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李代桃僵
來人的樣貌與陵光眉眼間有著六七分的相似,面相俊秀,有如秀林之木,一如春水寒星。左不過不到二十的年紀,難不成是天璇王的哪位宗室兄弟?不然相貌怎麼會這麼相像。阮秋心中疑惑,但細想之下卻又沒理。陵光兄弟五人,除去早年夭折的庶長子陵玉,剩下的櫻櫟侯陵懷和夙衍侯陵賦都年長了陵光至少六歲,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不到二十的相貌。難不成是晉陽君陵安?
「在下阮秋,敢問大人是?」阮秋將此人讓到上座,面帶笑容的問到。
「叨擾阮大人,鄙人裴洳。」
阮秋瞪大眼睛,驚的站了起來。這是裴洳?堂堂天璇的先王夫,不是盛傳十八年前就已經死了嗎,怎麼又活著了?而且......裴洳就算如今尚且在世,那也是四十餘歲中年人的相貌,怎麼可能看起來這麼年輕。
「閣下莫不是拿阮秋開心,那裴洳早就離世乃是世人皆知之事。」
「阮秋,可是南宿裴家,裴溯的兒子?」裴洳的神情沒有被冒犯的怒氣,順手從懷中摸出一塊金子做的令牌來。
「這」阮秋趕忙接過金牌來,翻到背面,上面畫著裴氏家族特有的火焰圖騰,正面刻著一個大大的「裴」字,底部用篆文刻著小小的「南宿」二字。
「這是只有家主才有的令牌,閣下怎麼會有?」
「南宿的家主裴溯不是已經死了嗎?」裴洳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笑容「你是想問這令牌為什麼不在下一任家主,你胞弟裴凈的身上對嗎?」
「裴凈那麼聰明的人,不可能不處理這等重要的信物」阮秋的眼裡有點充血,「你和他們的死有什麼關係?」
「你也算半個裴家人,告訴你也無妨。」
阮秋狠狠的攥著手中的令牌,眼神中十分急迫。
「只可惜,現在時機不行」裴洳手上猛然發難,右手為刀瞬時砍在阮秋的頸間。
阮秋的意識逐漸模糊,只覺得一股很沉很沉的睡意將自己拉入無邊的黑暗中,然後在光亮消失的那一刻,裴洳也消失了。
「阮秋呢?」公孫的面色不算好看,腳下的步子一刻也沒停。
「在我家呢」譽峰也不敢耽擱,跟著公孫的步子一路小跑,也不知道公孫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不然他也不會這麼著急找阮秋。
「我讓你的家人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盯著他,你照做了嗎。」公孫已經在竭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方才他得到追風的消息,說阮秋被人帶離了譽府。阮秋在他的計劃中是極為重要的一環,如果失去對阮秋的控制,那麼艮墨池也可能隨時倒戈,那麼對於天璇來說將是滅頂之災。
「這」譽峰頓了一下「他在天璇很安全,不會有什麼......」
公孫鈐聽到譽峰的話,停住步子,一把攥住譽峰的衣領,嘴角幾次牽動,額頭上的青筋暴突。
「先生」裘振一把握住公孫鈐顫抖的手「這是在街上」
「也罷」公孫鈐狠狠一甩袖,繼續快步往譽府走去。
「譽副相」裘振的眼神很凌厲,看得譽峰打了一個寒顫「做事切記好自為之,否則害人害己。」
譽峰的心裡「咯噔」一下,他也意識到這一次的大意可能是真的闖下了彌天大禍。
「是誰領著那個人進來的?」裘振掃視一眾低頭站立的小廝,來回巡視走著。
「是我」第一排一個小廝從隊列里站了出來。
「他可下了拜帖?」
「下了,只是那帖子被阮大人揣在懷裡帶走了」
「你還記得他長得什麼樣子嗎?」公孫鈐的眉心隱隱作痛,太陽穴一跳一跳的。
「記得」小廝看著公孫鈐點頭「他的樣子小的一輩子都忘不了。」
「去,你說,讓你們家老爺畫」
譽峰的神情有一絲不情願,但在公孫鈐和裘振二人面前,他很知道自己的分量。
不多時,譽峰的畫像就出來了。不過......譽峰盯著畫像猶豫了一會兒,「你確定你沒記錯?」
「沒有沒有,那位先生的相貌世間少見,小的看過一眼便忘不了了。」
「怎麼?他說的有問題?」裘振的眉頭又不自覺得蹙了起來。
「二位大人,你們看,這畫像像誰?」
「嘶」
二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這畫的不就是陵光嗎。不過說是陵光,倒也有四分不像,尤其是神態,差的太遠了。
「這是......王上?」譽峰試探著問。
「不對」裘振斬釘截鐵的否定到「絕不是王上」
「這個人我見過」沉默了一陣的公孫鈐突然開口。
「是誰?」
「孝成文王的王夫裴洳。」
「他不是十八年前就......」
「他沒死」公孫低頭想了想「不對,他不是裴洳,他是令狐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