邊,也算收穫頗豐。葉赫明露當日負責將昏死過去的周姨娘給弄出了宋府,待人救轉過來之後,她就軟硬兼施的叫周姨娘開了口。果然,周姨娘在得知自己差點被宋石安一腳踢死之後,斷絕了所有的念頭,而葉赫明露又跟她擺情勢分析局面,告訴她,如今只有自己和定王妃才能保她不死。周姨娘這才鬆了口,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盡數說了出來。

原來,子初對章姨娘的猜測並非只是自己的臆想。事實上,從前的章姨娘,也曾深得宋石安的寵愛,因為她是宋老太太娘家的表侄女,所以本來就有些沾親帶故的。而她跟宋石安認識的時候,赫連氏都還沒有進府。

「這麼說來,這對狗男女,倒是青梅竹馬了?哼,也是真虧了那個章氏,居然能在宋府後院里默默無聞的忍耐了十幾年,就這麼一份忍功來說,已經是無人能敵了。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

葉赫明露點點頭,又道:「你還有不知道的內情呢,據這個周氏所言,宋府後院其實別有文章。從前表面上看著是朱曉顏在跟大夫人斗,因為她連著生了兩個兒子兩個女兒,榮寵最盛。可實際上,永遠處在風浪之外,安享富貴太平清靜日子的,卻只有這個章姨娘。」

「哦,這是怎麼說來的?我都不曾留意到,周氏她這麼說,可有什麼證據?」

「恩,周氏說了一件事,說有一回,她無意中路過章氏所住的院子,聞見一股子濃郁的血燕的香味。可是又覺得奇怪,因為宋府的血燕本來就供應極少,便是她最得寵的時候,也只能分到一些白燕而已。後來她就悄悄的在院子的長窗那邊看,聽章氏身邊的丫鬟說,宋石安每個月都會給她送這些名貴的滋補品過來,便是老太太那裡,有些都還分不到呢!當時把周氏氣的夠嗆,立馬就衝進去,可是人家就是一口咬定是她聽錯了,根本就沒有什麼血燕。鬧到宋石安面前,宋石安更叫人關了周氏兩月的禁閉,還私下警告她說,若還想在宋府待下去,就不要四處亂逛。否則,只怕她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從那以後,周氏就不敢再找章氏的麻煩了。」

子初聽得凝神聚氣,好一會才展顏一笑,道:「我想起來了,章姨娘的臉色,的確是不太好,應該是那種常年帶病的身子。難怪需要這麼多的滋補品來補養,不過,既然從前宋石安護著她,不肯讓她暴露在人前,那如今,怎麼又忽然將她擺了出來?」

「這個我也沒有想明白,不過也不奇怪,你想啊,宋府如今朱曉顏病的只剩下一口氣,周氏以前可是青樓女子,說話做事都妖妖嬌嬌的,總不能叫她打點上下吧?倒是那個章氏,除了身子弱一點之外,氣度看著還行,據說以前娘家沒落之前,還算是官家千金。所以,讓她在這個時候出來主持中饋,其實也是合情合理的。」

子初點點頭,也不再說話。只是心裡依然有些解不開的謎團,需要時間來驗證。

這些天里,她每日早晚去懿和宮給納蘭太后請安。據說那一位的病情是時好時壞,就連太醫都說不出個所以然,又不敢胡亂用狼虎之葯下去,便也只有就這麼先調理著了。

但是,眼下最要緊的一件事,還是皇帝君玉碸的生辰馬上就要到了。

因為這一次回京,最大的目的,就是給皇帝賀壽,所以,如何準備壽禮,子初自然十分看重。雖然之前在雲州已經挑選了幾樣價值連城的寶貝上了禮單,但子初還想自己親自選點什麼,聊表心意。

她要給君玉碸挑選壽禮,葉赫明露湊巧也要為婆婆的四十大壽準備壽禮,兩人便約好,在內城門口相見,一同到外城的店鋪挑選壽禮。

葉赫明露給婆婆準備的壽禮倒還好,選了一匹連綿不斷壽字紋的雲錦,葉赫明露親手裁製成衣便可,但君玉碸的壽禮,子初卻是看著也不滿意,看那也不滿意,最後終於在店鋪掌柜的推薦下,在一間藏在深巷內的隱秘店鋪中找到了合心的東西。

葉赫明露終於鬆了口氣,忍不住打趣道:「我看呀,只要他知道你的這份心思,就算你送他一根鵝毛,他也會很開心的,禮輕情意重嘛!」

子初面色微紅:「笑話我是不是?他如今是我大伯子,我送他鵝毛作甚?倒是你,三年前有板有眼的跟我說,你這輩子非他君玉碸不嫁,任何男人都看不上眼。如今倒好,跟丈夫恩恩愛愛的,是不是早就忘了這一茬了。怎麼,要不要我去你夫君面前提醒提醒他,讓他回頭好好盤問一下你啊?」

「好子初,是我錯了,你饒了我好不好?」被抓住把柄,牽連出年輕時的那些荒唐話語,葉赫明露只得求饒。

子初橫了她一眼,笑了起來:「算了,看在你今天也陪著我跑了一天的份上,我就大人大量,不跟你計較了!聽說春上居新出了一套百花宴,賣相漂亮,味道又好,還加入了許多藥材,很有滋補美顏的功效,看在你也辛苦了一天的份上,我請客!」

「好啊!」葉赫明露欣喜不已,拍手道,「我也聽說這百花宴的盛名,正想要去嘗嘗鮮呢!」

載著兩人的馬車沒走多久,忽然一頓,停了下來。

子初有些奇怪的皺起了眉頭,兩人今日所乘坐的車輛,雖然不是皇室宮車,但也十分的華麗精緻。等閑人一看便知道是貴家女眷的車子,少有人敢攔路的。

玲瓏微微皺眉,便揚聲問道:「怎麼回事?」

「回玲瓏姑娘的話,前面似乎出了什麼事端,圍攏了很多人,把路都給堵住了,一時半會兒只怕過不去!」車夫的聲音透出車幃,「夫人,我們是等等,等事情過了再走,還是先退回去繞道走?」

因為子初是微服出來,為了不泄露她的身份,車夫沒有叫「王妃」,而是稱為「夫人」。

子初微微皺眉,她對京城的道路還算有所了解,如果要退回去的話,至少要退一里地,才有別的道路,而且還繞了很遠。如今已經是飯點,若錯過了,再上去點菜等著上菜,那就不美了。

微微撩起窗帘,子初朝外看過去,前面一溜兒幾乎都是馬車,全部都被堵在了這裡。順著馬車隊伍往前看,果然看到前面圍攏了一大群人。

人群的中心停著一輛馬車,裝飾雖然華麗,卻用料尋常,顯然馬車的主人是個尋常的富人而已。馬車前有個衣衫襤褸的年輕女人,抱著個孩子,正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她前面似乎還躺著一個人,旁邊則是個穿著綢緞衣裳的奴僕模樣的人,似乎正在和那年輕女人爭執不休,時不時有女人和孩子的哭聲傳來。

葉赫明露也看到了這幅情形,忍不住問道:「這怎麼回事啊?」

「楚葵,你去看看怎麼回事?」子初吩咐道。

楚葵點點頭,下了馬車,帶著一個小丫鬟,一個換了裝的小太監朝著人群中走過去。

過了一會兒,楚葵回來車上,小聲道:「啟稟夫人,奴才打聽過了,那輛馬車是京城春上居的二掌柜的,聽說是他們的馬車走到這裡時,撞到了一個衣著襤褸的中年男子,把人給撞昏迷過去了。那個女人是男人的妻子,撲出來大哭,說她丈夫重傷,要馬車裡的人陪,那二掌柜的則說這中年男人是自己衝出來,故意撞到他的馬車上敲詐他的,雙方爭執不休,就越鬧越大了。」

葉赫明露皺眉:「這春上居的二掌柜也太驕橫了吧?既然撞到了人,就該賠償,怎麼反而說人家是訛錢呢?哪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去撞馬車?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被撞到的男子傷得怎麼樣?是否已經死了?」子初問道。

「那倒沒有。」楚葵素來縝密謹慎,不會放過任何細節,聞言立刻答道:「奴婢看過,那男人頭破血流的,昏迷不醒,似乎傷得不輕。」

「這孤兒寡母的,這春上居的二掌柜真是罪過!」葉赫明露本就愛打抱不平,聞言越發不滿起來。

子初遙遙望著人群中的情形,卻微微搖了搖頭:「明露你這話有些言之過早了,究竟孰是孰非,只怕還很難定論!我看那個女人也有點問題,這場事故只怕另有內情,沒這麼簡單。」

「怎麼說?」被子初這麼一說,葉赫明露倒有了幾分興趣,連忙朝外望去。

但任她怎麼看,都覺得那個女人穿著單薄,哭得幾乎斷了氣,連同她懷中哇哇大哭的孩子都顯得十分可憐,柔柔弱弱的像是冬季里一棵枯萎了的草,十分讓人憐惜。

尤其是對於如今的葉赫明露來說,她自己也是做了母親的人,對抱著孩子的女人就格外的容易心軟和憐憫。顯然四周圍觀的人當中,如她這般抱著這等心思的人,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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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寵小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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