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惡之行4

惡之行4

正陽大街街旁停著一輛警車，車頭前方一群人圍成一個半圓正伸頭往裡面看著，「哎喲，我的天，這也太兇殘了！」「這是人乾的事嗎？」「全是血，太嚇人了，哎，別擋著我！」半圈形的人牆裡警察正在勘察現場，一個年輕的女警察已經忍不住衝出人群，跑進路旁花壇里吐了起來。老警察們雖然見多了世面，可面對這樣的慘狀也只能強忍著。救護車也已經到了，醫生拿著醫療器材走進人群就停住了腳步，「等等直接抬擔架吧！」

侯三、劉小樂、劉小美三人正往正陽大街狂奔，拐過街口，看見這圍堵著的人牆，三個人的腳步都停頓了一下，喘著粗氣，試探著往前挪動著腳步。劉小美已經緊張地不行，看看這人群，看看警車，看看救護車，眼淚已經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她死死地拉著侯三的衣袖，用力挪著快要癱軟的雙腿，嘴裡不停嘟囔著「不可能！不可能！」

侯三轉頭看見劉小美，再往前走兩步，這姑娘就要癱地下了，回頭雙手扶住她，攙到路邊讓她坐下。「不可能！別亂想，我和你哥進去看看，不是！肯定不是！沒事老爺子來這兒幹嘛！不怕，先坐這兒，昂！」說著轉頭去追劉小樂。

「樂兒啊！一會進去不管是不是，你他媽先給我穩住了，你是一爺們，後面還有你妹妹呢！聽見沒！」侯三拽著劉小樂，又回頭看了看小美，拉著劉小樂繼續往前走，「都他媽給我起開！有你們事沒有？都滾蛋！」侯三拉住劉小樂死命往人群里擠！

「這孫子怎麼說話呢？」眼看就要擠進圈裡，不知道誰拽了他一下沒好氣的罵了幾聲，侯三剛要回頭找人卻已經在縫隙里看到劉大福的屍體，他的三輪車侯三認識，就在屍體旁，他的拐棍侯三也見過，就握在他手裡，劉大福腳邊還有個綠紙殼箱子已經被血泡濕了，他更知道那是誰的。侯三後背開始發涼，他猛地衝進去撞到警戒線，噗通跪倒在劉大福的身旁，身後的劉小樂被人群絆倒，大喊著「爹！爹！」爬著哭著喊著挪到了劉大福屍體前。

侯三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兇殘的場面，劉大福的眼睛都沒閉上，直直地瞪向天空，眼裡鼻子里嘴裡都是血，一隻耳朵沒了，胳膊上、肩膀上都沒了肉，能清楚地從血里看見骨頭，滿地的血一直順著斜坡流到馬路邊沿。侯三跪地低頭看著劉大福的屍體，狠狠咬著牙根，猛喘粗氣，整個人顫抖個不停。「嗚嗚~~這他媽誰幹的？這他媽誰幹的？」侯三嘴裡不停發出嗚咽的聲音，抬頭看了一圈圍觀的人，站起身來，手指著人群轉了半圈，「你們誰看見了？誰幹的？誰幹的？！」。

「侯三！他們就是看熱鬧的，當時誰也沒看見！別鬧了！」現場勘查的警察都認識侯三，一名年長點的警察一把把他拽到身邊，彎腰又拍了拍跪在地上快哭暈過去的劉小樂，「你節哀啊，別哭了，先讓他們抬你爸上車！」

「孫哥！你。。。你先別管我，他們肯定知道，讓我問問。。。讓我。。。」侯三晃著身子，掙脫開又跑向人群，「你們誰看見了！有看見的嗎？」侯三繞著圈抓住人就問，卻看見人群最後排有個穿紅色帶大黑框眼睛的女人，他看著眼熟，手徑直指了過去，「哎，內女的，你看見了嗎？」侯三剛問了一句，那女人掉頭就走，侯三想追過去，又被姓孫的警察給拽住。

「侯三！別喊了！現場是有人看見了，但你不能見，那人說看見是一隻，一隻猴子行兇殺人！」侯三聽了這話，滿是怒氣的臉上竟然擠出一絲笑容，「哼！猴子殺人！真他媽笑話！」侯三突然轉頭，怒目指向人群大罵道：「你們丫這幫傻逼，就他媽知道好事兒看熱鬧，還他媽猴子殺人，你們不說你們祖宗殺人呢？都他媽給我滾！」侯三叫罵著，沖著人群就跑了過去！

「快點摁住他！」說著兩個警察就把侯三拽了回來，一人一隻胳膊把他摁在了地上，侯三不停地掙扎，嘴裡開始發出嗚咽的聲音，「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啊！」侯三顫抖著低著頭，一對獠牙漸漸凸出。「哎喲，這姑娘誰啊？怎麼暈這兒了？」人群最後面突然有點喊了一聲，前面人馬上讓出一條道來，侯三低著頭只聽見劉小樂喊了一聲小美，他才想起劉小美還在外面呢，兩個胳膊一用力，甩開兩個警察跑到小美身邊。

「你小子還是這麼渾呢？侯三，回去老實呆著，別出來惹事了，知道你跟劉大爺近，可也不能衝動啊！這事由我們警察來管，不管兇手是人是猴，不都我們去調查嗎！」警察老孫開車把侯三送到衚衕門口，解開手銬，勸著侯三回家。「哼！是人是猴，還他媽孫悟空呢！這話你們也信！別他媽讓我碰著這兇手，讓我碰上，是鬼也給他剁了！」

「跟你說了，老實點別惹事，不行再給你逮回去信不信，活動範圍最遠去看看劉小樂，其他哪也別去！你小子，手還挺重，給我們倆警察摔得差點站不起來！趕緊回起吧！」說著上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