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深情如斯
柳茹的眼神透著激動。
「不，她早就已經死了，是我親眼看著她死掉的。」
柳茹的神志，好像一下子就混沌了。
她拿手比劃著，那麼長的劍。
「我看著劍刺穿她的心口，看著她倒在血泊之中沒了氣息。」柳茹一下子慌了，倒不是蕭覺的事情害得她恍惚了神色。
而是白歡歡。
她見著了，可她也嚇到了。
鬼帝說過要她出現在白歡歡的面前，可那一次，不止白歡歡被嚇著，就連柳茹自己也嚇了個半死。
「這世間怎麼可能會有起死回生，死就是死了，她要麼是鬼，要麼是妖怪。」
柳茹喃喃。
啪……
螢時抬手，一個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她看著面前的柳茹，眼底滿是鄙夷：「怎麼，你嚇著了？我不是蕭覺，不可能由著你在這兒胡說，就算你嚇著，那又如何，告訴我，兇手是誰，我興許還能放了你。」
積怨在心口已久的怒氣一下子發泄出來。
螢時狠狠地盯著地上的女人，她嘲諷地開口。
「你覺著天底下人都該順著你？可你在玄月面前，卻是那樣的下賤。」螢時冷聲道，「蕭覺是個傻子，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償還得了他的情分。」
「情之一字，本就是你情我願，我又何須償還。」柳茹咯咯咯地笑，「你還真是天真，當初徐老爺也不過如此，他貪慕我的皮囊，拜倒在我的腳下，若是不愛，我又怎麼可能做那些事情。」
這個女人，無可救藥。
螢時氣憤的很，她轉身：「看住了，我倒是要看看，玄月會不會來救她。」
「你會失望的。」
柳茹垂眸，篤定的很。
她的視線，甚至一下都不肯看蕭覺。
沒有任何的愧疚。
她不會告訴螢時當初是誰動的手，也不會告訴他們任何她不想說的話，因為她篤定的很。
蕭覺醒了，也會放過她的。
阿靖點點頭：「知道了。」
「我帶蕭覺去宮裡，就守在這裡吧。」螢時眯起眼眸，「畢竟這裡也是蕭覺的家啊。」
螢時故意說這些話，她轉而將蕭覺帶走。
此刻府上空蕩。
這幾日蕭覺都將柳茹藏在這裡，女人也很熟悉這裡的一切。
阿靖坐在那兒烤了一隻雞腿，香味四溢，他低聲道：「你不用白費力氣，你逃不出去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柳茹咬牙，驀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你根本不懂，那小姑娘怎麼可能會懂呢。」
柳茹依舊一副這樣的神色。
可能她的心中，對玄月也不抱希望吧，她不過是一枚棋子，僅僅只是一枚棋子罷了。
……
宮內。
雲楚越聽聞蕭覺的事情，不由得驚訝了。
「你說柳茹藏在蕭覺的府上？」
還真是稀奇了，從未見過這樣的男人，深情如斯？
螢時這會兒倒是沒什麼心思說那些事情，她讓人將蕭覺抬了上來。
「蕭覺為了替柳茹解毒，不惜冒著生命危險。」螢時想讓雲楚越救救他，畢竟師徒一場，也不想看著他這樣死了。
雖然這一切，都是蕭覺自己選擇的。
雲楚越慌忙走了過來，卻見著奄奄一息的男人，她愣神，也不知道為什麼。
頓覺面前的畫面太過熟悉。
「還有救嗎？」螢時看著她，問道。
也不用浪費時間抬到御醫那兒，倒是將他帶到雲楚越這裡最為合適。
女人蹙著眉頭，她攥著蕭覺的手腕，輕輕地把脈。
「這脈象很是奇怪，柳茹的毒是玄月下的吧？」雲楚越篤定的很，也不算問句。
螢時將之前的見聞，全部都說給了雲楚越聽，也是怪異的很。
雲楚越垂眸：「能救，但是柳茹必須來。」
「好。」螢時倒是頭腦清醒，她還將柳茹放在那個院子里，「我去喊阿靖將她帶回來，那樣的女人，死有餘辜，不能由著她這般胡來。」
「是生是死，不是你我能決定的。」
雲楚越沉聲，她看著床榻之上的人，輕聲道：「我的話，你都聽見了嗎？」
蕭覺的身子抖動的厲害。
他早就醒了，只是不願意睜開眼睛罷了，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明明心中很清楚發生了什麼，明明也很清楚柳茹為什麼會回到他的身邊，可他還是假裝自己被蒙住了雙眼。
蕭覺只是想知道，他們之間到底能不能回到從前。
如今看來，大概也是不可能了。
柳茹愛上了那個人，愛上了那個一直以來囚禁著她的那個人，可惜在玄月那兒，柳茹不可能得到她要的。
「我不願意。」蕭覺沉聲，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我願意用我一命換她活著。」
「！」
雲楚越微微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男人。
「太傅大人不像是這般糊塗的人。」雲楚越輕聲道，「你明明知道她在利用你。」
「是，我明白。」
蕭覺深呼吸一口氣，看著面前的人。
就算是這樣，他也願意救活柳茹。
「何必呢？」
「我與她青梅竹馬，我與她私定終身，我看著她嫁給徐家老爺，看著她出入市井，我陪在她身邊很久很久，在你們的眼中，柳茹變了，她變得心狠手辣，變得……」
蕭覺劇烈的咳嗽，像是要死過去一般。
就好像是吊著一口氣，迴光返照一樣。
「可在我心底，她還是從前那個她，從不染塵。」
蕭覺笑著說道。
他看到眼前一道光亮了。
「你的時間不多了，毒已經入膏肓，難解，想要活命必須以她的血換你的。」雲楚越沉聲。
「我不願意。」蕭覺搖頭，「我知道螢時已經控制住了她，可我是不願意的。」
蕭覺早已經淚流滿面，他哽咽著出聲，就那麼靠在那兒。
好像看到了幼時的柳茹，又好像看到了他自己。
一切都是那般靜好。
而此時，殿門外的女人，撲通一下跪了下來。
「你來晚了。」雲楚越沉聲，「他選擇了死。」
「為何？」螢時激動的很，「我已經將她帶來了，為何要為了這樣一個不值得的人去死？為什麼？」
螢時的情緒有些激動，在她看來，不該是這樣的決定。
蕭覺值得更好的。
而不是在這樣一個劣跡斑斑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