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無人能代替

「江公子不在府里，小世子有什麼事情可以告訴老奴。」

「沒有事情，我只是想見一見江叔叔。江叔叔不在，那我就先走了。」

「小世子，不如老奴陪您去童家吧。」

「不用了。」天元搖頭，「管家爺爺，你知道我爹爹去哪裡了嗎？」

「王爺的行蹤老奴哪裡知道。」福伯搖頭。

天元抬頭看了一眼童婉，「那我先走了。管家爺爺，江叔叔回來之後，你讓他去童家找我。」

「好的。小世子，真的不用老奴陪你過去嗎？」

天元搖頭，邁著小短腿往外走去。

福伯在後面看著，不由的在心裡感嘆，不愧是王爺的孩子啊，小小年紀，娘死了心裡肯定又難過又害怕，面上卻半點不顯露，看起來那麼鎮定，真叫人又佩服又心疼。

福伯想著，立刻招手喚來兩個丫鬟，「你們趕緊跟著小世子一起去童家伺候著，若是小世子哭了，務必好好哄著帶回咱們王府。人死不能復生，王妃沒了，小世子待在王爺身邊總歸要好一些。」

兩個丫鬟領命跟著過去，天元倒也沒有拒絕這份好意，讓兩個丫鬟跟著一起出了王府大門。

正門口停著一輛馬車，童風穿著一身玄色長衣等在馬車邊。

「天元。」

「大舅舅。」天元邁著小腿上前，童風躬身將他抱起來，他就把頭埋進童風的胸口，小小的身子抖了抖。

跟來的丫鬟和門口的守衛一見，都當他是終於見著親人，這才表露了心中的難過和害怕，哭了出來。

別說伺候天元的兩個丫鬟，就連沒怎麼跟天元接觸過的守衛都看的直心疼。

「天元不哭，還有大舅舅在。」童風將天元抱上馬車，又重新撩開馬車帘子，「你是天元身邊跟著的人，與他親近，也一併上馬車來吧。」

「是。」童婉拱手應了一聲，跟著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駛離王府門口，童風才又開口：「小妹，你見到王爺了嗎？」

「沒有。」童婉的心理有些不好的預感，只能強行壓下去，讓自己不要去想，「應該是人還沒有回來。」

童風有些擔憂的看她，「小妹……」

「大哥，我沒事。」童婉笑了一下，「放心吧，我相信鏡月不是那麼短命的人。」

「娘。」天元往童婉身邊靠了靠，酷酷的小臉上難得的有了一些不確定的擔心。

童婉抬手肉揉了揉他的腦袋。

三人回到童家，專門為童婉舉行的喪禮還在繼續，嗩吶的聲音伴隨著鞭炮聲和紙錢的味道一起迎面撲上來。

戲演全套，天元回到童家之後就換上一身孝服去靈堂。

江卓凡匆忙趕回王府，聽到的就是童婉已經死了，屍體都已經被火化了的消息。

他回神都就聽見有人在議論此事，心裡存了懷疑不肯相信，等回王府聽見天元都已經被接回了童家，這份懷疑才有了動搖。

江卓凡一口氣都沒歇就趕到了童家，童風聽了下人的通報，出去將人領到靈堂，天元此時還跪在靈堂里。

江卓凡艱難的開口：「童姑娘她真的已經……沒了嗎？」

「小妹命薄，勞閣下跑這一趟了。」童風神色憂傷。

「江叔叔，我爹爹呢？」天元接到一旁童婉的暗示，抬頭問道。

江卓凡看著他粉雕玉琢般的小臉，想到他小小年紀就沒了親娘，親爹又……不由的就多了十二分的憐惜。

「天元，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江叔叔，江叔叔都會幫你。」江卓凡避開問題，沒有直接回答。

童婉在旁邊聽的心裡咯噔一下。

天元有點急，「江叔叔，我爹爹人呢？」

江卓凡不好說，旁邊的童風道：「外面還有其他人需要接待，我先出去了，閣下自便。」

童風一走，天元就接著說：「這是我娘留給我的人，江叔叔有話可以直說。」

江卓凡看了一眼，這才開口：「天元，你爹爹……王爺他……」

「江叔叔，我爹爹到底怎麼了？」

江卓凡的眼睛一下就紅了，他上前將天元抱進懷裡，「天元，以後還有江叔叔在。」

天元從他懷裡抬起頭，「江叔叔，我爹爹死了嗎？」

「天元，對不起，是江叔叔沒用。」

「是真的嗎？」天元往童婉那邊看了一眼，「那我爹爹的屍體呢？」

「被你爹爹的師父，你的師爺帶走了。」

出了蘇大人的事，童婉現在不是那麼信任江卓凡，並沒有打算在他面前展露身份，此時乍然聽到鏡月死了的消息，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腦袋裡一直嗡嗡炸響。

「娘。」天元走上前拉住童婉的手指。

童婉驀然回神，江卓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噗！」

一口鮮血湧上喉頭，童婉捂住胸口都沒能壓下去，張嘴噴了出來。

「小妹！」童風送完江卓凡回來正好看見，驚的三步並作一步衝上前，一把扶住童婉的肩膀，「小妹，你本身還有傷在身，切勿再傷心傷神了。」

童婉喉頭一滾咽下喉嚨里的血腥，「我不相信鏡月會這麼輕易就死了。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王爺的師父乃是一位葯皇，而且行蹤不定，連江卓凡閣下也不知道他帶著王爺的屍體去了哪裡，你又去哪裡找他。更何況，連葯皇都束手無策，可見王爺確實已經……」童風又是心疼又是擔心，「小妹，大哥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但人死不能復生，你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大哥會守著你的。」

童婉搖頭，「大哥，你幫我打聽一下鏡月的那位葯皇師父是誰，我要找到他。」

「好，大哥這就讓人去查。」童風這時候當然什麼都順著她，「小妹，你先回屋休息一下，一有消息，大哥馬上通知你。」

「好。」童婉也知道自己現在需要冷靜，「天元，我們回去。」

「娘，沒有爹爹，還有我。」天元緊緊握著童婉的手指，酷酷的小臉上有了擔憂，「我會代替爹爹護著娘。」

「天元。」童婉彎腰將他抱起來，低聲道：「你知道嗎？有些人的存在是不能代替的，你是你，他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