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似是故人來
林夏和文教授大驚失色,文教授顫顫的道:「我還以為這二千多年前的事情早就塵封在歷史裡面了,竟然真的還有人知道。」
林夏收拾好照片道:「既然大家都說到這份上啦,那麼大家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們公司現在對這個項目非常有興趣,而且這件事情也算是我父親這一輩子的心愿,我們希望二位帶我們去發現腰帶這個地方看看,至於酬金嘛,一人5萬。」
周二毛心情還在不爽之中,一撇嘴道:「5萬,打發叫花子呢?」
林夏一笑道:「要是我沒有記錯,剛才問大堂經理,貴縣目前一套住房也不過10萬,雖然這次探險屬於高風險項目,但我們絕對保證二位的人生安全。」
我道:「你們知道會碰到什麼嗎,你們怎麼保證我們的安全?」
林夏道:「我們公司參與過大量古墓,海底沉船的打撈等多項業務,在這方面有豐富的經驗。所以請二位放心便是。」
我搖搖頭道:「恕我孤陋寡聞,但是這裡可能和你們所經歷過的所有探險,打撈項目都不一樣,而且最遺憾的是山洞裡面的建築已經全部毀了。」
「毀了?!」林夏和文教授同時驚呼道
我點了點頭道:「那座山洞裡面除了一個骷髏,一個祭祀台,和一個初具雛形的建築,一個鐵索橋,別無他物。」
文教授緩緩點了點頭,對著林夏道:「這位先生說的其實和那日我和你父親所說的情況差不多。這個我是相信的。這金木水火土五座聚氣台,前前後後總共花了30來年時間,最後被選中的便是這座代表了水屬性的聚氣台。這時已經到了西漢文帝時期,真正讓事情停下來的是子嬰之子季的英年早逝。而季常年居于山洞,似乎那方面也出了問題,去世時尚無子嗣,整個巨大的工程戛然而止。因此水屬性的聚氣台其實只是一個空架子,並沒有真正完成。」
我從文教授的講話中,似乎已經看到了那個已經垂垂老矣的葛章,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幽深的祭祀台前的石穴之中,絕望的看著那個尚在建設中的石台。隨著石門緩緩關上,最後一點燈光熄滅,葛章半跪於地,手握青銅法器,閉上眼,再見也是兩千年後的一副不甘心的骸骨。
林夏有點無奈的坐下,半晌不說話,氣氛有點冷,我喝了口茶道:「那沒啥子事情,我們就先回了。」
文教授看了看在旁沉默不語的林夏,又看看我們道:「我一直有個疑問,不知說出來破不破壞你們的行規。」
我心道:「這老頭真把我們當職業地老鼠了。」
沉聲道:「沒啥子,你問嘛。」
文教授道:「四十多年前,那時我還在匹茲堡大學東亞研究中心念博士,也是無意中從一本漢代古籍中看到這麼一小段關於葛章的似是而非的記錄,但是他為什麼帶人進入武陵山區,並沒有詳細記載,而關於葛章和虞建聚氣台的隱秘事件,老頭子也是近幾年認識了這位林姑娘的父親后才基本搞清楚來龍去脈,就不知二位如何知道得如此詳細?」
我於是便從爺爺的勘探筆記開始說起,然後如何選擇去盜墓,如何進入七星山,所遭遇的總總怪異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給眾人聽。聽得文教授不住搖頭晃腦起來。
講完經歷后,文教授沉思后道:「果然是非同尋常,不逞只建成一小半的聚氣台都能有如此浩大的工程量,穿山鑿壁,洞中建棧道,水中還有如此兇險的食人魚,洞壁還有這種兇惡的蝙蝠。如果把這幾座聚氣台和靈山都找出來,那是多麼宏大的一個工程,又得震驚世界不可。」
林夏思索了一下道:「你們遇見的很可能是鼯猴,這是一種攻擊各類牲畜並吸取他們血的動物,是世界上最大的蝙蝠品種之一,但是這種生物多在東印度群島和菲律賓的一些島嶼上,我們有一次去打撈海底沉船時曾經在熱帶雨林的洞穴中見過。不料這種大山區裡面竟然也有鼯猴,真的是匪夷所思。」
文教授嘆道:「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全斷了,真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一睹如此宏大的工程了。」
林夏也有點氣餒的繞著頭髮,過了半晌,林夏抬起頭道:「可惜當年我父親沒有真正學到《廩君堪輿訣》,不然還是有機會的。」
我大驚,問道:「你怎麼知道《廩君堪輿訣》?」
林夏疑惑的看著我道:「你又怎麼知道這本《廩君堪輿訣》的?」
我道:「說來話長了,剛才我可能漏講了一樣東西就是這部《《廩君堪輿訣》。」於是又將自己的這番經歷說了出來。
當林夏突然聽到我師父「田奉宗」三字時,竟然頓時從椅子上站起來,顫聲道:「你。。你是說你師父叫田奉宗?」
我點頭也奇怪的看著林夏,林夏一幅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我,隨即左右手掌交叉搭在一起,左手大指屈掌內,餘九指皆露於外,然後看著我。
文教授和周二毛都不知所以的看著林夏,而我卻大吃一驚,這手訣竟然是我們卡巴派的蓮花訣。我勾住自己的右手食指,右掌握住左手中指,做了一個白虎印。
林夏「啊!」的一聲,道:「他難道還活著?」
我奇怪的道:「誰?」
林夏道:「卡巴派梯瑪五十二代傳人田奉宗。」
「什麼?」這次輪到我吃驚了。
我突然想起師父以前說的那番話來,道:「如果是這樣,難道姑娘的父親曾今做過國民黨的團長,後來1949年去的台灣?」
林夏嘆了口氣道:「家父便是田奉宗的徒弟林世元。」
我恍然大悟的同時,也知道了為什麼一個台灣來的女孩子還會知道這本《《廩君堪輿訣》》來。
林夏問道:「不知你和家父的師尊是什麼關係?」
我便將我和師父的情況告知了林夏。並告知師父今年已經去世的事情,林夏唉嘆一聲道:「這次回大陸,家父一直囑咐讓我四處打探師尊的下落,不成想在你這裡聽到噩耗。」
我說:「師父生前一直在感嘆你父親雖然和他有師徒情誼,但是一直未能真正學習梯瑪之術。」
林夏道:「那時畢竟是亂世,我父親跟了師父不久,抗戰就開始了,我父便從軍去了淞滬會戰,然後又轉戰南北,所以到頭來只得了一個師徒名分,對梯瑪也沒有太多認識。」
復而一笑道:「說了半天竟然還不知道我父親還多了個小師弟,可真是有意思得很。」
我奇怪的問道:「那你父親為何不親自前來,而是讓你過來呢?這些年回大陸探親的老兵那麼多。」
林夏凄嘆道:「家父抗戰時便失去了雙腿,現在又已經是風燭殘年,無法再返回家鄉了。」
文教授笑道:「沒想到林小姐第一次回大陸便有這樣的經歷,看來事情還有得一說了!」
林夏笑道:「確實奇妙得很。」
文教授對著我道:「陳先生啊,可能你不知道,這幾處聚氣台和那座供養的靈山其實歷史上並不是完全沒人知道,只是這其中的奧妙在於葛章和虞施用的風水術很多術式異於中土的風水學,而大量用到了巴人的《廩君堪輿訣》。而《廩君堪輿訣》本就一本,在土家人的梯瑪手中代代相傳,后據傳又被虞將其中的風水秘訣悉數毀去,僅留下了極少的十幾頁流傳了下來,而且此書又是用一種土家人最神秘的文字記載,所以後世完全就沒有這部風水著作的記載了,沒想到你竟然機緣巧合得到這本神書還能學到其中的內容。真的是可喜可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