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 大結局(4)
彷彿在這一瞬,下方的那些廝殺聲都被隔絕了去,傾盆的大雨從天而降,一粒粒的砸在頭上,身上,混著地上那些鮮紅的血液,將整個寇島都變成了一片血海。【全文字閱讀.】
腳底下蔓延的,都是她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屍體,到了最後,整個寇島留下的,只有她一人,不,也許也沒有。
暗沉的天,天邊火燒漫雲,彷彿將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片血紅色,雨水落到地上,這是所謂的血海。
胸前,一柄長槍沒入,再熟悉不過的疼痛,可是一瞬間又好像已經疼痛到麻木,只是有無盡的酸澀。
她緩緩的抬起了頭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就站在她面前的男子,一身戎裝戰甲,依舊是熟悉的面容,在她夢境中縈繞徘徊的面容,從眉到眼,從眼到鼻,再到那張不知多少個日夜曾說出過我愛你的唇,都充滿著致命的誘惑,彷彿又是在最初相識的地方,他爽朗的調笑,「澤銥?姜澤銥?呵,這般閨中女兒家的名字,還真不像是一個倭寇頭子該有的。」
然後她聽到自己緩緩的笑出了聲音,「沈莫祁,他們都說,我不該信你。」
男子似也在看著她,眉間的怒意毫不掩飾,「他們也都說,朕不該留你。」
她看著男子將刺入她胸前的槍尖又往前推了幾分,好似碰到了心臟的地方,錐心的痛。
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好笑的笑話,她也真笑了出來,他是說過,他的江山誰也不能動,可是他又還哪裡記得,曾幾何時,他也曾說過,這天下只有他能護她周全?
從未想過到了最後一刻,親手將劍埋入她心臟的,竟是那三千個日夜相伴的枕邊人。
滿島葬送的屍首,全是陪伴了她幾十年的親人,哪怕是匪寇,哪怕從來只貪圖錢財不曾害人性命,哪怕她那樣求他,可是到了最後,依舊是她害死了他們,只要一閉上雙眼,浮現的都是那些死去的面孔。
「沈莫祁,你說你愛我。」
她又緩緩的睜開了眼,夾雜著雨水的血從額頭蔓延了下來,滴落到她眼中,刺眼,可是她依舊執著的將雙眼睜大,生怕錯過他眼中閃過的哪怕一絲絲的心疼。
可是,沈莫祁眼中她所看到的只有無盡的嘲諷,「說愛你,能讓你心甘情願去死的話,你便當是這樣吧。」
「沈莫祁,你要殺了我?」
她再次笑了笑,眼眶中流下的已不知是血還是淚,她的手用力的攀上了被他握在手中的長槍,想要阻止他再將槍刃刺到她心臟里去。
可是,此時她的力氣哪裡能撼動男人的力道?更何況他本就一心想殺了她,於是她便聽到他更加冷漠的嗓音伴隨著雨聲響起,「一千個日夜,朕留你全屍。」
「哈哈哈」突然,她笑出了聲來,幾乎是笑得不能自已,喘不過氣來,每笑一下,便牽扯到胸前的傷口,好似下一瞬就會死去了一般。
沈莫祁劍眉緊緊的蹙在了一起,手中的力道也鬆了去,「你笑什麼?」
「沈莫祁」她笑夠了,才緩緩的抬起頭來盯著面前的男子,「守家守族,卻終是沒守住自己的心,原來一切不過都在你計劃之中,沈莫祁,這局棋,我認輸。」
失望,後悔,痛恨,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希望從來沒有遇見過他,可是,她快死了。
笑著笑著,她看著自己胸前長槍的另一端被握在沈莫祁的手中,手掌便緩緩的朝他的手挪了過去,「沈莫祁,你的江山,我姜澤銥從來不屑,哪怕這兩世我從未長命過,但也活夠了,」難得的,他竟然沒躲開,她便也握住了,「信你是我的錯,你殺我族人,毀我寇島,這一劍,不用你動手,我親自還給他們!」
然後,她的目光陡然狠厲了起來,雙手猛地抓緊了他的手,用力的朝自己心臟中刺了進去!
「小夏兒!」
北宮煜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在祭壇之上倒下的身影,一聲暴戾怒吼,眼中已猩紅一片,手中沾滿了鮮血的長劍一揮,發了瘋似的就朝祭壇上衝去!
「筱筱!」
幾乎是同時的,北宮雉離手中攻勢也猛烈得無人可擋,饒是夏覆也沒有料到在這樣的情況下北宮煜和北宮雉離二人還有這樣的功力,頓時一駭,「來人,快給朕攔住他們!」
那些先前只靜守在祭壇周圍的侍衛們已經快速的拿出了武器,攻勢猛烈的朝他們二人攻勢了去!
北宮煜再怎麼自詡身手不錯,但雙拳難敵四手,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從懷中掏出了四副圖騰用力的朝天上灑了去!
四副圖騰隨著強烈的風快速的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但其中不乏有人看到了北宮煜的動作,一聲激動的大叫,「是圖騰!」
當即那些廝殺著的人無一不紅了眼,紛紛一涌而上,北宮雉離同樣也察覺到了北宮煜的意圖,這麼多人纏著,只有圖騰才能將這些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當下也毫不遲疑的將懷中的圖騰交給了安子,「將這東西帶著逃出去,將人都引開!」
「瘋子!」夏覆雙眼一凝,他怎麼也沒想到北宮煜和北宮雉離二人會有如此瘋狂的舉動,但面龐湧上了激動的紅,再也顧不得別人,連忙下令,「快!別管他們!快將圖騰都給我拿過來!誰也不能搶到!」
只電光火石之間,這片天地已經混亂成了一片,趁著空隙,北宮煜已經提前一步落到了夏筱筱身旁,忙將人抱入了懷中,「筱筱筱筱!」
可是人才到了他的懷中,便是滿手的鮮血,從她胸膛的地方流到了地上,鮮紅刺目。
「筱筱,筱筱,小夏兒」北宮煜一遍一遍的叫著她的名字,連抱著夏筱筱的手都在微不可覺的顫抖著,北宮煜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驚慌失措過,生平不論朝堂上,還是在戰場上,哪怕曾經從屍體堆成的血道中踏過的北宮煜,現在只看了一眼夏筱筱胸口上流出的血便不敢再去看一眼。
一直覺得她重要,但從未覺得她這麼重要,只要稍稍有一點她可能不在了的念頭,就恨不得自己也隨她去了,他的夏筱筱,他的小夏兒,他的小貓兒
「小夏兒不怕,你不會有事的有我在」
北宮煜捂著她的手,正驚慌失措間,北宮雉離也出現在了這一片,在看到夏筱筱胸前那一片刺目時雙瞳緊緊一縮,「你讓開。」
北宮煜卻只抬頭掃了他一眼,眼中暴戾浮現,陰沉的吐出了一個字,「滾!」
北宮雉離卻沒有心思再同他解釋,蹲了下來扣住夏筱筱的手腕,北宮煜這才想起,北宮雉離是通醫術的,便也安靜了下來,緊張的盯著他臉上的表情,「她怎麼樣了?」
「還有脈搏,刺得不算深,你趕緊想辦法將人帶出去!」
北宮雉離脫下自己的衣衫蓋到了夏筱筱身上,站起了身來,這裡明顯不是給夏筱筱包紮的地方,還有那麼多虎視眈眈的敵人。
北宮煜同樣也清楚現下的情況,眼眸一沉,剛要將夏筱筱從地上抱起來,衣袖便被一隻小手輕輕拉住,「北宮煜」
「小夏兒」
北宮煜見夏筱筱睜開了雙眼,忙握住了她的手安慰,「不要怕,我馬上帶你離開這裡,你不會有事」
「筱筱,你怎麼樣了?」
北宮雉離也蹲了下來,緊張的看著夏筱筱蒼白的臉色。
夏筱筱怕,怎麼會不怕?可是她卻只是笑了笑,微微的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有點痛」
夏縈夕從頭到尾都只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當看到北宮煜眼中毫不掩飾的擔憂和前所未有的緊張之時,她只覺心臟彷彿被什麼東西緊緊的絞在了一起,嘴角咧開了一抹笑意,「姐姐,你看,你該是恨他的。」
天上又是幾道閃雷劈下,夏筱筱卻彷彿是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麼,抬起手想要去觸碰北宮煜的臉,北宮煜察覺到她想要做什麼忙抓住了她,「你不要亂動,再堅持一會兒,我很快將你帶出去,我們什麼都不要了,去過你想要的日子,好不好?」
第一次,夏筱筱看到了他眼角竟有水汽,她輕輕的去擦拭他臉上的那些雨水,蒼白的小臉笑了出來,「北宮煜,原來是你啊」
「是我,是我」
北宮煜不知道她在指什麼,一聲一聲的應著她,他只要她沒事,只要她沒事,什麼江山,什麼天下,什麼長生,他統統不要了,只要她能夠一直陪在他身邊。
「對啊,是你,」她朝他招了招手,北宮煜立即就地下了頭來,她便輕輕地將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北宮煜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夏筱筱無力的將腦袋靠在他胸前,聽著他鏗鏘有力的心跳聲,嘴角淺淺的揚了一抹笑意,話卻是朝夏縈夕說的,「可是澤惜」
夏縈夕聽到她叫她,渾身一震,眼裡的一抹慌張也不過一瞬便被掩了去,視線怔怔的落在那階梯前的二人身上,哪怕北宮煜此時再痛恨她想要殺了她,可是,現在夏筱筱在他的懷裡,他的眼裡,心裡,彷彿都只有夏筱筱了,連眼角餘光也沒有往她身上掃過,然後她聽到夏筱筱的聲音越過雨幕傳了過來,「那一世是那一世的事,這一世,我愛他,他也愛我就夠了」
夏筱筱閉了閉眼,胸口處的傷口被雨浸透,麻木感過去已經開始發疼了,但,哪怕再痛,她知道只要北宮煜在,就不會讓她出事,上一世,只是她愛他,所以太痛苦,可是這一世,他也愛著她,何必再去理會那些恨呢?
更何況,現在的她是夏筱筱啊。
「是嗎?」夏縈夕有些失神的看著夏筱筱的身影,不算意外的意外,夏筱筱是什麼樣的性子她還不清楚嗎?
祭壇下方,幾個時辰已經過去了,天上那些烏雲密布,只要一抬頭就會有雨水落到眼裡,直讓人睜不開眼,那些廝殺聲已經漸漸小了,死的人多了,自然聲音也就被淹沒了去。
突然,像是連最後一點聲音都消失了去,一道銀黑著裝的身影從祭壇下沖了上來,跪到了夏覆的面前,手中呈上的是那些一張張破碎,在雨中被浸濕了的圖騰,五副,北宮煜散落的,北宮雉離讓安子帶走的,全都落在了那人手裡。
「終於朕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哈哈哈,北宮煜,朕看這次你們拿什麼同朕爭!」
夏覆顫抖著雙手將整整五副圖騰捧在手中,這東西他也就當年從年夫人手中得到過,可是現在只他剛接觸的一瞬,便只覺一股灼熱的感覺從掌心瀰漫了開。
北宮煜同北宮雉離卻都只是淡淡的掃了其一眼,好似在這一瞬,所有人都對那東西失去了興趣。
終於,祭壇下方先前傳出的人聲的吶喊,武器的碰撞,還有腳步踏在雨水中的聲音,驀地都在這一刻停了下來,北宮煜猛的回過頭,只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到。
密密麻麻,從祭壇之下蔓延到黑夜中所看不見的黑暗中,全是一具具屍體,哪怕知道夏覆手中這支軍隊的不尋常,但也沒想到竟然能在這區區的幾個時辰間便將所有上島的人都給殺了去!
「皇上!二小看這樣子是不好出去了」
季凌南渾身已經沾滿了血跡,他能堅持到這個時候已是耗費了大半的體力,連輕功都施展不出,只能被那些還夏覆還剩下的人逼到祭壇之上,停在了他們身旁,一臉凝重的看著那些已經躺在地上的屍體。
安子也在這個時候退到了北宮雉離的身邊,一眼望去,一道上來的,除了他們這邊帶上來的還剩幾人,其餘的,活著的連手指都能數得出來。
他們這邊便是聯手,那人手也是少得可憐,可是反觀夏覆這邊,祭壇下已經被包圍了起來,若是想不出法子,註定將被困死在這島上
夏覆現在根本沒有心思再去理會北宮煜等人,雙手捧著圖騰忙行到夏縈夕身旁,激動的催促,「快,你快告訴朕使用圖騰的方法!朕要寶藏,照你說的,時辰也差不多到了不是嗎!」
「看來註定這場戲還沒有結束。」
夏縈夕抬起了頭,望著那一片烏雲的天,一道道的閃雷從天邊劃過,彷彿那些光亮的背後是一處全新的世界,然後她緩緩的低下了頭,就在她腳邊,方才夏筱筱倒下的地方,她徐徐的笑出了聲,「你們想走,可以,但是將夏筱筱留下。」
「不可能!」
「不可能!」
北宮煜和北宮雉離異口同聲的出聲,也在夏縈夕預料之中,嘴角的笑意還未蔓延開來,夏覆就已經暴怒,「你說什麼!今日誰都不能走!」
他要夏筱筱來做什麼?今日,他一個都不會放過!他怎麼能做放虎歸山這樣的事?北宮煜和北宮雉離不死,一旦離開了寇島,哪怕他手中有再多的軍隊也不一定會是他們二人的對手!
「不用你說,今日,他們也誰都走不了了。」
夏縈夕從夏覆手中接過那五副圖騰,然後淡淡的掃了夏覆一眼,轉身,將五副圖騰都拼湊整齊,放在石柱前的祭台之上,指尖一點一點的描摹著上面的紋路,轉而輕聲的笑,「應該說,今日,誰都走不了。」
「對,對,這才是我的好女兒」
夏覆臉上才有瘋狂的笑意浮現,可是猛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那一句質問的話還未說出口,眾人只見先前走到祭壇給夏覆送上圖騰的男子已經出現在了夏覆身後,一柄染血的長劍從其胸膛刺出!
他臉上已覆上一層濃濃的震驚和不可置信,然後緩緩的轉頭,視線落在了仍舊面對著石柱像是在擺弄著什麼的夏縈夕身上,「夏縈夕你」
「方才我不是說了嗎,我叫姜澤惜,又怎麼會是您的女兒呢?」直到圖騰的位置擺放整齊了,夏縈夕才緩緩的轉過身看著夏覆似染了血的猩紅眸子,叫了一聲,「夏大人。」
「我你」
還未說出口的話,長劍猛的從他胸膛中抽離,一口鮮血猛地從其口中噴出,鮮血染紅了龍袍,在那些明亮的夜明珠中似散發著一種妖冶的色彩。
「砰」的一聲,夏覆的身體猛地倒在了地上,濺起了一地的雨水,直到最後一刻,那雙眼眸依舊沒能閉上。
夏筱筱本就蒼白的臉色在這一瞬更加的慘白了下去,「爹」
這次,北宮煜依舊想將她的眼睛捂上,可是夏筱筱卻搖了搖頭,那最後一聲爹,也許只是覺得該這樣叫他,對夏覆,她早就沒什麼感情了,更別說在她這裡,幾年前夏覆就已經死過一次了。
只是,她沒想到,原來夏縈夕也是信不過夏覆的。
「二你這妹妹當真有些恐怖」
由感而發,所以說最毒婦人心,曾經他與夏筱筱在西街的那些年,他也與夏縈夕打過一些小交道,那時候只覺得是個病秧子,但容貌是極好的,性格也是極好的,哪怕他與夏筱筱在小時候沒少欺負過她,也沒見這人怎麼發過脾氣。
然而如今這一幕,從頭到尾,夏縈夕眼睛也沒眨一下,只盯著那一襲黃袍有些嘆息,「之前我曾問過姐姐可還記得我小時候為了姐姐從屋頂上掉下一事。」
季凌南一驚,「該不會就是為了當年那件事所以才來算賬了?」
那這仇恨未免解得太早了。
但夏筱筱的眉已經緊緊的擰在了一起,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夏縈夕對她提起過這件事了。
手捂上了方才被夏縈夕刺到的地方,痛,卻不深,哪怕到了最後,她也沒有對她下殺心。
夏縈夕已經轉過了身來,這一刻除了天上那些下雨的聲音,其餘一切都是寂靜的,只有她一個人的聲音在這座島上緩緩回徹,「姐姐,你可知道,早在當年的時候,夏縈夕就已經死了?」
在場眾人皆倒吸了一口涼氣,死了?那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人是誰?
「一個你們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世界,在我們那裡,這叫」夏縈夕似回憶著多年前她第一次來到這裡時的場景,不知覺便說多了,然後回過神來才不自禁的搖了搖頭,「罷了罷了,告訴你們你們也是不懂的,夏縈夕死了,我便來了,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到了最後,姐姐依舊還是我的姐姐。」
她盯著夏筱筱出神,北宮煜察覺到夏縈夕的目光,將夏筱筱往懷中摟得更緊了些,防備的盯著她,在場的他,不,應該說任何一個人現在都已經自動的認為夏縈夕已經瘋了,說出那樣的胡話來。
「那麼多年過去,該愛的我愛了,該受的我也受了,可是如今,是你們逼我的!」
她本不想這樣,什麼圖騰?什麼寶藏?什麼預言?她統統都不想理會,從那個世界來,她只想過自己安生的小日子,可是,夏縈夕的眼神一凝,表情一下子變得猙獰可怖,「一切都是你們逼我的!夏覆,在我身上紋了那一副圖騰,只因我生於純陰之日,慕容傾漣,將那圖騰的存在公佈於世,只因他想要找到姜澤銥,還有你,北宮煜!」
她猛然瞪大了雙眼,視線一一從在場人上掃過,最終停在了北宮煜的身上。
夏筱筱也抬頭看北宮煜,北宮煜這些年對她做過什麼?
「不要亂猜。」
北宮煜眉間一沉,低聲的道,他摸著良心發誓,對夏縈夕,除了一開始知道她身上有那副圖騰將其召進宮之外,其餘他什麼都沒做。
就在眾人等著她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夏縈夕先前那副猙獰的模樣已經斂了回去,恢復了她一向溫婉賢淑的模樣,沒有再要說下去的意思,轉頭,瞥了一眼地上的夏覆,出聲吩咐,「將屍體給我扔下去,別污染到我好不容易弄到的血。」
「血」
夏筱筱猛地想起了什麼,然後只見夏縈夕已經轉過了身,面對著那一柱盤旋著青鸞的石柱,大雨中,那石柱之上的夜明珠顯得越發耀眼,可是,奇怪的,眾人只見夏縈夕將圖騰放入了一青銅鼎中,一把火放到了其中,圖騰就在大雨中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