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傷男子
黑風陣陣,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股不知名的腐朽味兒。
越清明掩住了口鼻,皺著眉往裡走去。
先前那個黑影卻再度出現。
她一驚,正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暗暗觀察,但空氣的腐朽味中突然混進了令人難以忽視的血腥味。
越清明的心猛地一跳。
她不會這麼慘,遇上殺人拋屍什麼的了吧!
琢磨了一會兒,她還是覺得先撤為妙。
畢竟小命最重要。
可還沒走出去幾步,越清明就發現了那股血腥味的源頭。
就在她左手邊的小巷子里,一個身負重傷的男人昏迷在牆角。
他的身上遍布各種劍傷,有的深入骨肉。
可以想見,男人身上的衣服原是素色長袍,但此時已被鮮血染紅。
幾乎是下意識地,越清明便沖了上去。
她從小便被教導,不能見死不救。
「喂!」
在男人身邊蹲下,越清明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鼻息。
還好,還有氣兒。
但光憑她自己一個人,完全沒辦法把人扛出去。
「你在這等等,我去找人。」說罷,她跑出去幾步,又突然停下,扭頭道,「別死了啊!」
意識渙散中,江千城的耳中隱隱約約飄來了這句話,像是從茫茫無際的天邊而來。
他想睜眼看看周圍的情況,但眼皮卻似有千斤重。
就在他努力睜眼的時間裡,越清明去而復返。
身後帶著書竹和駕馬車的小廝。
三人齊心協力將人搬上了馬車。
「以最快的速度回府,快!」
馬車飛馳,一路向著越府衝去。
馬車內,越清明看著男人身上不斷往外冒的血,有些無奈。
她看了看書竹。
書竹飛快地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無奈之際,越清明想到了她腦子裡的淘寶系統。
飛速的在搜索欄里搜了搜相關的急救用品,終於,她找到了能用的東西。
然而……
兩千九百九十九淘寶幣?!
她總共就三千餘額!
越清明有些心痛。
她背對著書竹露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隨後,扭頭看了眼昏迷中的男人。
三千淘寶幣啊!
在善與惡的靈魂交戰了一百回合后,越清明終於做出了決定。
買!
眨眼間,一支藥劑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書竹,閉眼。」
她依舊背對著書竹,手中的針管也沒敢讓書竹看見。
在書竹乖乖照做后,越清明這才拿著針管緩緩轉頭。
由於一次性消費了大量金額,因此系統很貼心地給她附帶了使用說明,為她在男人身上標註出了下針的點。
藥劑一點點被注射進男人的血液中,越清明覺得自己那針管里裝著的不是藥劑,而是自己的血肉。
她的錢啊!
不過好在藥劑確實實用。
男人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止住了流血。
等馬車疾馳回府上時,傷口幾乎已經停止流血了。
除了胸口那一道大口子,還在往外滲血。
「書竹,快去請大夫!」
「是!」
越清明從外面撿了個重傷昏迷的男人回府,這事兒一轉眼就傳到了越天富的耳朵里。
他丟下正在看的賬本,匆匆就往越清明閨房跑。
「女兒啊,你這是在做什麼!」看著躺在越清明床上的男人,越天富一臉痛心疾首。
他捶胸頓足,又不捨得責罵越清明,只好轉身怒氣沖沖地對著幾個跟來的小廝吼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給我把人搬走!」
一聽自家老爹要將自己花了天價救回來的人給扔出去,越清明哪裡肯。
「都別動!」越清明老母雞護犢子似的守在床前,「爹,這可是我花了你無法想象的代價才救回來的人!他要是被你折騰死了,那我豈不是虧死了!」
說著,她佯裝抽泣了起來。
越天富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的寶貝閨女哭,連忙投降。
「好好好,不動他!可,這是在你的房間啊,這要是傳出去了,你以後還怎麼見人?」
越清明一愣。
額,剛才太著急,忘了考慮這個問題了。
不過……
「爹,就先等大夫來看了再說,行嗎?大夫要是說能挪動他,再把他挪到客房去?」
看著越清明一臉希冀的模樣,越天富只能妥協。
「也只好這樣了。」
越清明「嘻嘻」一笑,給了越天富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就知道,爹最好了!」
大夫來得很快,他幾乎是被書竹一路拽著跑過來的,連口氣兒都顧不上喘。
見了昏迷和中的病人,老郎中緩了緩,開始替他診脈。
「大夫,他怎麼樣了?」
聽到越清明的問話,老郎中收回了搭在男人脈搏上的手。
他站起身,捋了捋白色的長須。
「這小夥子真是命大,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能挺過來。這要是再多流一會兒血,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嘍!」
聽到郎中的話,越清明可算是鬆了一口氣。
她的錢沒有打水漂。
以及,您不是廢話嗎,那可是她花了三千塊錢買回來的命!
老郎中替男人處理了傷口,又開了藥方,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便又離去。
得到郎中的許可,越天富也總算能讓人把這個礙眼的男人從自家女兒的閨房裡搬出去。
男人被安置到了里越清明的小院不遠的客院中,房門合上的那一刻,黑暗中,他那雙星辰般的眸子便緩緩睜開。
先前發生的一切,他都有直覺,只是一直沒睜眼而已。
一開始是睜不開,後來是他不想睜開了。
自己傷得太重,要想離開是不可能的。
既然註定要在這個地方待上一段時間,那麼裝昏迷無疑可以為他省去很多事。
不過最讓他困惑的一件事,便是在馬車上,那個女子究竟對自己做了什麼,竟能這麼快的止住傷口流血,讓他僥倖活了下來。
百思不得其解,最後,江千城在藥效的作用下緩緩入睡。
而另一邊,越清明卻完全不似江千城那般清閑。
她正忙著應付她爹。
「書竹說你拉著她跑去了落水村?你跑那兒去做什麼!這要是路上遇上了什麼不測,你讓爹怎麼辦?讓爹以後怎麼去下面向你娘交代?」
類似的話,越天富已經念叨了超過十遍了。
而且幾乎是無縫銜接,壓根不給人插話的機會!
對此,越清明深感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