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9.婚配
挽笙走了。毫不留戀的離開了符碭山。
離開了那個充滿美好回憶的地方，離開了那個涼透她心的人。
她都是驕傲的，既得不到她想要的，那便瀟洒的回頭，至少不會弄得失了她的身份。
又或許，是她從小對任何事情都唾手可得，所以並不懂應該要爭取，更不懂要如何爭取。況且爭取的，是一個人。
一個她最喜歡的人。
回到諸沃之野的時候，她沒有表露出任何的異樣。只是尤其的想念她的大姐姐。忍不住跑過去死死抱住。
「走了那麼多年，你怎麼還是如此不穩重。」
「挽笙就是想念大姐姐了。」
「為何回來的如此突然，我還說過幾日差人去請你呢。」
挽笙從她的懷中，眼底露出了幾分驚訝。也只能順著她的話接道：「收到大姐姐的來信了。」
姬雪瞭然地點了點頭。
雖然她代理了鳥族族長之位那麼長時間，甚至還為了讓挽笙更加名正言順，她又給自己強加了今年的代理責任。
不過，看挽笙此次回來成熟了很多，不由覺得欣慰。
「看到我信中提到的事情了嗎？」
挽笙愣住了。莫名的，心中一陣刺痛。
她心中有絕佳的婚配，最好的夫婿，可是那個人卻拒絕了自己。簡單的對不起三個字，還有一個不曾回頭的背影。
現在想來居然覺得有些諷刺。
終究，是她自己期許太多嗎？
那些傾心陪伴，溫柔相待，難道都只是因為他將自己當做了同門師妹，僅此而已？
她放不下，是因為她不相信罷了。
總會有一天，她相信了這件事。那個時候，也就放下了吧。
「怎麼了，不說話，是害羞了嗎？」姬雪見她有些沉靜。還以為是去拜師后養成的好習慣。卻沒想過，竟是因為男女之情的影響。
「挽笙都聽姐姐的安排。」
「當真？我還做了很多準備，就擔心你會對這種事情很排斥呢。」姬雪對於她的順從太過於高興了。
拉起她的手又開始說道：「果然送你去拜師是對的。我聽人說符碭山上的神官大人是江疑最得意的門生。為人最是正直。你能在他手下學習，是大幸。」
大幸？
挽笙不自覺的勾了勾嘴角。她覺得是大悲。
「你快跟我說說，那個神官大人怎麼樣？」
姬雪倒是興趣十足，可正好遇上了挽笙最不想提及的話題，她只道跟人接觸不多，就潦草打發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挽笙已經倦的不行了。趴在床上就睡到了第二天山雞打鳴。
從前，是沒有人會饒了她的懶覺的，可是回了諸沃之野，她的身份就不在是神官的徒弟，而是鳥族的族長了。
十個宮娥一早就站在了她的寢宮門口。等著為她梳洗打扮了。
「怎麼那麼早？」
「回稟族長，今日是金雕族的大公子前來拜訪。」
宮娥們說著，已經進入了她房間，強硬的將她從床上扯起來，手法雖然溫柔，但並沒有商量的餘地。
給她穿上了桃紅色襦裙，盤了個百合髻，又淡雅的畫了個妝。但是怎麼看，都已經不像她了。
挽笙任由宮娥們收拾打扮著，也並不好奇一會要見到的人是誰。
心思空白一片，無欲無求。
收拾完，挽笙隨著宮娥們就去到了會面的地方，對方已經等著了。她心裡突然升起抗拒的厭煩，但是卻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
只是安靜禮貌的應對著。無論對方說什麼，她只是微笑著點頭。可對方要問她什麼，她都選擇視而不見。
送走了金雕族的大公子，她迎來了大姐姐。
「怎麼樣，今天的見面還順利嗎？」
「挺順利的。」挽笙連對方的長相都沒有記清楚。她不想看對方的臉，因為一看會讓她莫名想起另外一個人。
一個讓她心刺痛的人，所以她選擇將視線放在其他地方。
「可是看你的樣子，似乎不大滿意啊。」姬雪試探著。
可挽笙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竟然覺得如此困難。只因為她並非不滿意，而是根本找不到讓自己正視對方的理由，又談何滿意。
而姬雪作為一個過來人，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你有喜歡的人了？」
挽笙的心頭劇烈的跳了跳。即使百般逃避，她還是想起了他。最為之深刻的，竟不是他傷害自己的背影，而是他清淡的笑容。
腦海中的笑容感染了挽笙，她的嘴角也勾起了微弱的弧度。
姬雪不再問，讓她回了房間休息，又答應她給她些時間不再安排這等類的見面。倒是讓挽笙有了喘息的機會。
可是姬雪就沒有那麼平靜了。
是夜，她去了江疑的宮殿。那輕車熟路的模樣難免讓人猜想兩人之間的關係。
「稀客啊。」
「少啰嗦，我來是有事要問你的。」姬雪對神官大人都一副恭敬的模樣，可面對比神官大人更高一個官階的江疑，卻很不客氣。
江疑今日是坐在了亭子里，依舊喝著桂花陳釀。順手給她就倒了一杯酒，然後自斟自酌起來。等著她開口。
「我就是想知道，挽笙喜歡的人究竟是誰？她來你這裡拜師，回去竟犯了相思之苦。」
「哦？確有這等事？」
姬雪想要上手打他的漫不經心，可是抬起手，又覺得身份僭越了。於是又放了回來。
對面的人看到她的動作，不禁有些悵然，「你我當年也是少了些緣分啊。」
「......」
「不過，如今有人可以將你我的情分延續下去，不失為一樁好事？」
姬雪迎上他的視線，很快又挪動開。心中那些複雜的情緒不能與人言，只將手中的酒飲盡，為作不浪費。
「是符碭宮的那位。」江疑循循回答。
「我明白神官大人自是看不上我們鳥族的身份。若是當真無意，勞煩你告訴神官大人，儘早斷了挽笙的念想。」
頓了頓，今夜的酒突如其來的苦澀，「我好讓她尋得良人，完成婚配。」
江疑被她的話有些激怒了，「你這是何意？」
「何意？神族之人不是向來都看不上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的。你既如此，你教出來的徒弟難道會好嗎？」
姬雪不想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放下酒杯就迅速的離開了。只留作一句話，「記得讓他早些去了斷。省得讓人懷著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