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驚魂夜
夜,靜謐無聲。
太子府上燭火通明,冷風吹過,捲起枯葉噠噠噠作響。
「能…能走了嗎?這怪滲人的。」
丫鬟抖著嗓音,將床上兩個身穿喜服的屍體擺正。
今夜是太子成親沖喜之日,迎娶的是相府庶出七小姐雲楚越。
「吉時未到,若是出了差錯你我小命難保!」
就在兩人說話間,床上的女人傳來一聲窸窣,嚇得其中一個丫鬟連連後退,她尖叫著往外爬,不慎打翻了燭台:「鬼,有鬼啊…」
兩人嚇得連滾帶爬出了那間屋子!
而此刻,床榻上的女人猛地睜開眼眸,迷糊地撐起身子,腦袋炸裂開來的疼痛。
她,沒死?
雲楚越下意識地蹙眉,身上嫣紅的嫁衣格外刺眼,她這是在哪裡!
腦海里混亂的記憶雜糅在一起,她本是Y國最出色的特工,卻不想慘遭小人背叛,在一場爆炸中喪生,她本該屍骨無存的,可現在?
相府七小姐?被賜予已故太子?痴傻蠢笨飽受欺負?
那些不堪的畫面在腦海中浮現,她這是穿越了?
雲楚越不由得震撼,一個女人居然被凌辱成這副模樣,還被賜婚給一個死人沖喜。
簡直可笑!
既然她佔據了這副軀體,便不會任由她再被人欺凌!
她緩緩轉身,視線落在一側躺著的男人身上。
那具屍體面色煞白,早就沒了氣息,她伸手扯斷連接二人的紅線,全然不懼躺在身側的死人。
雲楚越勾唇:「成親么,憑你這廢物也配?」
女人翻身下了床,沒有半點拖沓往門外走去,可原主這副身體之前被人喂下了毒,體內一股熱氣在亂竄,四肢綿軟無力像是踩在雲團上一樣。
這鬼地方不能繼續逗留,難免那兩個丫鬟回過神來會出大事。
果不其然,雲楚越還未出那間院落,管家便領了一隊人沖了過來。
火光照映著她那張白皙的臉。
領頭那人扯著嗓門喊道:「在那邊,快抓住她!若是壞了婚禮,你我都是死!」
一群人圍困過來,雲楚越平息心口那股子難耐,乾涸的嘴唇輕啟:「就憑你們幾個,也想抓住我!」
冷冽的眼眸之中全是殺氣。
她閃身朝前,攥著其中一人的脖子。
咔嚓一聲!
那人還未反應過來,便倒地死去!
「是鬼,她絕對是鬼!」
眾人不敢貿然前進,一個個退散開,哆嗦著手跪在地上,大概沒見識過一個女人居然有這樣的身手。
而就在他們愣神之際。
雲楚越借著身上殘存的一絲氣力,翻身上牆,她幾步一個踉蹌,險些從牆頭墜落。
絕對不能再拖延,這副身體快要耗盡氣力,保不準會被他們抓回去。
可就在她從牆頭落下的時候。
她的身子沉沉地倒了下去,雲楚越眼疾手快,拽著那白衣男子的衣袖壓了過去。
「唔……」
男人吃力,來不及閃躲便被那厚沉之物壓了個正著。
君逾墨蹙眉,低沉的嗓音在耳邊炸裂:「著急送上門找死,不要命了?」
「得罪了!」
雲楚越猛一伸手,滾燙的身子貼著男人冰寒的肌膚,不由得清醒了些許。
她的手朝著男人脖頸處去,卻不想被君逾墨一把攥著。
「這爪子倒是鋒利。」
男人薄唇輕啟,嘴角噙著一絲譏諷的笑!
不自量力的女人。
找死!
雲楚越被狠狠的拽住那人的胳膊不撒手,僅憑最後一絲氣力,她死死咬住男人的肩胛骨。
噗通……
雲楚越腳下一滑,身子沉沉地沒入水中。
男人被她咬得生疼,身子騰空緊跟著沒入水中。
溫泉水包裹著雲楚越的身體,恰好在她體內的餘毒逼迫出來。
什麼鬼?
渾身燥熱難耐,她的唇瓣觸碰著到那一絲冰涼,兩人的發梢纏繞在一塊。
理智快要被吞噬乾淨,她猛地扣住男人的後腦勺,一吻封緘,她迫不及待,近乎要將他生吞活剝了。
天知道,這解藥的滋味有多甜口!
該死的女人!
君逾墨心中低咒一聲,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死一千次都不為過。
可身子卻一點點往下沉,他倒是想問問,這女人吃什麼長大的,竟這樣的沉!
雲楚越拽住了這個該死的男人,將他抵在溫泉池畔。
後背的冰冷刺激著君逾墨。
男人甫一伸手,撈起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從水中鑽了出來。
池水從發梢上滴落下來。
「剁了你,喂池魚。」
冰寒的眼眸之中全是濃濃的殺氣,君逾墨的怒氣已經達到了頂峰,從未有女人敢這般接近他,更何況這般褻瀆!
「救……救我。」
徹底失了神智的雲楚越,只能一味地往他懷裡鑽。
君逾墨蹙眉,高傲地抬起下巴,在女人的指腹觸碰到他的一瞬間,他居然該死的沒有想要推開。
為何這個女人的觸碰,他不覺得厭煩,在水下的一幕,竟然讓他生出幾分甜美。
他抬手攥著女人的下巴:「你究竟是什麼人,居然這麼大的膽子敢擅闖本座的府邸?」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那哼嚀的悶聲。
雲楚越徹底要炸開了,她再度糾纏上去,唇瓣擦過之時,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求我?」
君逾墨眼底滿是邪佞的意味。
「求你,救我。」
她倒是乖巧,順從地趴在那兒。
「你自找的。」
男人低咒一聲,伸手攬過她的身子往懷裡帶,就在雲楚越感受這股子冰冷帶來的快意。
下一秒,男人抱起她上了池畔,緊跟著一腳踹了過去。
噗通……
再度下水的雲楚越徹底清醒了。
池水冰冷刺激著她的神經。
「怎麼樣,清醒了嗎?」
男人勾唇,眼底滿是得意,看著被寒冰池水包裹的雲楚越,一身破舊的嫁衣,君逾墨下意識地蹙眉。
嫁衣?
女人?
隔牆?
難不成是東宮跑出來的人,相府庶出那位七小姐,傳聞之中的凰命之女,不是個流哈喇子的傻姑嗎,怎麼會有這般身手?
男人眼中濃濃的疑竇,他的視線一直落在雲楚越的身上,從上到下,看了個通透。
事情似乎變得越發有趣了呢。
「嘶……」
雲楚越倒吸了一口涼氣,冷得直打哆嗦,剛才那一腳踹地她屁股疼!
這男人半點憐香惜玉都不懂!
簡直了。
若非這副身子太過羸弱,她早就讓他跪下了,此刻情況不太明了,她務必不能惹怒這個脾氣暴躁,一點就著的男人。
雲楚越眼珠子一轉,她柔聲道:「是公子救了我嗎?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
她佯裝害羞,低下了頭。
「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