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立威

第二章 立威

徐白英一路低頭往回走著,手中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樹枝,正心煩氣躁地鞭打著旁邊的花叢。

周圍卻沒有一個人趕上來阻止,因為在她的臉上著實地寫著四個大字——我很生氣!

「小姐,老祖宗找您。」

此時傳話的人彷彿並不畏懼徐白英的戾氣,反而異常平靜的走上前,畢恭畢敬地站在她身後側如是說道。

聽到這話的徐白英隨手丟掉手中的樹枝,從貼身丫環半夏手中接過手帕擦了擦手,這才轉過身去正視傳話的丫環。

此人原是老祖宗身邊伺候的丫環,名喚銀屏,年紀與她不相上下,卻深得老祖宗的歡心。

後來她嫁到靖王府上,銀屏也隨了過去。

她沒想到的是,銀屏為了上位更是與蘇合香聯手把她名聲搞臭。

她腹中胎兒之死,就是拜銀屏所賜!

如今再次見到銀屏,想到那稚嫩的人兒以後竟是一個心狠歹毒的人,讓她不由地打了個寒磣。

越看眼前之人,徐白英內心的怒火很快壓過了心中的畏懼,上前就給銀屏一巴掌。

這一幕讓在場的人都嚇到了。

他們的小姐在生氣沒錯,可從來不會體罰下人。

這一出到底是怎麼回事?

最先反應過來的銀屏,她捂著被打的臉,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徐白英。

「小姐,你為什麼打我?」

面對銀屏的質問,徐白英只覺得好笑。

「為什麼打你?我作為主子打個下人還需要理由?還是說你想奴大欺主,我做什麼都要向你彙報?」

「奴婢知錯。」

銀屏一聽,猛地跪在地上認錯,大氣不敢出。

不管她是不是想奴大欺主,總之主子生氣,做奴婢的就得無條件認錯。

看著跪在地上的銀屏,徐白英強壓住內心中對銀屏的恨。

她咬牙切齒,道:「我這次打你是因為你有了不該有的小心思,若是以後再有,我定不會饒了你!我這大小姐不是虛的!」

她說完這話,不顧四周人驚愕的申請,整理下衣服,沒有再說話便直接向老祖宗的院子走去。

而被說中心事的銀屏臉色更是蒼白,久久沒從地上起來。

老祖宗好靜,住的地方自然比較偏後。

前世里,她跟老祖宗的接觸倒也不多。

一開始還每日去請安,到了後來變成了三天一次,認識黎遠志之後更是能不去便不去。

她永遠都忘不掉,老祖宗教唆徐江納妾時的嘴臉。

明明是母子,卻能夠說出散盡天良的話,逼著徐江就範。

院子里,徐白英跪在地上聽著老祖宗訓話,周圍沒有一人敢亂說話,就差屏住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

老祖宗一邊訓話一邊激動的用拐杖敲打地面,可見生氣至極。

訓話的內容無非就是大家閨秀要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哪有小姐直接從後院跑到前院去,而且見的還是男眷,豈不是讓人看笑話?

徐白英誠懇認錯,反正她知道和老祖宗背著干,只會讓自己倒霉。

可她的妥協並不代表著老祖宗會放過她,硬是拿她和她的外孫女蘇合香做比較,惹得她心裡就是一陣不快。

「不行,老身還是覺得要給你找個人教教你禮義廉恥。再這樣縱容你下去,你只會越來越沒有規矩!」

一句話,讓徐白英著急了,連忙抬起頭正視老祖宗。

「奶奶,今日白英是魯莽了些,但白英知錯了,所以不勞煩奶奶您,白英會回去好好面壁思過,下次定不會再犯。」

她不會忘記,後來的繼母柳氏就是老祖宗請回來的老師,之後徹徹底底改變了她在徐府的地位。

此時她開始懷疑,蘇合香在害死她之前說她不是徐家女兒,估計多數就是她聯合柳氏污衊她的!

老祖宗聽到這話,扶了扶額,輕嘆一口氣,妥協說:「下不為例!」

出了老祖宗的院子,徐白英回過頭瞧了一眼銀屏,發現對方連看都不敢看著自己,一直低著頭。

這個模樣的銀屏讓她找不到報復的快感,想著報復不一定把收人殺死,慢慢折磨也許更有效果。

這麼想著的她為表自己是個善主,不由面帶笑容,甜甜地問:「銀屏從老祖宗到我身邊伺候著也有兩年了吧,在我身邊待著還好嗎?」

她的話讓身後的銀屏受寵若驚,她低垂著頭,緊張不已。

「感謝小姐厚愛,在小姐身邊伺候是奴婢的福氣。奴婢從懂事開始就在老祖宗的院子里伺候著,是個下等婢女,近來僥倖得到老祖宗喜愛留在近身伺候。奴婢一生卑賤,得到小姐厚愛實在是三生有幸。」

徐白英有些受不了銀屏這些話語,卻也只能耐著性子受著。

說到底就是把自己身份降到最低,然後再把自己抬高。

銀屏是老祖宗眼前的紅人,是她有慧眼,懂得用她!

這銀屏年紀不大,卻懂得迂迴之術。

看來待在老祖宗身邊,學到東西倒是不少。

如果不是知道此人後面的心狠歹毒,她還真會被她此時的模樣給吼住,覺得她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

「最近我正愁著沒有管賬的人,交給別人我又不大放心,你倒也乖巧、精明,這活你就擔當一下吧。」

她的話讓在場的銀屏和半夏嚇了一大跳。

半夏是從小就伺候著她,一替她管著她院中的下。

雖衷心可心眼去不多,後來還被蘇合香害得離開了靖王府。

此時的半夏驚訝的看著她,完全猜不透她這是要做什麼。

銀屏最先反應過來,連忙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多謝小姐。」

看著跪在地上的銀屏,徐白英不由冷哼。

銀屏呀銀屏,我又怎麼會是那麼菩薩心腸的人!

前世你是怎麼對待我的,我便怎麼對你,手段固然要比你之前的狠上十幾倍!

此次我是抬舉你了,可我隨時能讓你從高處狠狠地摔下!

半夏看到徐白英已經轉身走人,對著還跪在地上的銀屏沒好氣的提醒道:「小姐都走了,你還想跪到什麼時候?」

銀屏連忙從地上爬起,看著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半夏,討好的說:「姐姐教訓的是。」

半夏雖心裡嫌著銀屏,卻也不敢表現在臉上,冷冷地說道:「小姐給你活是看好你,你就掂量著自己的份量,別蹭鼻子上臉。」

丟下這句話,半夏也不打算再理會銀屏,連忙轉身跟在白英後面。

徐白英回到了自己久違的院子,她站在院子門前,久久沒有進去。

半夏覺得奇怪,不由地上前,詢問道:「小姐,怎麼嗎?」

徐白英雙手環胸,打量著守在門旁的侍衛,道:「你不覺得這兩個侍衛平日里除了看門還是看門嗎?」

被她這麼一說,半夏還真的覺得了。

這兩個侍衛從被徐江分配過來,就一直在守著門口,平日里完全沒有勇武之地。

畢竟在自家院子里,還有誰會對小姐不利?

他們的名字她還依稀記得,臉偏圓的叫沈毅,另外一個叫孟寒。

「你們兩個,平日里除了保護我,更要到前院去行走,我需要的不是只會看門的侍衛!」

徐白英說完這話,他倆面面相覷。

平日里小姐並不太管他們,這麼突然間就不滿他們的工作了?

他倆疑遲了一會,這才抱劍單膝下跪,聲音洪亮地回答:「屬下明白!」

話雖這麼回答,可是在這院子里守門守了七八年,突然間讓他們去做事,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做什麼。

不過更加讓人覺得奇怪的是,小姐準備轉變性情來約束他們了?

難道是要立威?

想到此,他倆不由覺得往後的日子可能會更加精彩。

畢竟身懷一身武藝,誰願意只做守門之人?

月亮悄悄地爬上了枝頭,從那繁茂枝葉的縫細中窺探著人間百態。

盛夏的夜晚讓人覺得悶熱,哪怕是吹來的晚風都是熱的。

半夏命人把原本擺在床邊的冰往旁邊移了移,免得白英半夜會著涼。

處理好了一切,半夏瞧了一眼還坐在鏡子前發獃的白英,上前輕聲提醒:「小姐,該入睡了。」

被喚回神志的徐白英依舊看著黃銅鏡中的自己,似有心思的回道:「你先去休息吧,等會我自己來便好。」

剛說完這話的她突然想起什麼,連忙又說:「對了,盯緊銀屏,小心點。」

她的話讓半夏好一會才明白其中的核心,回了一句「是」便退了下去。

半夏對銀屏的提防徐白英是看在眼裡,與其讓半夏畏首畏腳地盯著,還不如直接發話讓她明著來。

半夏是個人精,她自然知道該怎麼處理。

半夏退下去后,屋裡只剩下她一個人。

周圍靜得讓人覺得可怕,就宛如明啟十二年的冬天,明明存在的東西總是悄無聲息的就消失了。

徐白英看著鏡中的自己,更是肯定了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

在徐府,她是萬萬不能撕破臉,她需要徐家小姐這個稱號,雖做不到翻手覆雲,但不會有人欺到她頭上。

如今是明啟六年,她和十三叔的關係還很好,她也沒有遇到黎遠志,柳氏也沒出現,蘇合香也沒來她家。

在事情都沒有變壞之前,她就要把一切陰謀抹殺在萌芽中!

在她燃起熊熊鬥志時,身後的窗戶卻被人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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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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