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番外：山洪決堤
「站在這兒做什麼，還在為白將軍的事難受嗎？」，看著立在帳外的男人，清芷緩步走過去。
不看也知道他是為了什麼。
舒漣心懷仁義，更何況像白緒那樣的人，是國之棟樑，他心中除了無奈，還有惋惜吧。
「芷兒，有時候，立場真的很重要吧」，他嘆息一聲。
每個不同的人，各有自己的立場，所謂的感同身受，其實都是人們虛偽的言辭而已。就像他無法理解，為什麼白緒會願意為了季舒衍那樣的昏君去死。
清芷沉吟片刻，抱住他的身子：「如果有人要殺我，你會怎麼樣？」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誰敢傷你，我一定讓他萬劫不復」，他立馬緊張起來，聲音都帶了顫音。
清芷心中一暖，忽的笑笑：「是啊，你會這樣想，是因為你在乎我，可是在別人眼中，我可能是仇敵，是不想乾的人。」
「相應的，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經歷，信仰，你雖無法理解，但白將軍是為他的信仰而死的，他死的光明磊落，毫無遺憾，你明白嗎？」
要是曾經的葉清芷，恐怕不會有這麼懂事。可是經歷三世的她，心智早已經成熟了。
「我明白了，芷兒，謝謝你」，季舒玄深吸一口氣，心中瞬間通暢了。
是啊，對於白緒而言，不過是是死得其所而已。
「好啦，既然這件事解決了，那是不是該解決另一件事了？」，清芷笑著點點頭，繼續開口，引得季舒玄一驚。
「什麼事？」
「你的想法我會猜不到？」，清芷放開他，轉身面向雲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蕭岩帶的人，已經到祁連山埋伏了吧。」
剛才的追擊其實是為吸引季舒衍注意力，其實這個男人的想法哪有那麼簡單。
回來這麼久，她可是沒有看到蕭岩的身影。
「這也被你猜到了？」，季舒玄嘆息一聲，滿臉不可思議：「你還猜到什麼？」
「呵，我只是在想，蕭岩會用什麼法子重擊季舒衍的大軍，舒漣，你可能給我解解疑惑？」，這一點她倒是真的猜不到。
這個時候是打擊敵軍最好的時機，若是等他們撤回博縣，可就難以收拾了。
所以這次奇襲是必須的，只是要想取勝，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沒想到還有你猜不到的事情」，季舒玄饒有興緻的看著她，滿是揶揄。
看他那嘚瑟的模樣，清芷直接一腳踹過去，卻被他靈敏的躲開：「快告訴我，不然今晚別想進帳篷！」
看那模樣，完全就是一個發怒的小獅子。
季舒玄無奈，不能進帳篷可怎麼行，那豈不是一晚上抱不到她了，想了想，他只好趕緊招認。
「真拿你沒辦法，好吧，告訴你，過來……」
隨著他一番耳語，清芷臉色漸漸變了：「那樣將會死傷無數，舒漣，真要這樣做嗎？」
「芷兒，戰爭是殘酷的，你出身武將世家，應該明白，一將功成萬骨枯，要想還大越太平，只能做出犧牲，你明白嗎？」
即使是千萬人的性命，他也不得不這樣做。
這個道理，她怎會不明白。
哪場戰爭，不是由屍體堆積起來的，哪次勝利的號角，不是鮮血鑄就的。這個道理她明白，可是想到那一切，心中還是會很難受。
「我只希望，這次戰爭是最後一次，日後天下太平，再無殺戮」，她嘆息一聲，閉上眼睛。
「傻丫頭，我答應你，最後一次」，季舒玄擁她入懷。
芷兒心地善良，卻又善解人意，何其難得。
這邊，季舒衍大軍緊趕慢趕準備下山，可沒想到這時發生了意外。山上突然爆發山洪，直衝而下，將士們死命掙扎，卻越陷越深。
他們在其中掙扎求救，發出最後的呼喚，卻逃脫不得，只能任由山洪將自己掩蓋。
季舒衍運起輕功一躍而起，費儘力氣跳到一塊巨石上，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將士在其中哀嚎，被山洪吞沒，卻束手無策。
他紅了眼，身上每一根筋都開始繃緊。
「啊——」
他的大軍，就這樣毀在山洪之中，怎麼可以這樣，他還沒有打敗季舒玄，怎麼能這樣。
直到一場山洪平息，只剩下滿地的屍首，和部分在泥土中奄奄一息的人。
「皇上，屬下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許巍帶人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他朝著季舒衍跪下，懊惱不已。
還好當時皇上下令兩軍分開而行，不然就全完了。
現在他們十萬人馬，已經折損過半，死傷慘重，這是他們都不願意看到的。
「救人，快，救人！」，季舒衍大喝一聲，許巍立馬帶人將活著的人一一救出來，清點人數。
而這時，他派去查探的探子也回來了。
「皇上，屬下看見山洪決堤之處有挖鑿的痕迹，所以這次山洪，恐怕是人為！」
他說出這番話，讓所有人呼吸一窒。
人為，也就是說是敵人故意挖鑿堤岸，引來山洪，水淹他的大軍。如此利落心狠，讓人心悸。
「季舒玄，朕與你勢不兩立——」，季舒衍握緊拳頭，緊的滴出鮮血來。那目光更是殺人一般。
他又中了他的計，什麼追擊，根本就是做戲，以此吸引他的注意，擾亂他的心思。實則引山洪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都怪他一時大意，也怪他，根本沒想到季舒玄會有如此心機，如此心狠。
「皇上，我們快撤吧，不知道他們還有什麼計謀，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有人上前勸諫，一臉擔憂。
「你怕他？」，季舒衍冷眼掃過去。
「這……皇上，平王太厲害了，我們……額」，可是他話未說完，就被一道銀光奪去了性命。
季舒衍手中長劍血光閃閃，嚇得人心弦一震。
「誰敢再長敵人威風，就是這個下場！」，他冷冷開口：「季舒玄，我絕不會放過你！」
他一把將劍扔在地上，狠狠刺進土裡。
自己出師就被他算計了兩次，兵馬折損過半，士氣大損，讓他情何以堪。這口氣，他怎麼也咽不下！
許巍看著自家主子血紅的目光，也不敢再開口。
皇上這次，是真的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