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無可戀

「是小顧嗎？我是你陳哥!」從通話器里年輕的聲音，陳和宇判斷出應該是這裡最年輕的那個小顧。

「是我陳哥！你怎麼來了？」

「哎，別提了，小顧，你們這情況怎麼樣？」問了這句陳和宇有點後悔了，剛剛自己明明都看見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陣沉默后，「陳哥，我給你開門，趕緊進來，外面不安全。」說完，滑動門緩緩的打開了一米多寬就停止了。

二人一前一後走進門內，門裡是到3、4米長的走廊，兩側都是混凝土的牆邊，牆上有幾盞防爆燈將走廊照的很亮，走廊盡頭另一道防爆門擋住了去路。

「陳哥，稍等，我調下氣壓」說罷就看清牆上的氣壓計指針開始緩緩的向左滑動，2人開始慢慢的感覺有點呼吸不暢的時候，防爆門打開了，頓時從門後向走廊里吹進了強風。待2人進去后，防爆門有快速的關閉，幾聲齒輪轉動聲后，門被鎖死了。

陳和宇發現他們兩個人站在一個密封的小屋子裡，正對著自己的是一扇鑲在牆壁上的小觀察孔，左手邊是一扇不太后的鐵門。刷的一聲觀察孔上的鐵板打開，露出一雙明亮的眼鏡。

「陳哥，稍等，我給你開門。」那雙眼鏡對著陳和宇眨了眨。

片刻之後，小顧將他們2人讓了進來。

陳和宇這是第一次進入這麼防備森嚴的地方，趕緊四周張望了一下，原來雷達站里的布局和美國大片里的樣子完全不同，看起來就像個普通電腦機房，並沒有滿牆的屏幕和巨大的作戰指揮屏幕。

陳和宇和李可卿摘下防毒面具后，跟著小顧走到一個機櫃旁邊，地上鋪著的褥子顯示小顧一直住在這裡。牆邊還豎著一隻81式和幾個彈夾。

「你們這裡還有幾個人？孫排長呢？」陳和宇將槍放到右手邊，盤腿坐在小顧對面。李可卿則坐到他左邊。

「哎，10個兄弟現在就我還活著，孫排長失蹤了。」小顧說著眼鏡都紅了。

「別傷心了，和我說說怎麼回事。」陳和宇拍拍小顧肩膀，給他遞了個煙點上，自己也點上一根，至於牆上的禁煙標誌，全都選擇忽略了。

「大概前天夜裡，孫排長開著車從山下回來，說是山下出事了，然後…就是死了好多人，他把媳婦和兒子帶上山，想著先把家裡人保護起來，結果沒多久大劉他們幾個就突然開始不舒服，然後喊喘不過氣來，我們幾個沒什麼事的就趕緊把他們都集中到活動室。」

「然後呢？」

「孫排長說這肯定是發生化學武器襲擊了，拉著我趕緊到槍械庫取防毒面具，平時我們這裡沒什麼事情，又不搞演戲又沒戰備，那東西都是放到槍械庫里。」小顧繼續說。

「可就這麼幾分鐘的功夫，等我們自己戴好防毒面具，抱著取出的防毒面具的時候跑回來的時候，包括孫排長他媳婦和孩子在內，那幾個戰友就都死了！」

「你們之前都在一起，你們2人沒事？」陳和宇感覺有些奇怪。

「不知道，我反正除了有點胸口發悶，沒別的感覺。」

「那孫排長他呢？」

「媳婦孩子死了，他一下子就精神崩潰了，哭的撕心裂肺的，孫排長他那孩子學習可好了，又聽話又懂事的，一直都是孫排長的心頭肉，嫂子也特賢惠，經常上山幫我們洗衣服什麼的，可是好人啊！」小顧說著就哽咽起來，眼鏡變的通紅，將頭深深的埋下，抽搐起來。

「別傷心了」李可卿挪了挪位置，輕輕的撫摸他的頭，自己的眼圈也紅了。

大家都沉默了一陣，任憑小顧一個人低頭輕輕的抽噎，過了幾分鐘后，小顧抬起頭用袖子擦乾眼淚繼續說。

「昨天一天，孫排長就一人傻傻的坐在那裡不吃不喝，也不說話。我給山下打了好幾個電話，想打聽情況，結果全是無人接聽，電台里也沒有消息。」

「後來昨天下午，孫排長說要出去給老婆孩子和戰友收拾收拾，我們就從雷達站里出來了。結果剛出去沒多久，孫排長就不動了，他將槍械室的鑰匙交個我，讓我去拿槍，我還說，收拾收拾要拿槍幹什麼，孫排長卻告訴我，有情況，他先去前面看看，讓我把槍取出來子彈上膛。」

「等我再出來，孫排長就找不到了。」

「他人呢？」

「不知道啊，我繞著院子找了一圈，都沒看見人，想著是不是開車出去了，結果也不是，反正就是不知道哪去了，看著四周全是濃霧，就我一個人太瘮的慌，就想著，他要是回來了肯定會來找我，於是我就回了雷達站。再然後就是今天你們來找我了。」

2人聽完小顧說的話都是滿臉的問號，感覺這個事件都很奇怪，突然陳和宇想到了問題，「你們這裡有幾把槍？」

「10把啊」

「那不對啊，我們進去的時候，槍架上只有8支，你昨天拿了幾把槍？」

「我拿了一把啊，本來拿了2把，結果出來找不到孫排長，我就把槍又放回去了。」

「槍上的彈夾你卸了嗎？」

「沒卸」

「門你鎖了嗎？」

「鎖了啊，鑰匙我又給放回值班室了」

陳和宇看了眼李可卿，用眼光詢問她，李可卿也看著他搖了搖頭。

「那就是見鬼了，我們來的時候，槍械室的門是開的，槍架上只有8支槍，沒看到有上著彈夾的槍。」

「那孫排長回來過？」小顧一臉驚訝。

陳和宇剛要繼續說話，李可卿卻向他打了個手勢，於是他們兩個走到一邊

「怎麼了？」

「他說的話可信嗎？」李可卿小聲的問到。

「這孩子我接觸的幾次，感覺挺老實的，他們排長挺喜歡他的，把他當自己人。」

「但是，事情挺奇怪的，排長失蹤了，他躲在這裡，槍少了一把。」李可卿有些疑惑。

「我再問問」陳和宇示意兩人回去，時間長了不好。

「小顧，你們這有幾個人？」

「本來是10個人，但是上個月2個老兵複員了，一直就8個人，有啥不對的？」

「前天晚上，除了你和老孫，有幾個戰友死了？」

「一開始是大劉、老李發病了，劉永志、李冰抬著大劉，張洪波和喬加抬的老李，等我和排長去取防毒面具回來，發現他們全都死了。」小顧掰著指頭說道。

「那也就是說活動室里應該有6個人，對吧？可我們只看到4具屍體！」

小顧一聽突然就跳了起來「不可能！不可能！他們，他們是我和排長親手一個一個搬到一起的啊！」

陳和宇伸手將激動的小顧又給拉了下來，「你們昨天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比如咯、咯、咯、咯的聲音？」他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天晚上救李可卿時碰到的怪物。

「沒聽見，這裡全封閉的，這麼厚的水泥牆，外面開槍都聽不到。」小顧用手比劃了一下牆的厚度。

「那應該沒錯了，這樣，小顧，咱們2個去找老孫，讓她在這裡守著。」李可卿還想要說什麼，但是被陳和宇制止了，「叫小顧告訴你怎麼開門，我們沒回來你千萬別出去。」

小顧向李可卿交代了開門和調壓的方法，就興沖沖的要往外走，還是讓陳和宇給攔下，讓他拿上槍，戴好防毒面具。

兩人從鐵門出來后，沿著昨天小顧走的道路又走了一圈，就在繞過平房後面，準備繞回前院的時候，陳和宇停下了，平房後面是一小片平時戰士種菜的菜園，此刻是初冬，園子里只有幾棵白菜還在，但是因為許久見不得太陽，已經開始發黃枯萎。但是地上有好幾道重物拖拽過的痕迹依稀可以看出來，看樣子時間不太久。陳和宇沿著拖痕往會走，發現正好到活動室窗下，而活動室窗戶的玻璃窗已經被撞爛了。

「那邊是去哪？」陳和宇指著拖痕消失的方向問小顧。

「那邊是泵房，我們平時用的水就是從那來的。」

陳和宇聽罷立刻端起步槍，子彈上膛，打開保險，示意小顧兩人左右包抄過去，小顧點點頭，端起步槍並排和他一起向泵房摸去。當走到可以看清泵房的位置時，兩人同時一左一右跳出去，結果地上的東西差點把兩人嚇暈過去，地上是一具殘缺的屍體，脖子斷了，看樣子是被咬斷的，屍體從腹腔以下已經一片血肉模糊，腸子、肝臟，撒的到場都是，就算隔著防毒面具，都能聞到血腥氣夾雜著糞便的臭味，頓時兩人一陣乾嘔。

過了好一陣子，才慢慢適應這麼噁心的場面，陳和宇一邊扶牆站著，一邊示意小顧看看是誰，而小顧就只看了一眼就又扭過頭去乾嘔。要不是戴著防毒面具，不能吐，估計2人可以直接讓自己吐死在這裡。

「是張洪波，嘔……，」透過防毒面具的目鏡能看到，小顧的臉都綠了。

陳和宇努力的平復了一下自己的胃，有掃了眼地上，果然在地上散落著幾顆彈殼，示意小顧繼續往泵房後面的方向走，走了幾米就看到一堵紅磚砌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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