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拜訪
慕惜晚站在亭子中央。平靜的水面被風漾起陣陣微波，白色的紗簾被風揚起，亭中伊人亭亭玉立，黃衣無雙。
慕惜晚凝視著清澈透底的湖泊，眸子里裝著的猶如一攤冷潭水，是與歲不符的成熟冷靜。
白玉青蔥般的手指輕輕撫過小腹，眸子里一閃而過的黯然，這片刻的寧靜滿是憂傷。
忽而慕惜晚回過身子，看了一眼守在旁邊的梅兒，淡淡的勾了勾唇，「走吧，時間不早了。」
梅兒點頭應好，跟著慕惜晚的腳步，看著慕惜晚往反方向離去，疑惑道，「小姐，我們去哪兒？」
「婉婉幫過你，自然是要去答謝一二。」慕惜晚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一旁的一大行人群，「去探探婉婉姐。
平王聞聲，面容露著幾分慈愛，哈哈哈的笑了幾聲，「惜晚丫頭不是向來和婉婉關係不怎的好嗎？怎麼又想要去找她了？」
慕惜晚回過身看了一眼平王，又將目光微微轉到齊恪身上停留，垂下腦袋抿唇淺笑，「王爺，齊哥哥。惜晚得王爺疼愛才得以入平王府，自然該和姐妹打好關係，不叫王爺和齊哥哥憂心。」
說著，慕惜晚微微抬眼，羞澀的目光掠過齊恪。
齊恪微微一笑，「父親，惜晚一片赤子之心，這般孝敬懂事。」
平王樂哈哈的大笑幾聲，「好，齊恪說的不錯，惜晚丫頭確實懂事，該賞。惜晚丫頭，你想要什麼賞賜？」
慕惜晚唇角微微揚起，心暗道：我敢要你敢給嗎？表面卻是一片溫和婉柔，淺笑盈盈，「惜晚不敢要賞賜。」
平王大喜，齊恪笑容平淡溫和，未曾到達眼底，「惜晚，父親要給賞賜，你想要什麼說就是了，不必客氣。」
慕惜晚卻是故作羞澀的垂下腦袋，含笑著羞紅了臉蛋，手指摩擦蹂躪著帕子，「惜晚什麼都不求，能得齊哥哥和王爺，已然萬幸。」
齊恪低頭輕笑了幾歲，眼底卻是一片寒涼。
平王大笑幾聲，「好了，想去找婉婉就快去吧，記得要和樂啊。」
慕惜晚羞著臉點了點頭，「是，惜晚告退。」她走時羞笑著偷偷瞥了齊恪一眼，轉身，眸底卻泛起了星星點點的寒光。
慕惜晚來到齊婉婉院裡頭，屋外的院子里，葉子落了一地，只有三兩個丫鬟在打掃著，看不出來勤快，滿目蕭然。
看見慕惜晚，丫鬟們紛紛給慕惜晚請安，嘴裡喊到，「惜晚小姐，怎麼勞你親自來，有事說一聲就是了。」
慕惜晚知曉丫鬟們也就是逞逞嘴皮子功夫，否則這滿院子的秋色又是怎的？卻還是溫婉淺笑，頷首溫眉，「各位姑娘事務繁忙，哪敢勞煩？我剛好閑來無事，想找婉婉姐閑聊一二事物。」
丫鬟們頷首，就去幹活了。
齊婉婉聽說慕惜晚來了，出門來看，就看見慕惜晚正笑盈盈的邁著步子要入院門，身後還跟著梅兒。
齊婉婉含笑著，「惜晚，怎麼有空來了？快進來坐。」齊婉婉又看了一眼丫鬟，吩咐下去煮水煎茶。
慕惜晚進了屋子，打量了一眼屋內上前。
幾乎是四壁皆空，只是一些簡單的陳設，如桌子椅子類，還都是一眼就能看出廉價的空心木。
簡單至極，連首飾台上的胭脂水粉，青黛口脂，簪子步搖，都是低廉的。雖然是庶女，但好歹是當朝重臣的女兒，卻這般磕磣。
齊婉婉淡淡笑了笑，不溫不火，「我這兒寒酸，比不上惜晚你那兒，還望將就著坐吧。」
慕惜晚卻是笑了笑，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杯細細看了，「婉婉姐言過了，不比婉婉姐這兒寒酸，卻也沒比這好。」
齊婉婉微微一笑，沒有答話。
慕惜晚笑著說道，「多謝婉婉姐前些日子出手，搭救了我這丫鬟一命。我身邊也沒有什麼得力手，也就這丫頭貼心些，若沒了她我的日子可真苦死了。所以婉婉姐的恩情一直記著。」
說著，她看了一眼梅兒，吩咐道，「婉婉姐是你的大恩人，若不是她你已沒命了，快些謝過婉婉小姐。」
梅兒便是微笑著，感激的看了齊婉婉一眼，福身欠安道，「奴婢多謝婉婉小姐大恩大德，奴婢難忘。」
說著，梅兒正要跪下，卻被齊婉婉一手拉住了。正巧這時丫鬟遞上了茶水，她便是將茶盞放在慕惜晚面前，微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這兒的茶水寒磣，莫怪。」
慕惜晚接過茶盞，裡面是清淡的茶色，飄著幾片茶葉子，寡淡無味，看著就叫人無味。
慕惜晚卻是毫不猶豫，吹了吹后抿了一口，輕輕笑道，「婉婉姐總說這兒寒磣，我看著卻還好，和我那兒也是半斤八兩。」
梅兒立刻應和，說道，「就是的，婉婉小姐您不知，府內的丫鬟下人欺人太甚了。日日都給我們家小姐涼了的飯菜，我們家小姐告訴奴婢能忍則忍，上回奴婢實在忍不了說了幾句，卻差點被打死。」
齊婉婉微微蹙眉，「他們對你竟也如此過分？你好歹也是慕將軍的嫡女兒，我看他們對慕將軍，甚敬重啊。」
慕惜晚藏在袖子下的拳頭暗暗收緊，眼中就要迸發出憤怒，她冷笑著，「婉婉姐你有所不知，他們表面對我和藹可親，實則卻是處處刻薄。並且，我認為爹爹娘親的死沒有那麼簡單。」
齊婉婉一愣，「惜晚，你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
慕惜晚壓低音調，冰冷的聲音里暗藏漩渦，波濤洶湧，「是，沒錯。我懷疑，爹爹娘親的死與齊家有關。」
旋即，她冰冷的眸色漸漸淡去，浮上來一層溫色，「婉婉姐，我失態了。我知道你不會說才告知於你，希望婉婉姐替我保密，到底……我是還沒有證據。」
齊婉婉微微嘆息，「你……」她稍稍猶豫了一下，眸子里閃過一抹忐忑，最後還是說道，「你很好，沒有必要耗費在齊恪身上，他不值得。齊家沒有什麼好人，包括我爹，包括王妃，包括你愛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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