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公了還是私了

「他們來了！」

聶風早就料到陳建仁會來報復尋仇，所以顯得特別的鎮定：「陳興旺，你那龜兒子咧！」

「你還好意思問我？」

陳興旺雙眼圓瞪，死死地看著聶風：「我兒子他昨晚一宿都沒回家，是不是你殺人滅口了！」

「什麼？」

聶風暗吃一驚，一股不安瞬間在心中蔓延：「難道，是出了什麼意外？」

「他們吵起來了！」

看到陳興旺帶人堵住了聶風家的小院子，鄉親們都紛紛圍了過來，當知道陳建仁昨晚沒回家的時候也吃了一驚。

葉杏花很是緊張，可也是為聶風說話：「陳建仁昨晚和聶風打架了，該不會是去看醫生了吧？」

「看個雞毛的醫生！」

陳興旺死死指著聶風：「一定是聶風殺人滅口，把我兒子給埋在不知道什麼地方了！」

「我再說一次，老子只是打人，沒有殺人！」

聶風立馬拍開陳興旺的手指：「而且昨晚是陳建仁放火燒了老子的西瓜地，老子才打他的！」

「而且大夥都看見陳建仁就躺在那地上，你別在這污衊老子！」

聶風的話讓鄉親們都用力點頭，眼神中帶著對聶風的擔憂：「是啊，昨晚的事情確實是這樣！」

聞訊而來的副村長葉大奎急忙說道：「陳興旺啊，你先別急著下定論，咱們好好捋一捋！」

這葉大奎是聶風的鄰居，也是村子的副村長，因為他家閨女長得很是好看，聶風打小就喜歡過去竄門。

十多年過去了，這葉大奎一家，聶風一家、還有葉杏花一家的關係就顯得非常要好。

而且葉大奎除了有些貪錢點之外為人還算厚道，也挺樂於助人，跟村子里每家每戶的關係處理得很好。

可是礙於村委主任陳興旺這個大家庭在村裡的地位壓制，所以葉大奎這個副村長過得挺憋屈的。

只見陳興旺朝葉大奎推了一把：「葉大奎！要是你兒子不見了我看你怎麼捋一捋！給我滾一邊去！」

「瞧你說的！」

葉大奎滿臉賠笑：「咱家就一個女兒，哪來的兒子咧？」

陳興旺又推開葉大奎，「恁你娘的葉大奎，別在這裡瞎添亂！」

這時候，陳興旺的老婆慌張地說了一句：「我說啊，這些天不是有一頭紅尾獠牙山豬下山撒野嗎？我家陳建仁該不會是被山豬給拱走了吧？」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把震驚的目光看著聶風！

「糟了，糟了！」

陳興旺臉色驚恐：「前段時間那大山豬不是到聶風家那片西瓜地附近偷了幾隻雞嗎，大夥們可都看見過啊！」

跟著陳興旺來的幾個陳姓家人紛紛插嘴：「不單單是偷雞啊，那山豬連羊都給拱走了啊！」

其他鄉親們也暗地討論：「陳建仁昨晚就躺那地上，這大半夜的大山豬把他給拱走了也有可能啊？」

「是啊，聶風昨天在山上不就是差點被那山豬給啃了嗎？陳建仁被打得那麼慘，估計真懸了……」

小院子一下子就炸毛了。

「嗬！」

聽著他們的議論和陳興旺的怒罵，聶風眼皮子一抖，不禁深吸一口氣！

「媽的！」

他緊握拳頭，心中暗叫不妙：「要是這樣的話，老子可就跟陳建仁的失蹤扯上關係了！」

葉杏花急忙拉住聶風的手臂，低聲道：「聶風，現在怎麼辦啊？他們會不會找警察來把你關起來？」

陳興旺立馬就呵斥起來：「我們現在就上山去找我家陳建仁！要是找不到的話老子就要你償命，我要你傾家蕩產！」

說完，陳興旺就帶著陳姓家人，拿著各種各樣的工具上山，尋找失蹤的人渣陳建仁！

……

因為山豬吃人可不是小事，花茶村能去找人的都一起上了山，可是一直找到傍晚都沒找到陳建仁。

這樣一來，聶風要面臨的問題可就大了！

他萬萬沒想到，陳建仁這王八蛋就算死了也要害自己一把。

「聶風！」

陳興旺和他老婆一起拽住聶風兩臂，眼珠子都哭紅了：「你賠我們兒子，你賠我們兒子啊！」

其他陳姓家人紛紛咬牙，兇狠的目光都透露出對聶風的憎恨：「聶風，看你做的好事！」

「老天爺啊，怎麼會這樣啊！」

聶風爹媽也是急得雙眼通紅，眼神那叫一個哀愁苦惱：「明明是陳建仁先把我們的西瓜地給毀了，現在他被山豬給拱走了，那怪得了誰啊！」

葉大奎傻不拉幾地的，偷偷低聲說了一句：「那不是報應么？毀掉莊稼是傷天害理的哩，老天爺可是有眼的嘍！」

鄉親們聽到，都紛紛點頭，認為陳建仁是真的遭了報應！

聽言，陳興旺氣得直罵：「放你們的狗屁！這是聶風搞出來的人禍，哪是什麼我兒子的報應！你們懂什麼！」

礙於陳興旺手裡的權力，鄉親們面面相覷，都是不怎麼敢把心裡想幫聶風的話說出來。

陳興旺死死拽住聶風他爹的衣領：「是你兒子把我兒子給害死的！你說吧，現在是公了還是私了！」

「什麼公了私了，鬆開你的手！」

聶風一把推開陳興旺：「是山豬把陳建仁給拱走的，關老子什麼事情！你愛報警就報警，老子不怕！」

「好你個聶風，你跟我撒橫是吧！」

陳興旺知道聶風很犟，於是指著聶風爹媽就罵：「我跟你們說，這次聶風害死我兒子，你們要麼賠給我家賠二十萬，要麼我就讓警察來抓人！」

「大家都知道，聶風打了我兒子是事實！是他害得我兒子沒有逃跑的能力！要是判下來的話聶風是鐵定要把牢子給坐穿了，你們就等著哭吧！」

聽到要讓聶風坐牢，聶風他爹嚇得臉色煞白，急忙搖頭道：「不行啊，我們家聶風要是坐牢的話這輩子就毀了！」

聶風他娘更是怕得眼淚直流：「私了，我們答應私了！陳興旺主任，你可千萬別報警啊！」

「爹、媽！」

聶風一把打斷他們的話：「我聶風自問對得起天地良心，陳建仁那是自作孽不可活，關我們什麼事情啊！」

「聶風啊！」

聶風他娘急忙拉住他：「咱含辛茹苦地把你給養大，可不能看著你進去牢房裡面呆上大半輩子啊！」

他爹也緊緊摟住聶風的手：「今兒這事情你就聽爹媽的，聽爹媽的好吧！錢沒了咱們可以再賺，可是咱們不能失去你啊！」

「……！」

看著爹媽流出的淚水，聶風的心猶如被千萬把刺刀扎入心臟一樣難受：「要是坐牢之後爹媽有個三長兩短，那我怎麼對得起他們的養育之恩！？」

不得已之下，聶風為了父母的情緒和心情，還是聽了父母的話。

「行，我答應私了！」

聶風緊咬牙關，語氣依然堅定：「陳興旺你記住，要是陳建仁哪天回來了，老子就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哼！」

見聶風答應賠錢私了，陳興旺緊繃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鬆弛：「聶風，我不管你賣地也好賣腎也好，明天早上你還不把錢送來，那我們立馬報警！」

說完，他就帶著陳姓族人離開，其他鄉親們雖說替聶風感到不值得，可是在這節骨眼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只得都先散去。

……

聶風家的小院子看似恢復了平靜，可是大夥都知道聶風一家和花茶村已是不再有平靜的那一刻。

二十萬對於聶風家來說是個天文數字，而陳興旺作為村委主任，從此也不會讓聶風一家在村裡好過。

家裡。

聶風他娘痛苦得直捶胸口：「祖宗啊，我的娘啊，咱家咋滴就攤上陳建仁這破人了！」

聶風他爹也是老淚縱橫：「都怪我這當爹的沒用，沒錢沒勢，今兒害聶風被陳興旺一家給欺負了！」

看著父母為自己如此擔心的樣子，聶風特別自責：「他娘的，做人就得有錢啊！」

聶風家裡的積蓄都用來投資那片西瓜地，在這眼看就要收成的日子卻全被毀了不說，還攤上陳建仁這二十萬賠償金，換了誰都愁死。

「聶風！」

葉杏花匆匆忙忙地走來，手裡拿著一個小錢袋：「我這還有三千塊錢，給你拿去湊數！」

「這！」

葉杏花昨晚已是給了她這兩年來辛辛苦苦才存下來兩萬積蓄，現在她還拿出三千塊來，聶風當然知道這是葉杏花所有的錢了。

所以聶風咬牙道：「不，你這三千塊我不能要的！」

葉杏花也是眼淚直流：「要不是我的話，你也不會跟陳建仁對著干，也就不會發現這事情了！」

「聶風！」

這時候，副村長葉大奎急急忙忙地從家裡跑來，給聶風塞了一個大信封：「這是我家攥的四萬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