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劍成

五天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是『九陸一線』這天。

剛剛起身走出屋子，張劍啟看看天色，心裡難得的覺得穩妥了一些。不是昊日做了什麼好事，而是看那天色，陰沉晦澀，烏雲密布，而且還在彷彿自主的從四處八方汲取雲氣，不斷匯聚。

看著這惡劣的天氣，張劍啟反而對昊日所說『九陸一線』之說信了幾分。

收回視線，張劍啟便向著昊日住所走去。沒看到昊日，等在此處的艾日便說：「昊日巫師去了部落旁的『拜武山』了，說你起來后直接過去就行了。」

「嗯，謝啦。跟我一起吧？」

「唉，我也想去，巫師不讓啊」艾日有些失落，但轉頭嘿嘿一笑：「沒事，你去吧，下來后叫我打拳！」

張劍啟應承下來，然後不再耽擱，向著昊日那天試探自己的拜武山走去。

行至山巔，就看到昊日一個人在走來走去，忙忙碌碌。張劍啟上來了，他也沒有看到。

「我說，你這是幹什麼呢？擺陣？引雷等著挨劈？」張劍啟不明所以。

昊日聽到張劍啟問話，但是也顧不上抬頭看他，一改平常話癆毛病，只說了幾個字：「你就呆一邊等著吧，一會兒讓你開開眼。」

張劍啟聽昊日如此說，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便泰然處之的站在一旁看昊日忙碌。

這個地方擺放一塊骨頭，那個地方埋下一根木頭，又忙活了一刻鐘，昊日便停下手，來到了張劍啟身邊，樂呵呵笑道：「大功告成。張老弟，等著一會兒開眼吧。讓你看看什麼是天打雷劈！妥妥的。」

張劍啟尋看一周，看到八個地方被昊日翻動過，那塊黑乎乎的玄鐵至於中央。觀看半天但是看不明白：「昊日，你這引雷方法管用嗎？」

「我說張兄弟，你怎麼這麼不相信老哥呢。雖說這是我第一次使用引雷之法，但是這手段可是正經族書流傳下來的青玄雷令法。族書上面說的，還沒有出過一次差錯。放心吧。」昊日叉腰信誓旦旦的回復「我埋藏八件親雷之物，分別置於八門，待天雷響起，我便吟誦族書上的口訣。一切妥當，盡待功成了。」

張劍啟聽著昊日胸有成竹的說法，感覺有些門道，但是想想之前的不靠譜，心裡還是有些擔心。但事已至此，何況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也只能如此。

天色越來越暗，像是那黎明夜色。陰雲不斷積聚，幾乎濃的化水。驟然起風，因地勢高且無阻隔，一陣風似乎要將張劍啟吹一個踉蹌。昊日觀此情況，不再拖延，口中令語陣陣。

「仰啟青玄地雷令，長生正氣丙丁神。

冥心皈向欻然至，赤發青面顯威靈。」

口訣念畢，便見天空中陰雲急速翻轉，暴風驟起，攪動的八方猶如滅世昏沉。突然聽得雷聲乍起，恰似爆竹燃於耳邊。伴著雷聲，只見得天空一亮，一道閃電自陰雲之眼，直直的落于山頂中央玄鐵之上。

浩然聲勢震得山體一抖，張劍啟與昊日趕緊提氣穩住身心。但是那刺目電光，閃的眼睛幾乎要流下淚來。

不僅如此，這僅僅是第一道雷電。隨之而來，一刻鐘內，足足有七七四十九道雷電劈落下來。張劍啟和昊日，早在第一道閃電之後，自覺的躲得很遠很遠。但那番驚世景象，還是讓人心裡發慌，只能以元氣抵禦。

待到雷電遠去，那該來的雨卻詭異的沒有落下來。天空開始明亮起來。

張劍啟獃獃的望著玄鐵所在的位置，問道：「昊日，你們部落祖傳的口訣是不是過分猛烈了一切，不會將玄鐵生生劈沒了吧？」

昊日同張劍啟一樣，獃獃望向遠方，沒有答覆張劍啟，自顧自說道：「引雷之威，先祖誠不欺我啊。但是老祖宗，這威力真的是太大了吧？」

說完，兩人默契的開始加速奔跑，奔向玄鐵所在之地。

行至跟前，便見剛才的位置，已然出現一個直徑約莫十丈的大坑，灰塵還未散去，只聞到坑裡面散發出來的焦味。顧不得許多，兩人急忙跳下大坑，拍散身邊灰塵。幸好兩人都是修行之人，目力極好，在這滿是灰塵之地還能辯清楚物體。

估算著大致方位，兩人朝著玄鐵走去，灰塵也漸漸下沉。將要走到，便看到前方有一物閃爍著電光。張劍啟與昊日相視一笑，應該是成了。

走到跟前，塵土也近乎落完。只看見玄鐵並沒有減去絲毫，只是周身雷電遍布，玄鐵原本漆黑之身，彷彿多了一些青色之意。

待到電光消失，昊日迫不及待的將玄鐵拿起來，好在沒有內蘊的雷電了。端詳半天，嘿嘿直樂，然後將玄鐵遞向張劍啟。

張劍啟第一次接觸到這塊玄鐵，沒有被雷電劈過之後該有的灼熱，溫熱如體溫。細細體味，彷彿是玉石在手。當然張劍啟沒有摸過真正的玉石，但看書上描述，估計差不離。一上手，哪怕沒有見過天材地寶，但品質應該不會差。

「居然是本靈玄鐵！」肺腑內的劍靈玄天突然說道。

張劍啟心神問話：「本靈玄鐵是什麼？」

「世間萬物，有天然形成，有後期而生。越是天然存在的，其中蘊含靈意也就越純粹，這類材料被稱為本靈天寶，按照品質高低又分為祖階，聖階，道階。後期而生的材料，被稱為通靈地寶，按品質高低分為，高階，中階，初階。」越說，張劍啟感覺劍靈越興奮。

「這塊玄鐵品質，應該是聖階品質。已經很了不得了，要知道哪怕一州之地，出現了聖階品質的天寶，足以讓一些大宗門打破頭爭奪了。至於那祖階天寶，這一整座大陸又能有多少。這次真是撿到寶貝了。」

聽完劍靈的講述，張劍啟腦子有些發矇。如此珍貴，還真是撿到寶了。想著想著，臉上也露出了如同昊日一般的笑容。

「嘿，嘿。別傻樂了。趕緊回去鑄劍了。」昊日打斷張劍啟思緒。

說完之後，便拉著張劍啟回部落準備鑄劍了。

回到部落，張劍啟拉住昊日，鄭重其事的說道：「有一件事，我現在要跟說清楚」。

「說吧，咱們兄弟沒有二話」昊日一貫風格的回復。

隨後，張劍啟便將玄鐵的珍貴，按照劍靈說法原原本本的跟昊日說清楚了。

「哎呀，哎呀。虧了虧了！」昊日貌似真的有些心疼了，張劍啟有些失望，倒不是失望昊日會反悔，而是失望自己可能要失去一把好劍了。自己雖然還不是真正劍修，但那幾年日夜拜讀的江湖小說，早已讓張劍啟心中有了念想。

張劍啟還在失望得而復失，沒想到昊日說道：「得了，就這樣吧。下次圍宴你就少吃幾塊肉吧！扯平！」

張劍啟盯著昊日說：「不後悔？」

昊日挺起胸膛，大咧咧說道：「赤武部落的大巫師，一個唾沫一個釘，就沒有後悔的時候！」儘管言語豪情，但眼中不乏丟錢之痛。

張劍啟笑呵呵的，難得學著昊日攬住對方的脖子，并行在部落里。部落的人們看見這個情況，也未有多少奇怪之色，誰叫自己的巫師就是這個性子呢。只是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的艾日，伸出大拇指：「張大哥，真英雄也！」

將要走到器房，張劍啟又問道：「昊日，你確有把握能夠成功鑄劍？」不怪自己多心，只是問過劍靈，劍靈也說自己對於鑄劍並沒有多少心得，劍修也並不是都會鑄劍，而且鑄劍也並非那麼簡單。

昊日脫離張劍啟胳膊：「我說張兄弟，又不相信我了，忘了剛剛我在山上的風采了？也難怪，兄弟你是有所不知。部落巫師，還有一項責任，就是鑄造部落內的重要器具。每個部落族書，都會有相應的煉器之法。這可是真的，沒有半句假話。」

「嗯，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我也幫不上忙，就不打擾你忙了。」張劍啟拱手道別，領著艾日玩去了。

昊日拿著玄鐵走進器房，臨進門之前，告知旁人：「我一天不出門，就一天別進門，送飯也不行。囑咐下去。」旁人得令退去。

從昊日進器房，到走出來，足足用了三天時間。這三天里，只聽得器房裡面叮叮噹噹，火光不斷。除此之外，還真沒有人們預料之中打造天材地寶的諸多奇異景象。當昊日走出來，必然是下了功夫，看著身形，還真是消瘦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