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銀環毒蛇
片刻。
小廝跑了回來。
「夫人，小的打聽到了。說是一採藥人今兒在山裡歪打正著得了一銀環蛇，個頭挺大，因著老城主患有風濕頑痹，這銀環蛇正好對症，就巴巴的給送來了。」
夢璃柳眉一挑，面上微驚，「銀環蛇不是有劇毒么？他怎麼得的？」
小廝樂呵一笑，詳細說道：「說來也是幸運，這採藥人本是在峭壁上看到一老靈芝，他便把繩子一頭系在樹上，一頭捆在腰上，扯著繩子小心翼翼地順著峭壁向下走。」
「待接近了靈芝，採藥人騰出一隻手來，拿起小鏟子就要挖。就在這時，這銀環蛇從一旁的石縫裡猛地竄了出來，張開毒牙咬向他。」
「採藥人一慌，眼睛緊閉，小鏟子一通亂甩，居然就把銀環蛇拍飛了……他再睜眼就發現蛇沒了，於是連忙挖了靈芝。」
「再爬上去的時候，就看見，銀環蛇就掛在他捆繩子的那棵樹的樹梢上，還是暈著的。」
「於是，他就想反正銀環蛇也是藥材，而且個頭這麼大，藥效絕對好。就又拿鏟子拍了拍蛇頭，確保短時間不能醒來后，將蛇塞進葯筐，結結實實地捆了好幾圈，打上好幾個死結。」
「這不，送來城主府了。」
夢璃點點頭，「行，我知道了。」
說完，便走了開去。
夢璃邊走邊翻了個白眼，她如果沒想錯的話，那個頭賊大的銀環蛇應該就是守著那靈芝的，只待靈芝蘊含的精華達到最佳，便要吃了的。
個頭賊大……唉……
若是只為增強妖力還好，只怕這銀環蛇已有靈識且離化妖不遠了。
這採藥人，挖了人家辛辛苦苦守著的靈藥就完了唄，幹嘛還要把人家打暈抗走……
夢璃扶額，這不是沒事找事嘛。
……
眼見著夕陽西下，該吃晚飯了。
當夢璃跨進門時，就見飯桌上已經擺得滿滿當當的，香氣四溢，顯然新來的廚娘是想露一手，博個好印象。
畢竟主子滿意了，月錢才能漲嘛。
酒足飯飽。
夢璃將下人都打發了出去。
夢璃坐在桌邊，雙手撐起下頜，看著彆扭了一晚上的莫問，「你有話要說？」
莫問這一晚上都眼神哀怨，躲躲閃閃的，她有點受不了了。
莫問坐到對面，「璃兒不想說，我不會問的。」
他的確有滿腦子的疑問，但是既然白天璃兒將他故意支走，就是不想讓他知道的，他過多糾纏於此也不妥。
夢璃睨著他，「你問吧，你要是不問，我估計你今晚都睡不著了。」
莫問終是忍不住，試探著問道：「那我問了？」
夢璃點點頭。
「璃兒，到底是什麼人？」
夢璃心裡微驚，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為什麼這麼問？」
「那我就直說了，璃兒的母親一看便不是常人，能以一縷執念附著器物沉睡多年而形不散，若不是已經成神，至少也是修仙上人了。擁有這樣一位母親，璃兒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夢璃一愣，「你不說，我還不知我的母親修為竟如此之高。」
她能察覺出母親非妖，且修為定然極高，卻沒成想高到這般地步，神嗎？
夢璃將手拿下，「莫問，你想聽實話嗎？」
她本想扯個謊，忽悠過去，這時卻忽然想賭一把了，賭莫問知道了她的身份不會對她刀劍相向。
但是，她又有些不敢，畢竟這是她第一個人族朋友。
「如果璃兒願意……」
夢璃低下頭來，沉聲說道：「那我便說了……」
「我是，妖王之女。」
房間里倏地一靜，彷彿彼此呼吸聲都能聽見。
半晌。
「璃兒是……私生子？」
夢璃錯愕地抬起頭，「什麼？」
她堂堂正正的妖族少主，怎的就變成了私生子了？
莫問突然感覺有些莫名心虛，小聲說道：「傳聞妖族少主奇醜無比，極度自卑，所以這些年來才不敢在人前露面……」
夢璃嘴角一抽，「你這是哪兒來的假消息？」
「江湖百事錄，每月一版，應該是五六年前出的一版上面寫的。」
夢璃抬手撫了撫胸口，忍住吐血的衝動。
什麼江湖百事錄？江湖八卦錄吧！
夢璃深呼一口氣，怎麼跟預想的不一樣，說好的拔劍相向呢？
「我真的是妖族少主，不是什麼私生子。」
莫問眼眸微垂，相處的這些日子，璃兒給過他太多的震驚和不解，都在這一刻有了答案。
今天靈木的那一句「妖后」，原來他真的沒有聽錯。
莫問面頗為冷靜，內心裡卻恰恰相反，他非常慌亂，一時不知該做什麼選擇。
現在的情況是……
他喜歡上了妖？
還不是一隻普通的妖……
可是人妖本就是對立的，對他來說，要接受與妖相守一世還是很困難。
思索良久，莫問只擠出了一個字。
「哦。」
夢璃一愣，「完了？」
她都表明身份了，他一個字就完了？一個哦？
瞧著璃兒呆愣的可愛模樣，莫問心底一暖，鬼使神差地說道：「嗯，璃兒不是說過，妖有好妖的嗎？」
「你……不抓我？」
莫問輕笑著搖搖頭。
剛剛他就發現了，他……不捨得。
但是，他不能再陪著她走下去了，人妖殊途，他必須懸崖勒馬。
還好璃兒不知自己存的這份情意，就算自己離開了，她也不至於苦惱。
只是這心頭的不舍……
莫問微微一嘆，那再待兩天好了，就兩天。
夢璃不解地看著莫問臉色變了又變，難道說她這個消息太爆炸，給他嚇傻了？
「你要是不抓我的話，那我們就早些休息吧。」
莫問一頓，臉上便飄了紅，「好。」
璃兒一個女孩子，言語未免也太過毫無顧忌了……難道，妖族女子都是這般？
夢璃沒再理會他，徑自走過去放下帳幔，躺到了床上。
莫問今天的反應很奇怪！
非常奇怪！
……
月輪當空。
墨竹坐在屋頂，抬臂揮開靠近的一縷戰魂，奮筆疾書：
少主今日尋得妖后殘存在凝霜中的執念，已得知尋找妖后殘魂的方法。
夜晚，少主與莫公子同宿一室，以夫妻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