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霸刀負傷歸
啪!
「下盤不穩,上身過緊,拳無力,軟弱如棉。」
「身隨心動,心隨意動,眼要快手要准,眼到手到……」
公孫弄月其實並不希望陳雲昭學武功,但是她又不得不考慮他學功夫的事,如今陳雲昭自己有意,遂便成全他意。
既然要學功夫,那麼就得吃苦,在這方面公孫弄月是嚴師,從招式架子到動作要領,再到「身隨意動」,都被她細節性的扣出來。
沒有任何一行是嘴皮子說出來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的前提是肯吃苦,能吃苦。
此話是陳雲昭這一個月以來感受最直觀的一句話。
公孫弄月的訓練方法張馳有度,用陳雲昭的話來說:「這套訓練方法就兩個字:科學!不愧是老闆娘,這種辦法都能想得到!」
馬屁拍的精,辦事也放心。只是可惜老闆娘根本就不吃陳雲昭這一套,銀骨鞭在手,拍馬屁,你試試!
經過一個月的「科學訓練」,陳雲昭的身形漸漸地勾勒了出來,完美的線條、古銅色的皮膚,讓陳雲昭看上去多了一份漢家男子獨有的豪氣,九年義務教育走出來的他也算是飽讀詩書的讀書人,有幾分儒雅謙遜。
公孫弄月看著眼前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陳雲昭,不禁莞爾打趣道:「要是你在早生幾年,老娘我說不定都要為之淪陷了,以後不知多少姑娘要被禍害咯!」
「怎麼會呢,」陳雲昭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總喜歡把他當做小孩子,說實話他其實比趙無敵還要大兩三歲,他覺得有必要告訴他們自己的真實年齡,「老闆娘,其實我不小啦,我都二十有四啦!」
「二十有四?」公孫弄月笑了,「小小年紀滿嘴胡言,你去找找水缸照照你自己,十有八九差不多,還二十有四?!」
十八九歲,這怎麼可能?
陳雲昭本來是不相信老闆娘的話的,只以為她是在開玩笑,但是當他站在一瓢水前,俯視著水中的倒影時,他愣住了。
真的只有十八九歲!
早年二十齣頭的時候,他曾不小心傷了眼睛,自此留下了一道難看的,宛若千足之蟲盤繞的疤痕,他清清楚楚地記得當時來來回回縫了二十幾針,可是現在傷疤,沒了?!
如今這副身軀,這張臉,除了皮膚晒成了古銅色,這不就是他大學時期的模樣嗎?!
臉上稚氣尚未褪盡,尚還還殘留著青春的氣息,有著青春的朝氣,透著青春的活力。
陳雲昭茫然了,他不是只是走到了另一個時空嗎?身體怎麼會有所變化,還是說他早在不經意間奪舍了大俠陳雲昭?
可是這樣子也不對啊,如果真的是奪舍,那麼為什麼他沒有接受另一個陳雲昭的記憶,如果真的是奪舍,那麼這具身體為何會如此孱弱?
沒有絲毫頭緒。
當初在大漠遇見了沙塵暴,當再次醒來就看見了有家客棧,在客棧被後來的五個黑衣人錯認成仇家,幸得老闆娘他們相助,經過種種之後,陳雲昭猜測自己應該是來到了平行世界,可是為什麼身體還縮小了呢?
這算不算是二十四的心理年齡,十八歲的生理年齡???
褚魏見陳雲昭整日對著一瓢水發獃,以為這小子撞了邪,一巴掌拍倒了陳雲昭,臉朝下,摔得口鼻出血,都是鼻血。
「褚魏大叔你這又是幹嘛!」陳雲昭一邊擦著鼻血,一邊捂著被褚魏拍了巴掌的後腦勺叫苦,「您下手可以,但是能不能輕點,我都快被你拍成腦震蕩了!」
「腦震蕩?」
陳雲昭沒好氣的解釋道:「就是差點被你拍成傻子了!」
「變成傻子就變成傻子嘛,你們讀書人就是喜歡講些聽不懂的話。」褚魏拉著陳雲昭來到後院,「來來來,練功!」
「叔,你是我親叔,我剛剛才練完啊!」
「剛剛那是趙無敵那小子教你,現在是我能一樣嗎?」褚魏不為陳雲昭言語所動,「再說了,咋倆可不能輸了,不然你可就學不到《八合刀》的精髓了!」
陳雲昭覺得此生做的最聰明的決定,與最愚蠢的決定共存了。
本意只是希望有家客棧的幾位大俠能收自己為徒,跟著他們學本事,事實上他成功了,如今有家客棧的四位大俠,其三成為了他師傅,這是明智的地方。
愚蠢在於,相對完美的計策,被老闆娘一句話變成了大坑,自己掉進了自己挖的坑中,三個師傅分著時間段來教,最最受不了的就是陳雲昭,好在他們不會真正亂來,只是把他一天旺盛的精力榨乾,僅此而已。
有九天了吧,不是睡在床上,就是客棧一樓的地板作鋪,根本沒有精力上鋪,更別說還要爬到二樓去。
褚魏大叔之後就該是老闆娘了,造孽啊!
公孫弄月對陳雲昭說:「放心吧,這還是輕鬆的,等霸刀回來......」
「周叔,你可千萬不要急著回來啊,等我先適應兩天可好!」陳雲昭仰天悲嘆,三個人他都受不了,再來一個外號霸刀的傢伙,那是地獄在向他招手啊!
事與願違,陳雲昭越想周乾坤慢些回來,老天就越是不允許,公孫弄月告訴陳雲昭淚目的消息的第二天,周乾坤回來了,牽著幾隻牛羊,袒胸露乳,腰間別著一把殺豬刀,右手拿著一柄銀白色的長劍。
陳雲昭清楚記得周乾坤走的時候,只帶了一把殺豬刀和一袋子錢,那柄劍應該是買的或者撿的。
周乾坤說今日他有些乏了,便許給陳雲昭半天的休息時間,明天正式傳授他《十重山》。
陳雲昭一聽,乏了好啊,你不說我還不知道怎麼下手呢!
「周叔,睡了沒?」陳雲昭端著一盆熱水,敲著周乾坤的房門。
周乾坤的聲音有些疲倦,一改往日的霸道:「進來吧!」
推開門,看見周乾坤穿著內衣坐在床沿,右手從身前橫過,揉捏著左肩,染血的布巾散亂的扔在地上。
「你來做什麼?」
「嘿嘿!」陳雲昭放下熱水盆,笑嘻嘻的道,「長時間走動過後,泡一泡腳可以驅散疲倦.......」
「泡腳?!」周乾坤虎目圓瞪,呵斥道,「你知道在大漠中水有多重要嗎?你竟然要用來泡腳,吾打死你信不信!」
「周叔,別生氣別生氣,這水是褚魏大叔煮麵之後的水,我節省了一點給您泡個熱水腳!」陳雲昭連忙解釋,不然以周乾坤的性子,這頓打跑不了!
水是乳白色的麵湯,冒著熱氣,散發著麥香,有家客棧的麵湯沒有倒掉的習慣,大漠的水很珍貴,一般下面后的水,都是留下來當做解渴的水喝。
在陳雲昭的再三勸說下,周乾坤終於是把腳伸進了熱水盆,舒服的忍不住想要感嘆一聲。
既然陳雲昭都找上門來了,那麼自然不可能就這樣子,陳雲昭拆下周乾坤身上纏繞著的布袋,拿出之前背包裡帶的葯,看了看保質期,將臨近過期的消炎藥餵給周乾坤服下,又將過期的消炎藥膠囊打開,把裡面的白色藥粉灑在傷口上,再次將其包紮了起來。
傷口已經被周乾坤用九月釀簡單的消了消毒,所以陳雲昭也就沒多此一舉,況且他沒有帶醫用酒精,消毒也是用九月釀,所以沒啥必要。
陳雲昭從另一個世界帶過來的東西一樣也沒差,都在背包里裝著,只是吃的已經分完了,藥品也都在向著保質期逼近,這種消耗性資源保不住。
幫周乾坤處理傷口,只是因為看到了,所以臨時起意,真正的絕殺不是這些,而是——按摩!
「誒誒誒,左邊一點,上來點,對對對,就是那裡多捶一捶。」周乾坤的樣子十分的享受,以前居然不知道還可以這樣弄,真是太舒服了!
「雲昭啊,沒想到你還會這一手,你這捏得可真是舒服,我感覺渾身的疲乏都沒啦,讓我有一種飛天的快感啊!」
「您要是喜歡,雲昭以後天天幫你按摩捶背!」陳雲昭別的不敢說,但就按摩,他絕對是專業的。
以前跟父親相依為命,一到陰雨天父親就會全身酸痛,為此陳雲昭專門去觀摩別人按摩,偷師學藝幾招,又加上自己多年的實際操作,自己也是摸出了一套按摩方法,只可惜再也不能給父親按摩了。
周乾坤感受到陳雲昭低落的情緒,關切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陳雲昭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想起來已經故去的父親,想起了家鄉的田園山水。」
「想家了就回去看看吧!」周乾坤是個大俠,同樣也是個粗人,不會安慰人。
周乾坤沒說這話還好,現在說了反而讓陳雲昭的情緒越發的低落,牽強的笑著道:「嗯嗯,會回去看看的......」
陳雲昭的聲音細不可聞,真的還能回去嗎?
如果可以,他多麼想去父親的墳頭上一支香,父子倆坐在山頭上聊著家常,一個說一個聽。
「對了,周叔你出去買牛羊怎麼會受傷呢?」陳雲昭調整心態,不再去想有關地球的一切人和事。
聽見陳雲昭提起自己受傷的原由,周乾坤就莫名的火大:「還不是因為那柄劍!」
「那柄劍有什麼來頭嗎?」
「當然有,那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