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番外：層層設計

戰爭一觸即發，季舒玄下令大舉攻城，攻城梯一次次搭上城牆，上去的士兵一次次被人射下來。

頃刻之間，已經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當然，也有人爬上城樓，在城樓上跟敵軍交戰，刀戈相擊之聲比之轟隆雷聲毫無不及。

那慘烈景象，令人髮指。

陣陣喊殺聲充斥耳膜，揮之不去，越發清晰起來。

季舒玄高坐馬上，看著這一幕，笑的冰冷。她心中並非沒有憐憫，只是天下已亂，戰爭慘烈，卻也是如今唯一的解決辦法。

只要過了這一劫，天下大定，再無戰火。

季舒衍坐在營帳內，如坐針氈，心急如焚，等著外面的結果。

「皇上，大事不好，葉北暢和葉北黎的大軍在南門和北門強攻，兩門已經失守了」，有人拚死衝進來稟報，驚慌失色。

「葉北暢和葉北黎，他們怎麼會……」

「皇上，他們一出現，不少將士就動搖了，加上他們花言巧語，讓不少人繳械投降。」

當初葉家交出兵權，葉家軍便落到了她手裡。

所以這幾萬將士都是葉家軍改編的，加上當年葉家威震天下，不少人都對他們存著敬畏之心。所以此二人一出現，軍心就已經動搖了。

加上兵力分散，將士疲憊，這次出擊更是打的他們措手不及。

如此，敗局已定。

季舒衍頹然跌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彷彿傻了一般，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季舒玄，好個季舒玄，哈哈哈，原來都是騙局」，所謂的葉家滅門，恐怕也是他的一個障眼法。

不然，葉家兄弟怎麼會效命於他。不然，葉清芷怎麼會原諒他。

這一切他一直沒有細想，現在看來，他早就落入了季舒玄的圈套。

「皇上，我們撤吧」，有人再次請旨。事已至此，也許撤退才是唯一的生路了。

可是他此言剛出，派出的探子正好回來，朝著季舒衍跪下：「皇上，博縣背後的路，被，被切斷了。」

他前去查探，發現那裡早已埋伏了大隊人馬，蓄勢待發，正等他們呢。

許巍說的沒錯，季舒玄早就料到這一點，安排了人埋伏，切斷了他們的退路。

「皇上，城門破了，敵軍殺過來了」，這時又有人匆匆進來稟報，滿身鮮血，身中長箭，明顯只撐著一口氣了。

此情此景，可見戰事有多慘烈。

「完了，全完了……」，這樣一來，他們還有什麼機會。

出征時十萬人，如今被人打的潰不成軍，不說什麼剿滅季舒玄了，就是自身也難保啊。

「來人，召集所有人馬，隨朕衝出去，誰能拿下季舒玄的腦袋，賞金萬兩，封萬戶侯！」，季舒衍猛地站起來，拔劍而出。

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與他決一死戰。

「是！」

孤注一擲，成王敗寇，一切都在今日。

城門大開那一刻，季舒衍高坐馬上，帶著萬千兵馬奔騰而出，形成兩軍對壘之勢。

看著對面的人，算算日子，他們似乎已經好幾月沒見了。

「季舒玄，朕從未想過，竟然會敗在你手上。你假意投誠，協助朕對付襄王，你忍辱負重，實則暗中籌謀。朕真是瞎了眼，一直沒有看穿你的這面目。」

季舒衍咬牙切齒的看著他，目光要是能殺人，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是啊，你從未看清過我，但本王對你，卻是一清二楚，你落得如此地步，只怪你假仁假義，害人害己。季舒衍，你我好歹兄弟一場，今日，本王會留你全屍。」

「哈哈哈，那就來吧！」

「殺！」

一聲令下，兩軍跟隨主將衝上去，廝殺慘烈，在秋風中捲起驚濤駭浪，鏗鏘的刀劍聲，如同一曲肝腸斷，唱出無限凄涼。

清芷騎在馬上，朝著戰場賓士而去。

這個臭男人，又丟下她一個人去戰場，雖說他也是為她好，但她說過，再也不會讓他甩掉她。

他在哪兒，她便在哪兒。

她駕馬疾馳，戰場已經遙遙相望，這時，突然一個異物朝她飛射而來。

清芷心頭一驚，一躍而起，堪堪躲開暗器的襲擊，但坐下馬兒卻被暗器射中，倒地不起。

好狠的暗器！

她心跳未停，一道身影就從天而降，出現在她面前。

那女子黑衣墨發，目光冰冷，滿含殺氣，一看就令人膽寒。可是細看之下，更讓人震驚的是此女的容貌。

「秋水，是你！」

沒錯，正是秋水，雖然變了裝扮，但那眉眼確是秋水無疑。

「哈哈哈，王妃娘娘，何必震驚呢，您不是早就識破我的真面目了嗎，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看出來的？」，秋水上前一步，冷笑著開口。

這時清芷才回過神來。

看著對面仿若殺神般的女人，她終於開口：「從我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你絕不簡單，不過那時我並未真的懷疑你。」

「但是秋水，不得不承認你很會做戲，可凡事有個度，你做的過了那個度，反而失了真實。」

「何以見得？」，秋水凝眉。

「祁連山上方圓百里家家戶戶盡數被屠，沒有一個活口，但是偏偏，就你一個意外。」

清芷冷冷笑著，上前一步：「家人被殺，你卻能那麼快從悲傷中走出來，這也不簡單。」

「之後，你堂而皇之在我們用膳時闖入，塑造鄉野女子不懂禮數的假象。回答王爺的話時過分的冷靜，還有之後要求留在本妃身邊，再不提報仇之事。」

「秋水，不，現在不應該叫你秋水了，你很聰明，但是早已漏洞百出！」

她一番話，一點點把秋水的心打入谷底。

「也就是說，博縣埋伏一事也是你們的一個圈套，所謂的姦細趙雷，也是你們編造的，目的就為了引我入局，取信於我。之後再借我的手將假的行軍圖交到皇上手裡。」

他們早就猜出她的身份，卻一直偽裝，不動聲色引她走入圈套。

一切都是騙局，都是圈套。

「好個平王妃，葉清芷，是我小看你了」，她深吸一口氣，滿臉悔恨。

如今害得皇上陷入危局，都是因為她。

枉她聰明一世，今日卻糊塗一時。

「你沒有小看我，只是你高看了你自己。你的伎倆騙得了常人，卻騙不過我這個真切經歷過滅門之恨的人。那種痛苦會把人折磨成什麼模樣，我一清二楚！」

她這一生，什麼陰謀沒有經歷過，這個世界上，除了季舒漣，還沒有人騙的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