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給你收拾屋子好不好?
「等會再說。」楚錦筠急急的沖回自己辦公室將筆記本和一個U盤帶上,祁衍這才看到她手背上一大片全是紅的,上面甚至還起了細小的水泡。
祁衍一看她這抱著筆記本就想往會議室去的樣子:「楚錦筠,你不疼是不是?」
楚錦筠連忙說:「我忍得住。」
祁衍被她推開后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氣悶,然後再跟著去會議室時,楚錦筠已經將屏幕上的視頻點開了。
那是一段抓捕視頻,視頻是從執法記錄儀里截取出來的,畫面最初是幾個穿便裝的警察圍著一堵牆,然後張首晟率先翻牆入內,畫面里混亂的只看見了牆裡幾個想逃出去的嫌疑人各種反抗。
只見一個嫌疑人被張首晟抓住后,沒有預料到,嫌疑人直接帶著張首晟到了一口井邊,兩人拉扯中掉進了黑暗的井裡。
井是枯井,卻有足足十來米,人掉下去沒事也得斷幾根骨頭。
張首晟被救上來的時候左肩骨刺都已經穿出了肉,鮮血淋漓一大片的被抬上的救護車。
看到這裡唐麗已經錯愕的捂住了唇,難以置信的看著畫面里的人。
「這段視頻是兩年前的十月十一日,那天他被送到醫院后傷勢很重,我了解到,他在清醒后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要組織幫他瞞著家裡人,說他要出差一段時間。」
唐麗聲音已經顫巍巍的淚目道:「那是我生孩子那天,我被告知他要出差幾個月,他除了隔幾天給我發個信息,連通電話都沒有……我,我以為他是不在乎我和孩子,我不知道他受傷了……。」
「本來,他既然選擇隱瞞的話,我是不該私自給你看的,但是我覺得他應該是不想離婚的。」楚錦筠拿出了從手機里點出一張照片:「因為他承認自己夫妻關係不和諧,所以我暫時讓他不帶槍了,這是他昨天交上來的槍,槍套上掛的照片都是和你的合照。」
唐麗捧過手機后,抑制不住的哭了。
楚錦筠嘆息了一聲:「你們之間的問題其實很好談的,他不想你太擔心他的工作,所以很多事情都選擇瞞著,他不是不在乎你,而是因為太在乎,我能做的只有這些,接下來的事情,還是需要你們之間好好溝通的。」
張首晟得知自己妻子被叫過來的時候很是不滿,家事被攤開在單位上說道,是他不能接受的,所以他一路跑過來,打算找楚錦筠理論時就被祁衍攔在了會議室外。
唐麗還在哭,張首晟一聽自己妻子的哭聲就亂了,他看著祁衍:「楚錦筠幹什麼了?」
祁衍看著他,嘆息:「告訴了她該知道的真相而已。」
張首晟心裡一個咯噔,昨天他聽說楚錦筠在檔案室拷貝執法記錄儀信息的時候,就有些不理解,現在看來,她是真把那件事說出來了。
祁衍:「你知道夫妻是什麼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瞞著一件事撒了無數謊去圓,到最後生出誤會了還不解釋,找虐嗎?」
「我不是。」張首晟皺眉:「我,她媽之前不讓她嫁給做刑警的,說保障不了她餘生的幸福,我就答應她,絕對不會因為這份職業受半點傷,否則我就立馬辭職不幹。」
祁衍:「你答應這個幹什麼?不知道自己做什麼工作的?你有理想有抱負,又想兼顧情情愛愛,天下哪兒又這麼好的事?」
張首晟不說話了。
祁衍擔心楚錦筠的傷,便直接打開會議室的門將張首晟踢進去:「讓他們自己好好聊一聊,你跟我走。」
他這話是直接對著楚錦筠說的,說完后就站在門口等著她出來。
唐麗雙眼通紅的看著張首晟,又看著楚錦筠的手有些愧疚的站起來:「楚副教,你的手……」
張首晟也往她手上看了看,已經很明顯的紅腫起泡,卻沒明白怎麼回事。
楚錦筠:「我沒事,你們聊吧!」她說完后,點點頭的站起來往外走,捂著手背的那種灼熱越發明顯。
祁衍一見她出來就想看看傷勢,在伸手的時候楚錦筠避開了:「我休息室里有葯。」
祁衍:「處理不好會感染的,去醫院。」
「這點傷不會。」楚錦筠看了看自己手背,這是她多年經驗得來的,所以絲毫不在意的就往自己辦公室走。
祁衍覺得這姑娘犟的讓他想直接把人抗去醫院,可一看著她清清冷冷的背影又無奈。
他完全像一個尾隨的影子一樣,又跟著她回了辦公室,只見在辦公室最裡面的右側有一扇小門,門內是一個幾平米的休息室。
祁衍先一步的走在她前面:「葯在裡面嗎?我去拿。」
楚錦筠:「你可能不太能找到。」
祁衍在開門的同時聽到她說這句話有些沒理解,等打開了門后瞬間無語,這叫不太能找到嗎?
這是根本沒法找!!!
這坐落在辦公室右角上的一扇門打開,僅七八平米的地方硬是亂出了一片新天地的既視感。
屋裡擺設不多,就一張單床和一個書櫃,本是提供午休的私人空間,可是這滿地的書和雜物讓祁衍基本踏不進去,床上被單枕頭雜亂無章,甚至被單上還擱著幾個蘋果和刀,她是真不怕自己一不小心躺上去把自己扎死嗎?
祁衍無法想象,一個長得這麼漂亮的姑娘家,生活習慣怎麼會怎麼邋遢。
看著他出神,楚錦筠站在他身後說了一句:「你讓一讓,我進去找。」
祁衍手臂撐在門口沒讓她進去,頭疼的問:「你平日的午休確定是在裡面睡的?」
楚錦筠回他一個「不然呢?」的眼神。
祁衍眉宇間動了動,實在不知道說什麼的墊著腳走了進去:「大概放哪裡了?」
楚錦筠:「在柜子里吧!有個醫藥包。」
祁衍一路連踢帶撿的走到了那放書的柜子裡邊,將柜子外面的報紙和書都清理開后才開書櫃門,一打開不出所料,裡面的東西全是亂七八糟。
警用電筒、裝備、催淚瓦斯等東西都掀開后,才找到了那可憐巴巴的醫藥包。
他無奈的將東西拿出來看著坐在自己座位上的楚錦筠,只見她握著手腕一個勁的給手背吹涼風:「很疼嗎?」
楚錦筠看了他一眼:「你可以試試!」
「想我跟你有苦同受嗎?」
楚錦筠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后,祁衍找個凳子坐在她面前後,將醫藥包里的無菌針拿出來,然後對著手背上的小水泡開始處理上藥包紮。
整個過程中楚錦筠一直皺著眉頭,卻絲毫沒有吭過一聲,祁衍時不時的抬頭看她,動作盡量輕柔的說:「我要是手重了你說一聲?」
楚錦筠沒說話,眼眸低垂著的搖了搖頭,讓人看不出是什麼意思。
祁衍這才知道她是疼的說不出話了,內心無端有些悸動的同時,也沒再開口,只是將傷給她處理好后說:「明天就要將紗布拆瞭然后等傷口自己結痂,這幾天不要碰水,知道嗎?」
因為抹了燙傷膏的原因,紗布里的傷口清涼涼的,楚錦筠看著他包紮的紗布:「好,謝謝。」
「自己在檔案室里翻錄像廢了不上力氣吧!你不是會為了打聽誰而去問別人的人,所以你告訴唐麗的所有事情都是你慢慢查出來的。」祁衍將醫藥包收拾好放在手心:「你覺得張首晟會領你這份情嗎?」
楚錦筠:「我做什麼事情都只是為了我的工作,又不是為了讓誰領情的,而且,你說的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是啊楚副教,你大公無私兢兢業業,但是我還真了解你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麼?」
「您的休息室。」祁衍站了起來,一副慷慨解囊的模樣笑著:「我替你整理一下吧!」
「不行,我裡面放的東西都是有數的,平時要用的收拾后就找不到……祁衍。」楚錦筠連忙跟著都沒能攔住他進屋去,便有些無奈的立在門口:「……」
祁衍蹲在地上清理一地的書籍報紙:「本少爺生平第一次替別人打掃屋子,楚副教,你珍惜吧!」
楊施進來的時候以為只有楚錦筠一個人在,將手裡的文件遞給她說:「這是今年夏季的裝備配比,警務保障室要求籤字后交過去。」
楚錦筠伸手接過文件看的同時,楊施一下注意到了她的手:「手怎麼了?」
楚錦筠:「沒事,燙傷了而已。」
「燙傷?」楊施臉色有些著急的看著她:「怎麼燙傷的,嚴不嚴重,有沒有去醫院?」
楚錦筠看了他一眼,有些莫名於他的急切:「已經包紮好了。」
「天氣熱了很容易感染,我知道有種燙傷葯很好,等會中午我給你帶一盒來,你這幾天千萬別用這隻手碰水。」楊施正打算走過來看看她到底傷的嚴不嚴重時,休息室里有個人走了出來。
祁衍手裡抱著書,倜儻的椅在門口:「楊中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
楊施瞬間愣了的看著他:「你,在這裡幹嘛?」還從休息室里出來。
祁衍直接看向楚錦筠:「報紙我全部收起來了,書籍給你分類放好不好?」
楚錦筠有些遲鈍的點點頭:「好。」
因為她到現在也沒理解祁衍幹嘛突然要幫她收拾屋子。
祁衍聽到后,笑著又轉身進屋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