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雨時 8
他怔許久,站在他面前的這抹是東方、是中國。wWw.BxwX.Org筆下文學.
是家。
等等,他叫自己等等:搜索自己剛剛如何想象這位水四小姐?厚厚的鏡片,鏡框不那麼考究,說話帶著稚聲稚氣間或帶著小姐脾氣,一個書獃子!
呵呵呵,他笑自己了,在心裡。
而表現到臉上的是:由衷的笑意一層一層的矜持浮出,他彬彬有禮,伸出長手,向那隻潔白的手輕輕一握:「初次見面,」更明亮的笑在他臉上盪開:「我姓俞!居」
水小姐瑩齒,為他的現學現賣。就憑這現學現賣,還有他臉上那由衷的笑,這個男人跟她來時想象的不一樣。
水小姐抬手向前請讓,說不出的妥帖。
俞羲叢方才知覺失禮,伸手示意水小姐先行。
兩人落座后,望著與想象大相徑庭的水四,俞羲叢仍然有些擺不脫怔忡,終於撇清了腦中的懵懂,他由衷而莫名的出聲:「謝謝你!」
謝謝你沒有戴著厚厚暈暈的高度近視鏡,沒有藍眼珠塑料睫毛,謝謝你口氣這樣恰到好處不幼稚。
水小姐不解的看他,她當然不明白這突然的謝謝二字,見他認真,她淺然一笑:「不必客氣!赭」
或許謝來謝去是國外的做派美國人的做派吧,她微微斂首。
侍應生走上來照應,開的是紅酒坊,其實主營是咖啡。
「來點什麼?」俞羲叢笑臉溶溶,彬彬有禮。
「我來清茶就好,不大喝咖啡!」水小姐的聲音清潤,「您,」她用的是『您』,她及時改口,臉上飄上紅,「你來咖啡,你應該是愛咖啡。」
「是。」他笑笑,抬頭:「而且有癮。」
他把水酒簿給侍應生,說:「兩杯清茶!謝謝」
水小姐一愣,轉而一笑。
俞羲叢要說話,卻不知如何稱呼,叫水小姐是不合適的,他們即將成為夫妻。
「我叫水心心!」
俞羲叢張了張眼,又是由衷的笑了,心中嘆:妙!神童!此名不虛!
「新是哪個新呢,新年的新還是……欣欣向榮的欣?」
「是……好心腸的心!」水心心語調溫柔,眼目間並非刻意幽默。
俞羲叢呵呵笑了,他好久沒有這樣真心笑過了,一點都不欺騙自己的笑神經。
他說:「這個心用作名字到別緻,可見起名時的用心!」不過後來他才知道,其實這才是隨便拾取的一個名字!
水心心一笑:「也就是個怪名字!」
俞羲叢抿嘴而笑,轉言到:「十三歲考上大學!我,還是第一次與神童對面!」
水心心淺笑自謙,輕輕搖了搖頭:「想當年了,想當年的事了!」
俞羲叢禁不住又笑了,有猝笑的意思,他還從不曾這樣猝笑過,然而他的笑,不是出於禮貌的笑臉迎人的笑,是開懷而笑,這個想當年用的老道啊!
他此時都有些感謝母親了,感謝母親物色好的這場政治婚姻不是他想象的那樣。
「我可以,抽支煙嗎?」
水心心點點頭:「您——你似乎煙癮不大!」她的敬詞定是用慣了,俞羲叢捕捉到了那個『您』字,未露聲色。
「對,不大!」他點燃一支雪茄,「我只有在特別興奮與特別沮喪的時候抽煙。」這句話在出口前俞羲叢就意識到它輕浮。於是很快轉口,「神童的世界什麼樣?」
水心心抿嘴淺淺一笑,斂首撫了撫茶盞:「或許有聽過,」水心心娓娓而言,話語前面沒有稱呼,沒有說俞先生或許有聽過,沒有說羲叢或許有聽過,直接說或許有聽過,這個好理解,初次見面,又是將來的夫妻,此時的稱號真的就成了禁語,她說:「神童,等過了那個時候,是比平常人還要拙笨的。」
「哪裡!」俞羲叢笑意溶溶的望著粉面桃腮的水心心,「人的大腦是越來越成熟的。」
水心心笑著搖頭,抬臂飲茶,手臂柔膩賽乳,俞羲叢失神一瞬,究竟成熟男人,僅一瞬便挪開眼。
水心心手臂處的桌面上置著一張紙鈔,上面濕了水,主色調為綠色,正面頭像俞羲叢認出來了,是胡志明。
「越南盾?」
「嗯?」水心心抬頭,見他看桌上的紙幣,「哦,放在包包里被水浸了。」
「最近去過越南?」
「不,還是兩個月前!」
「出境度假還去過哪裡?」
水心心抬頭,抿嘴一笑:「只去過越南!」
「噢?」他到有些意外!
「而且經常去!」水心心補充。
俞抬眉,更覺意外。
「那必定是越南通了!」他成熟的微笑著,「有什麼特別的印象?」
水心心凝眉彎眼,思忖狀!
說起特別的印象她還真說不上來。
「綠帽子!」她忽然想起。
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