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楠哥,你有什麼事?」沈清夢咬牙切齒地問。

蔣楠更加疑惑,看來不是這三人發生了什麼,這殺氣是沖著自己來的啊。

「老闆打電話吩咐,不要玩太晚,問你現在要不要回去?」

沈清夢看了紀星河一眼,他已經恢復如常,正微微笑著。不由更加氣惱:「走,不走留在這幹嘛!」

說完端起紀星河放在矮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擦過蔣楠,直往門口去。

這怨氣,都強得快實質化了。

「周少爺,我家小夢夢怎麼了,彷彿十分不待見我。」

周茂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晃了晃手裡的酒杯,沖紀星河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蛋蛋妹妹難得有機會一親芳澤,被你打斷了。」

蔣楠的表情,頗有些一言難盡。

「不過楠哥,你這次來是做什麼的?給楊姐當助理?」楊芳是秦恬的工作助理,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言下之意是,你這個生活助理來做什麼的?

蔣楠桃花眼一眯,笑得分外不懷好意:「我來替老闆看看紀少爺啊。」

明顯感覺到紀星河後背綳起,蔣楠十分滿意:「畢竟男人看男人更准嘛。」

周茂也笑了,帶著點揶揄,舉了舉酒杯:「恭喜紀少爺了。」

說完抿了一口酒,跨步出了露台。

蔣楠再次意味深長地看了紀星河一眼,轉身出去追沈清夢去了。

紀星河站在露台上,看著沈清夢上車,然後又搖下車窗,仰頭看著紀星河的方向。兩指併攏,在唇上一沾,移到臉側。

竟是在隔空給他一個飛吻。

紀星河的臉又燒起來,不由自主摸了摸嘴唇。彷彿剛才柔軟的觸感,還一直停留在唇上。

樓下的車絕塵而去。

紀星河在露台一直待到酒會散場。紀斌帶著家人離場,看到紀星河的時候,不由皺眉問道:「你衣服呢?」

紀星河這才想起來,沈清夢氣沖沖地走了,把他的衣服也一起穿走了。

並不想讓紀斌知道兩人的關係,於是隨口胡說:「剛撒到酒弄髒了,讓服務員送去洗了。」

許是紀斌心情好,只是埋怨了句「怎麼這麼不小心」。

誰知一旁的紀萱冷笑一聲:「怎麼,做了不敢承認?」

這句話引來了紀斌狐疑的目光:「你做了什麼?」

紀星河也冷笑一聲:「我也正想問呢,我做了什麼?」

「你這個色相的確挺賣的上價,沈小姐走的時候身上可是披著件男士外套呢。」

紀萱和周茂從露台上出來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紀星河是什麼時候進去的。但是周茂借故走開之後,她滿場沒找到紀星河,就留了個心眼。

沒過多久,沈清夢從露台出來,穿過大廳往門口走的時候,被她看在眼裡。自然也就注意到了她身上那件男士外套,和紀星河今天穿的十分相似。

果然,再見到紀星河的時候,他的外套不見了。

紀萱心裡十分不甘,憑什麼紀星河一會兒的時間,就可以和沈小姐親密到脫外套給她。而自己和周少爺聊這麼久,連留個聯繫方式都被婉拒了。

「昨晚還對出賣色相嗤之以鼻,今晚賣起來倒是挺順手,真是又要當……」

「紀萱!」紀斌一聲怒喝,把她後面難聽的話堵了回去,「星河是你弟弟。」

這場景和昨晚教訓他的時候多麼相似,只是被教訓的人換成了紀萱。

紀斌教訓完,又轉臉說紀星河:「你的外套借給沈小姐你就直說嘛,爸爸能不讓你借?還藏著掖著。周總說,沈小姐在這邊讀書,你們要是熟了,可以經常出來玩玩。」

紀星河心裡厭惡,扭過頭去不說話。

第二天,沈清夢咬著一袋牛奶坐在網吧里看書,紀星河也背著書包從外面走進來。

沈清夢捏著聲音說:「紀少爺白天是網癮少年,晚上是高門大戶的公子,身份轉換自如,實在是令在下佩服。」

紀星河扯著她的馬尾:「昨晚還是豌豆公主,今天就變成灰姑娘了,沈爺也不遑多讓啊。」

兩人互相擠兌著,紀星河坐下,從書包里摸出一張紙,展開放在沈清夢面前,是簽了字的「監護人知情通知書」。

沈清夢驚呼一聲,拿起來仔細看了看,居然比紀星河更加興奮。

她在紙上印下一個吻,然後抱住紀星河的脖子:「終於沒有什麼能阻礙你飛出去了,我真開心。」

紀星河板著臉:「你知道我是拿什麼代價換來的嗎?」

「啊?」沈清夢彷彿被破了盆冷水,獃獃搖頭。

紀星河哈哈一笑,攬住她的腰:「昨晚紀少爺色誘周家千金,成果頗豐,所以拿到了這個。」

這其中關係,沈清夢思索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還有我的功勞啊。」

「你是大功臣。」紀星河在沈清夢額頭上親了一下,「沒有你,我不一定能下得了決心走這條路,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紀星河,更沒有以後更好的紀星河,所以,謝謝你。」

沈清夢也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推開他:「哎呀,一大早就這麼肉麻,快去訓練,一會兒還要做卷子。」

紀少爺和沈小姐的身份,在少年人的感情里,不值一提。

還有昨晚那個蜻蜓點水一般的吻,也像是灰姑娘的水晶鞋,天亮了之後就消散於無形。因為他們都知道,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以前紀星河以前還會和沈清夢打幾局遊戲娛樂一下,現在越發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rank機器。不訓練的時間就瘋狂做試卷,他的試卷進度一度超過沈清夢。

沈清夢暑假的時候就要進夏令營,九月開始,今年的競賽季就正式開啟。九月的預選賽,十月的省賽,十一月的全國聯賽,高強度的競賽之下,沒有喘息的機會。所以現在,必須要把基礎打牢。

於是兩個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晚上一起回家復盤的時間,幾乎沒有什麼交流。

但是有種無言的默契,在兩人之間緩緩地流淌。

除此之外,沈清夢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校園文化藝術節的排練。

安琪讓她當吉祥物,她就每天去觀摩一下排練,其他諸事不管。

沒想到真的有用到她這個吉祥物的時候。

問題就出在排練的地點上了。

六中有專門的練功房,給藝術生們平時練習使用。到了這種排練節目的時候,開放給所有學生使用。

三個練功房給十三個班級放學之後輪著用。

安琪他們每天要排練三次,早上早讀課一次,有沈清夢這個班長的許可,王韻也不干涉,自然沒有問題。練功房沒有人,是黃金時間。

中午午休的時候排練一次,在空著的晚自習教室。放學後輪不到練功房的時候,就在自己班級的教室。但是總有零星的學生路過,保密性不好。

沈清夢想起來一個風水寶地。

學生宿舍靠近外牆的地方,原本是要建一個籃球場,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廢棄了,成了一塊空地。空地邊還種滿了樹,顯得有些陰森,所以也沒有人去。

姜子浩住校,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他摸得熟。以前聊天的時候順口提起,現在沈清夢想起這事兒,就告訴了安琪。

於是十三班的節目,就在這個小空地上如火如荼地排練起來。

練功房不夠用這件事情,困擾著所有排練節目的人。沈清夢能想起來姜子浩提過的這片空地,姜子浩本人也能想起來。

所以十二班和十三班的排練隊伍,就在這裡狹路相逢了。

兩個班都是藝術生排練的節目,彼此視為勁敵。可能藝考圈有不成文的規矩,已經有人佔了排練的地方,其他人自覺迴避。畢竟節目內容在上台之前是嚴格保密的。十二班的文藝委員自然是懂。

但是架不住十二班的班長,不是藝考圈的人,也沒有這麼多規矩,反正練不了大家一起練不了。

場面就僵持住了。

沈清夢在網吧接到安琪的電話,無奈,作為吉祥物該出場了。

她一路小跑趕到現場,兩班的人分坐在空地兩邊,頗有些楚河漢界的意思。

看到她來,安琪從其上站起,拍拍裙子上的灰塵:「我們班長來了,你不是要跟她溝通嗎?現在可以說了吧。」

十二班的班長人高馬大,沈清夢站在他身邊,顯得纖細玲瓏,十分沒有氣勢。

除了熟悉的幾個人,大多數人對於沈清夢的印象,都還源自於「年級第一好學生」的刻板模子里,顯然,十二班的班長也是這樣。

他抱著胳膊站在那裡,痞痞地問:「沈清夢同學,學校裡面的地方,你們班每天都占著,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沈清夢點點頭:「是有些過分。」

班長哥沒想到沈清夢這麼好說話,轉念一想,可能是這些好學生對於他們這種「混混」有種畏懼和不願沾染。

「那今天就讓我們班排練吧,你們都讓一讓。」

沈清夢上前一步,站在安琪一群人前面:「今天不行,先到先得的規矩不懂?」

班長哥把「社會人」的架勢,拿捏得十足。他挺了挺腰板:「我要是今天一定要這個地方排練呢?」

沈清夢搖搖頭:「那我一定不會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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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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