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部落有故事

當張劍啟能夠再次練劍的時候，秋草已經泛黃。日子照樣過，每日修行，練劍，陪著艾日玩鬧。不同以往的是，現在多了一個暮落。

張劍啟對於男女情愛完全不明所以，只當是多了個朋友，僅此而已。只是每當張劍啟練劍之時，幕落姑娘看向他的眼神，讓張劍啟有些摸不著頭腦，總感覺自己練劍是不是出了什麼差錯。

日子長了，任那張劍啟再榆木疙瘩，終究還不是愚笨之人，便也明白了暮落的那份情愫。只是自己對於暮落，僅僅是朋友之交，更多的是把她當做與艾日一般的弟弟妹妹，絕無其他。

哪怕幕落姑娘的確面容姣好，身姿出挑，但喜歡之事從來不單是容貌決定的。張劍啟想著開口讓暮落及時止意，卻不知如何訴說，只能是有意無意的避著暮落一些。

「張大哥，我感覺幕落姐姐喜歡你嘞？」艾日對剛剛收劍的張劍啟說道。

「亂說什麼渾話，讓你幕落姐姐聽到了，小心挨一頓揍。若是讓外人聽到，你讓暮落怎麼面對？」張劍啟賞了艾日一個爆栗。

「這有什麼的」艾日不急不惱，揉著腦袋：「喜歡就是喜歡啊，我喜歡阿暖，誰都知道，這又怎麼樣？歡實得嘞！」

張劍啟笑而不語，想罷可能真是自己有些著相了，但是有些東西，是天生的，變不了。

不再與艾日糾纏這些，暫時切不斷，那就先隨緣，事情終始必有節點。隨後，張劍啟便領著艾日回部落去了。行至部落，艾日自己回家，張劍啟也回到自己的家。把這個房子稱為家，是在自己傷勢好了之後的事情了。自此，張劍啟內心便真正把自己當做了部落一份子，或者，是為部落出劍的時候開始的。

快要走到，便見到昊日在自家門口蹲著。

「昊日大巫師，我發現你很喜歡給我當門神啊，我可承受不起！」張劍啟打趣說道。

「這有啥，給咱們的部落英雄當門神，巫師之幸事啊。這下可好，以後又一體面身份，不錯不錯」昊日絲毫不計較，樂得跟張劍啟開玩笑。

「得了，有啥事，進屋說吧。」張劍啟開門進屋，昊日跟隨。

雙雙落座，昊日便開門見山。

「衍武醒過來了，不過人廢了。」

「嗯。那你打算怎麼辦？」張劍啟並不在意衍武之死活，只是想知道勝利的一方怎麼對戰敗者。

「還能怎樣，送回大衍部落唄，咱們不養閑人！」昊日自顧自倒杯水，喝完說道。

「嗯，正常。那麼大衍和九境兩個部落呢？」這是張劍啟最關心的問題。

「與另外兩個部落巫師商量過了，讓大衍和九境自行解決遺留問題，我們不做過多介入，雖是同源，但終究不是一脈，也沒那個心思管那麼多。」昊日無所謂的說道。

「嗯，這麼做很合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既然我們不想被兼并，那麼對方部落同樣此。」張劍啟對於自由自主似乎有著天生的追求。

「那竟山呢？」

「沒有發現蹤跡，我們也沒讓人下去打探，畢竟除了我們幾個，沒人是他的對手，發現了也傳不回消息。我們又不能出去尋找，找到了又能怎麼辦，已然不再是多大的威脅，也不用趕盡殺絕。」昊日回答。

「不說這些了，終究是只要時間就能解決的事情。我要跟你說的，是一件大事。」昊日嚴肅說道，張劍啟見之神色，便知必有要是，點頭示意昊日開口。

「你知道衍武為什麼想著要統一各部嗎？」昊日盯著張劍啟問道。

「我怎麼知道，初來乍到的。」張劍啟沒有好氣的說道。

「高手說話，不總要做些玄虛嗎？你給艾日他們講的故事，不都是如此嗎？」昊日撓撓頭，貌似真是有些不理解。

「得得，說正事吧。」張劍啟無言以對。

隨後，昊日便一五一十與張劍啟說了個清楚。還真是那大事要事。

五個中心部落本是同源，這是各部落認同的事情，只是沒有實證而已。但是這個衍武，卻無意中發現先祖所留的遺失族書，上面除了記載了修鍊功法，還有那一段歷史迷題。五部雖非同脈，但是真的是同根同源。每個部落，都是初祖的五脈嫡傳後代。

族書記載，初祖為那修為通天徹地之人，只是遭人陷害，牽連子孫後代，以至於部落世代被困於此地。但是殺害那初祖之人，應該是要想窺探初祖的修鍊道法，所以沒有趕盡殺絕。

至於為什麼會被分為五脈，說是那先祖功法奇異，早已經溶於血脈之中，為了防止初祖後代族人有那修道天才，所以分成五族，以防再出一個初祖一般的高人。

在千年之前，祖輩修為要比現在高出許多。但有一日，天降人禍，外敵來襲，族人幾乎被殺害殆盡。殘留下來的人，也都是那些早早躲藏起來的老弱病殘，部落的修鍊功法也幾乎全部遺失，只剩的一些遺孤拼湊起來的東西，但卻杯水車薪。

況且此方天地，本就有那法則壓制。在那次災禍之後，天地壓制彷彿更加嚴重，但所幸再也沒有外人來過這個地方了，此地好像已經被那仇人所遺忘。或者，根本就不在意！

族書記載，若能夠同時修鍊五脈不同功法，或許能夠激活祖傳之血脈力量，從而獲得初祖的完整修鍊功法。那麼如此，帶著族人闖出大山，應該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或許，還可以『妄想』一下報那先祖之仇。

聽完昊日的話，張劍啟久久不語，昊日同樣陷入初聽之時的震驚和沉默。

「通過你的分析，衍武所說可信嗎？」張劍啟突然問道。

「可信。因為我們的確找到了他所說的遺失族書。此外通過我和另兩位巫師的分析，結合各自功法大致脈絡，推斷與族書記載所差不大。而且想必那竟山，也是因為如此，才同意與之合作的，他境界提升迅速想必也與之有關。」昊日娓娓道來。

「那衍武為什麼不能明說呢？」張劍啟有所疑惑。

「自己善良，並不代表每個人都如此。人都有私心，成為唯一，在某些人心裡，總比共同登頂要好的多。」昊日感慨道。

張劍啟點頭表示贊同。

「那你準備如何做？」張劍啟盯著昊日。

「沒有想好。」昊日不再嬉笑，神色肅穆：「族人困於大山千萬年，之前是沒有辦法，現在有了奔頭，終歸是讓人心有所期盼。何況現在知曉了身上背負著一段血仇，我族之性格，不報此仇，斷不可消此恨。心善，不代表不會報仇。」

昊日以拳捶打桌面，而後說道：「但是如何一個修鍊方法？那竟山會不會配合？怎樣保證每個部落所給出的功法不藏私？這些問題，都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夠解決的。每個人心中，都會有一絲惡念的。」

張劍啟心裡思忖，也十分認可昊日的道理。但這些事情，昊日不能解決，那麼自己就更加不能辦到了。起碼，現在不行。哪怕日後可以，自己又憑什麼替他人做這個決定，自己有什麼資格替他人做這個決定？

想不通，張劍啟便不再多想，將問題留給昊日這個大巫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