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 她啊……
其實也不過一句玩笑話,夜色中漫漫無盡的道路顯得有些無聊了,慕容傾漣摟著她的手卻緊了緊,微熱的氣息在她的耳邊拂過,「你不會死。【無彈窗.】」
夏筱筱怔了怔,旋即看著遠方漆黑的道路,崎嶇坎坷的山路一望無際,她輕輕的笑了笑,「對啊,我才不會死,我這麼善良這麼好,老天爺哪裡捨得拿我的命」
她不會死,北宮煜也不會死,他們都得好好的活著。
待圖騰之事塵埃落定,北宮煜身上的醍醐瘴解了之後,這世間任何事都再與他們無關了,他們就好好的,她還想隨北宮煜回宮去做做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呢。
便是不能在江湖上逍遙,但也是極威風的呢。
話才剛說完沒多會兒,夏筱筱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呀,綠孔雀,夏縈夕曾經是你紅客樓的人,你不想讓我去玄連華,該不會是你們兩在密謀著什麼擔心我知道才要阻止我的吧!」
「你當本樓主是什麼?會屑於與她為伍?」慕容傾漣一聲冷笑,又恢復了他視人猶芥的語氣。
夏筱筱撇了撇嘴角,她也不過是隨口一句,夏縈夕是她唯一的妹妹,哪怕當年在夏府的時候二人之間幾乎沒什麼交際,唯一記得深的,還是當年她隨著夏二夫人來到府中之時的場景,她跟在她身後一聲聲的姐姐叫喚。
再後來,便是那次她將夏縈夕從屋頂上推落了下去。
她甚至不知道,夏縈夕是從何時開始在紅客樓做事,還成為了慕容傾漣手下的四大護法。
「喂,綠孔雀,你眼中的縈夕,是什麼樣的?」
她記憶當中的那個做事唯唯諾諾,連說話都不敢大聲的妹妹,夏筱筱至今想象不出來她在紅客樓中殺人如麻的模樣,更想象不出她心中會有如此多的計算。
卻不想從慕容傾漣口中形容的只有簡單明了的兩個詞,「天資聰慧,待琢璞玉。」
「你說的是哪方面?文,還是武?」
這下倒是夏筱筱驚了驚,沒想到從慕容傾漣這樣挑剔的人口中都有這樣的評價。
「都有。」
慕容傾漣掃了她一眼,明顯看到了她眼中流露出的艷羨,淡淡的敘述,「她六歲尋到紅客樓拜本樓主為師,花了四年時間走到四大護法的位置,再到十一歲那年離開紅客樓,不可否認那些年她確實是紅客樓最好的一把刀。」
夏筱筱不解,「既然這樣,那她為什麼會離開紅客樓?」
慕容傾漣低頭看她,抿了抿唇,「她要回她想回的地方。」
這是夏縈夕當年所說的原話,那個時候,連他也不知道夏縈夕想要回去的地方是哪裡,北宮煜查到的事夏縈夕背叛了紅客樓,殊不知,她是被他放逐出去的。
看著漫漫的夜色,夏筱筱張了張嘴,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慕容傾漣說,夏縈夕六歲拜他為師,那時的他才多大?
深沉的夜色褪去,天邊盡頭泛起一抹魚肚白,鳥兒也開始在枝頭吟唱,發出悅耳的聲音。
玄連華乃晉國奇地,從豐淮鎮前往約莫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從玄連華上傳出的傳聞,寇島在七百年後的今天已經沉入海下,只有在九月九日夜間九時末刻時分海水降潮時分才能看清寇島所在方位,夏筱筱與慕容傾漣必須在那之前趕到,暫且不論傳言真假,總得先到了才知道。
一夜的時間,足夠夏筱筱二人連夜趕出豐淮鎮。
自晉國被北宮煜收復以來,北宮煜便在岳華通往晉國的道上建了一條水路,這也是前去玄連華最快的一條捷徑。
還是清晨,同時為了節省麻煩,掩人耳目,夏筱筱還是決定同那些前往玄連華做生意的商人們一起乘船,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們在清晨也顯得熱鬧極了。
「五個時辰已經過去了,也不知道北宮煜醒來了沒有。」
夏筱筱站在碼頭上,看著船夫整理著出發事宜,一陣陣的冷風吹了過來,有些涼意。
「你能想到的北宮煜不會想不到,你就沒想過一道同他前往玄連華?」
慕容傾漣站在她身後,視線同樣望向遠方不見的海面上。
長生之法,醍醐瘴的毒不能解,那這就是唯一剩下的解毒方法,當初的北宮雉離便是打算走這條路,卻不曾想過夏筱筱會與慕容傾漣交易到了那唯一的一枚解藥。
更別說北宮煜本身就帶有自己的目的打算前往玄連華。
「哎」夏筱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若是可以,我也想,可他不會同意的。」
北宮煜身上的醍醐瘴本來就是因她身上的雲清香給引起,也別說他也猜到了夏縈夕是想將她引到玄連華去,所以他才在她出現的一瞬就已經決定折返回宮,不管怎麼樣,夏筱筱都知道他不會允許她這樣去冒險。
之前夏筱筱不覺得有什麼,也更不知道前面她需要面對的危險是什麼,但從皇陵出來之後,好像有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她身上的血,她夢境中的澤銥,還有她記憶深處的那個人,沈莫祁。
「想來那裡該是有什麼他忌憚的東西吧。」
且那東西一定與她有關。
夏筱筱又長嘆了一口氣,船夫已經將東西收拾好了,在巨大的商船上吆喝了一聲,四下等待了許久的人們都紛紛往船上行去。
夏筱筱拉起了慕容傾漣的手,「咱們也走吧,待會兒船該開了。」
慕容傾漣的視線頓在她拉著他的手上,眼風微朝一個方向掃去,岸邊,紅練正牽著馬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
往玄連華的路途畢竟太長,連船隻也少得可憐,因此在這一瞬上船的人蜂擁而上,夏筱筱根本找不到能插腳進去的地方。
「是有。」
正夏筱筱懊惱時,慕容傾漣已經回過了頭來,反手扣住夏筱筱,另一隻手已經搭到了她的腰上,足尖輕點,施展了輕功,轉眼間二人的身影已經飄飄然的落到了船頭。
夏筱筱看著眼前變幻的場景一時驚了驚,直到慕容傾漣輕輕的將她放下,她看到那些還在船下探著腦袋朝他們投來艷羨目光的人們,嘚瑟的朝慕容傾漣笑了笑,「呀,我怎麼沒想到,你這功夫還真好使!」
「公子,如今離玄連華降潮日期已將近,但至今除了那空穴來風的傳聞外依舊沒有其他的半點動靜,別說寇島,就連傳言中所說寶藏也半點沒見到,咱們就這樣去了若只是有人憑空造謠的話」
夏筱筱話音才落,就聽到從甲板的一處角落中傳出了小聲的對話聲,夏筱筱立馬收了聲,看了慕容傾漣一眼。
「憑空造謠?那也得看到底是誰才能有本事將這謠造得如此聲勢浩大。」
另一人冷笑了一聲,「如今天下人誰人不知岳華帝與南溟帝手中各兩副與有一副圖騰所在?據可靠消息,岳華帝現下就在豐淮鎮,南溟帝也已經召集的兵馬在前往玄連華的路上,到底是不是謠言,既然他們都已動身前去,那咱們去探探虛實又何妨?」
「可是公子,那圖騰到底也不過傳說中物,到底長什麼模樣連見過的人都沒有多少,又怎能斷定真有那東西的存在?」
「你不知,那是你孤陋寡聞。」那人頓了頓,聲音又掩小了些,「你不知兩年前南溟國百年皇陵突然坍塌便是這圖騰搞的鬼?如今拋去岳華帝手中兩副,南溟帝手中一副,便是那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紅客樓樓主慕容傾漣手中也有其中一副,他手上的東西,你覺得還能夠有假到哪裡去?」
那人低低的陰笑出聲,船下已經漸漸的上來了不少人,二人的聲音變都收了回去,掩在了人潮中。
夏筱筱抬頭看了眼靜默站在身旁的慕容傾漣,「沒想到你在江湖上的聲譽還挺好的。」
原來到了他手中的東西都是真的?這真是個理兒。
慕容傾漣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轉身往船內去,「他手中如今不該有三幅嗎。」
夏筱筱才剛要追上去的步子頓了頓,不過稍稍一失神的瞬間,他人已經走了好遠去,她又忙抬起步子追了上去,「昨夜才發生的事,你怎麼能知道得那麼快?」
長途的船舫,內有小間,慕容傾漣掀開了帘子行了進去,夏筱筱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啊,綠孔雀,你是不是在他身邊有眼線!」
「他的事情本樓主沒興趣都知道。」
他尋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船開了,順著飄散進來有海風鹹鹹的味道,他喝了一口涼茶才淡淡的開口,「不過是依你的性子,並不難猜。」
「切。」
夏筱筱輕哼了一聲,也跟著坐了下來,讓外面的涼風都扑打在臉上,她叫他,「喂,綠孔雀。」
「嗯。」
慕容傾漣也淡淡的應了一句。
「曾經你給我說過一些關於那人的事,今天你都說給我聽聽吧。」
她看著窗外,海面上被風揚起的波瀾一點點的泛著銀光,去玄連華的路太長了。
慕容傾漣斟茶的手驀地一頓,臉上很快又恢復了那抹淡漠,問她,「誰?」
夏筱筱知道他知道她在說誰,笑了笑,「姜澤銥。」
這次,夏筱筱看見慕容傾漣倒了一半的茶又放了回去,抬起頭來看她,「你想知道她什麼?」
「嗯都有,」她雙手支起下巴盯著他,儼然一副就要開始聽故事的表情,「你都給我說說吧,你知道的那些。」
玄連華,七百年前那場大戰中消失的寇島,夏縈夕說她們之間有關聯,她也知道。
不知為何,夏筱筱突然就想起了當初腦海中浮現的一幕,島嶼山崖之邊,男子白衣袂揚,朗聲於耳,女子風姿嫻麗,芳華絕代,好似一切的開始,都源於那裡。
不緊不慢的將茶杯遞到嘴邊,目光終是落在清澈的茶水中,嘴角緩緩的上揚起了一抹弧度,舌尖蔓延了茶的苦澀,「她啊」
七百年前,衾焐天下歸一幾百年,盛世安康,天下太平,可是也應了那句,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百年不變的俗語。
宣景帝沈莫祁七歲登基,二十歲掌握天下大權,直到那一刻,天下依舊是安定的。
但時間不長,先後鶴去皇室請了佛寺**師前來施法,道出了一句天下有妖女將現世於禍亂天下的箴言。
生於寇島,養於寇島,同時也死於寇島上的女子,姜澤銥。
七百年前的寇島是個與世隔絕的村莊,四周都是沿海,出行不方便,一個村子里也就幾百戶人家居住,雖窮苦潦倒,但安穩和睦,與世無爭,姜澤銥也不過就是個普通女子,唯一不同的便是自幼無父無母,從小在村子里摸爬打滾活到十四歲,終於能走出島嶼的日子,她往這世上最繁華的地方去了。
姜澤銥再回到寇島時,是被人撿回去的,那時的寇島還不叫寇島,不過一座無名島而已。
後來,姜澤銥從昏迷中醒過來時,也許是受了什麼刺激,也許是感受到了窮苦的可怕,憑著自己自幼摸爬打滾的功夫,花了兩年的時間將百戶人家所在的島嶼變成了一座強寇匪窩,只要願意的,只要是寇島土生土長的,便能隨於她麾下成為強匪中的一員,從此讓整個島嶼的家家戶戶都過上了小家安康的日子,但這份安定富裕,都是來源於島上的人往陸地上搶掠奪來的。
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朝廷的耳目中,也正遇那時全國各地到處土匪強盜盛行,宣景帝微服私訪,正到玄連華附近,便不顧大臣們的勸言,親自上島欲將其一網打盡。
也就是宣景帝的這次上島,無意間發現了在姜澤銥手中不知從何處得來的圖騰異處,因天下漸漸動亂已亂了宣景帝的心,便將計就計,欲從姜澤銥手中得到圖騰令天下再次安定下來。
姜澤銥不知道沈莫祁心中打的如意算盤,卻在期間愛上了宣景帝,最終還是自願降於朝廷,並隨宣景帝回了皇城,做了貴妃,集萬千寵愛於一生。
但好景不長,邊境到處倭寇滋生,朝廷奸佞圖謀不軌,蝗災禍處,瘟疫蔓延,天下流言四起,皆稱宣景帝帶了個妖女回朝,應了兩年前法師之語,宣景帝當時唯一想到的便是加緊速度得到姜澤銥手中那副完整的圖騰,將天下流言散去,保住他的江山地位。
姜澤銥更想不到,原與宣景帝說好一旦寇島的人降於朝廷,那便不得再傷寇島人性命,卻不想宣景帝出爾反爾,為了她手中的圖騰,不惜用整個寇島人性命相挾,心灰意冷之際,姜澤銥將圖騰燒毀於寇島之上,宣景帝為此大怒,一場殺戮,整個寇島無人生還
「始末,姜澤銥死於那場戰爭中,哪怕那些人口中妖女命亡,但最終還是沒能保住沈家幾百年的江山,一年後宣景帝也因染上疾病薨了去,天下一分為六,連帶當年消失的圖騰也破碎了開來。」
從始至終,慕容傾漣臉上都沒什麼表情,只淡漠的敘述著一個剛好他知道的故事。
驀地,夏筱筱胸口一陣沉悶,也倒了杯茶喝過緩了緩氣,有些疑問,「宣景帝因圖騰燒毀大怒,難道他不知道那圖騰根本不是凡物不可能被燒毀?」
慕容傾漣嘴角勾了勾,「他怎麼會不知道,也許不過是個借口,」他悠閑的晃了晃手中的茶杯,「你可知姜澤銥之所以被人稱之為妖女,還有一點是什麼嗎?」
「什麼?」
「長生。」他手中的動作頓住,仰頭將一杯茶全喝了去。
夏筱筱瞪大了雙眼看著他,他的視線卻再沒落到夏筱筱身上過,繼續緩緩的敘述道,「世人傳言,妖女降世,異界而來,有長生之法,青鸞圖騰,禍國殃國一夕之間,哪怕明知圖騰不可能被燒毀,但他不過是需要一個殺掉姜澤銥的借口。」
胸膛心臟的地方彷彿有什麼尖銳鋒利的東西狠狠的刺了進去,錐心刺骨的痛,夏筱筱臉色蒼白,握著茶杯的手緩緩收緊,「她最後,是被宣景帝殺的,還是被她自己」
自刎?因為心如死灰,還是為了報復那個男人?
「有區別嗎?」慕容傾漣看著夏筱筱一點點蒼白下去的臉色,眼底緩緩覆上一層暗色,微斂了眸,低聲的道,「最終,她還是死了,哪怕世人皆認為她能長生,哪怕那男子從未想過她會死,她也死了,一場青鸞撲翅而涌的業火,屍骨無存。」
茶盞落下,慕容傾漣站起了身來,轉身欲往外走去。
就在他轉身的一瞬,夏筱筱的手用力的捂住胸口,感受著胸腔內一陣一陣傳來疼痛,壓抑,彷彿要將她整個人都撕裂般的疼痛,彷彿這樣捂著能更好受些。
「綠孔雀」
聽著他要離去的腳步聲,還是忍不住叫住了他,額間有細汗滲出,「那個孩子呢?」
夢境中,她時而能看見身邊的孩子,跟在她身邊,一聲一聲叫她姐姐的孩子,但夏筱筱知道那不是在叫她,那個怕黑,怕她離開的孩子,叫姜澤銥姐姐的孩子
從頭至尾,慕容傾漣之言未提的孩子。
「誰知道呢,也許活著,也許死了。」一陣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將慕容傾漣的綠袍吹得飽滿,隨著風發出獵獵的聲音,他的聲音也隨著那風聲傳了過來,「在姜澤銥死去的一刻。」
也許跟著死了。
夏筱筱的視線越過窗戶,落到甲板上那一襲綠袍的身影上,從她的這個角度只能看到慕容傾漣的背影,只見大風拂過間,將他身上的袍子都吹動了起來,連帶著他齊腰的長發也被吹亂成一糟。
那人只往那裡一站,便引去了周遭無數女子,包括男子的目光,耀眼奪目,妖孽魅惑,卻偏生,夏筱筱看到了那背影中的落寞寂寥。
胸口的痛又緩緩的消散了去。
「噫,那站在船頭之人,莫不就是紅客樓樓主慕容傾漣?他怎麼會在船上?」
突然,一道淺淺的驚呼聲傳了過來,夏筱筱扭頭看去,正是方才在船頭見到的兩人。
「公子,看來你所言不無幾分道理,這次玄連華連江湖上難得露面的慕容樓主都吸引了去,恐怕那傳言也不無其事!」
「嘿,這下倒是有好戲看了,不僅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連幾國朝廷的人都驚動了去,本公子倒是想看看到底是怎樣的奇聞現世!」
夏筱筱收回了視線,看向遠方一望無際的水面出神。
傳言,七百年前姜澤銥因一則妖女禍世的傳言毀了一輩子,葬送了一島族人性命,大國六分,七百年後,又因一則圖騰現世的傳言,還得在這天下鬧出怎樣的風雲翻湧來?
在船上的日子枯燥乏味,同時也與外界的消息幾乎都斷絕了去,更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新動靜,一個月的時間眨眼便過去,只是在這一個月時間相處下來,夏筱筱發現如今在他們這艘船上的,真正的商人沒幾個,而其餘大半的人是江湖中人,此次目的竟是與他們所差無二,都是沖著玄連華中那憑空虛無的傳言而去的。
寇島浮岸,寶藏現世,還有那將在九月九日出現驚為天物的異象。
無一不是吸引人蜂擁而至的理由。
若是之前,夏筱筱定是嗤之以鼻的,但如今想想,寇島在七百年前曾經作為一座匪寇孤島的存在,其中定是有大量的寶藏隱藏,哪怕是後來宣景帝將其剿了去,但也定會留下一些遺漏的,更別說還有傳言中在七百年前消失的某些武功秘籍。
但那些都是后話了,夏筱筱此時只覺得看著面前的兩串烤魚就有些想吐。
慕容傾漣將剛烤好的魚兒小心翼翼的遞到她嘴邊,低聲的道,「再忍兩日,兩日後應該就能到了。」
吃了整整一個月的魚,現在夏筱筱聞到那腥味就覺得想吐!
「我才不信你!」她猛地將慕容傾漣的手推開,用力的別過臉去不聞那味道,「綠孔雀,你這都是第幾次告訴我再過兩日了!」
「若不是當初你執意上商船,用得著自己吃這個苦?」
慕容傾漣掃了她一眼,抬手就將魚肉塞到了自己的嘴裡。
「誰知道這海里的魚兒這麼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