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分錢了

第四章 分錢了

溫慎對這事看得透,只是苦於一時沒什麼好法子。

眼下既然不缺錢,白墮便總勸他多歇歇,耽擱到最後,天青藍的酒罈都落了灰,這個法子依然沒有想到。

慢慢地,白墮開始淡然起來,「眼下算是知道祖輩們打天下的不容易了。」他自嘲著說:「實力、機緣、人脈,少了哪樣都成不了事,看來這世的人,庸庸碌碌的活著,也並非全是自願,有些人努力過了,看不到成果,也就放棄了。」

溫慎聽完,掩著咳嗽笑了兩聲,「你也想放棄了?」

「我能一樣嗎?」白墮抬眼就笑,明媚異常,「我就是死都不放棄的那個,也是唯一能成事的那個。」

溫慎揶揄起來:「林掌柜這氣度真是大,我等比不得啊。」

兩人不咸不淡地貧著嘴,陸雲開外面進來,就沖他們倆招手,「有熱鬧,去看看?」

白墮慢吞吞地起身,「什麼熱鬧?」

陸雲開:「西長安-門那頭,有個人,穿著打扮和叫花子差不離,非嚷嚷著要喝上一口能香飄十里的酒,只要能喝上一口,就贈送金元寶一錠,那陣仗鬧的,烏央央圍了快小二百人了。」

「真有金子?」沈知行探頭打聽。

陸雲開點頭,「還挺多呢,不然哪能有那麼多人吶。挺多酒坊的人都過去了,」他說著,又去看白墮,「老大,咱去嗎?」

白墮不回答他,只問:「有人應了這事嗎?」

「都想試,也都沒敢。」陸雲開撐著下巴笑,「就像喜拾花那明掌柜說的,天底下都說自己的酒能香飄十里,不過是句讚詞罷了,哪個能真飄出去十里的。」

白墮聽完了,沒說話,往門口去,兀自站了一會兒,才回身,「今個兒的風是往西刮的啊。」

他語氣悠悠,嘴角帶笑,含著那麼點盤算的味道。

溫慎看著他臉上的笑意,輕輕搖了搖頭,多少有些無奈,「往西長安-門那邊跑一趟,」他支使沈知行,「說這事咱們壺間醉應了。」

「能成嗎?」沈知行站在原地沒動,「別人家都不應,咱們貿然過去,再跌了面兒。」

溫慎揮手打發他,「動作快點,一會兒風換了方向,拿你是問。」

沈知行不敢再多問,領著一個小夥計匆匆走了。

白墮站在屋裡就樂,「我可沒應我可沒應啊,若是今天輸了臉面,全算四哥的。」

「輸了也不怕,我用整間鋪子給坐鎮呢。」溫慎看著他樂,「眼下這鋪子,當真是沒什麼輸不起的了。」

白墮聽了這話,便活動了一下筋骨,吩咐店裡的夥計,「搬酒!一會兒三爺把金子贏下來,就帶你們下館子去!」

「好嘞!」一聲響,眾人應,說話間就將天青藍的酒罈整整齊齊地碼在了門外。

不多時,之前被帶走的小夥計跑了回來,「沈先生當著所有人面,把這事應下了,這會兒全在那邊等著呢!」他越說越興奮,「掌柜的,咱家先生一說完,好傢夥,人群里的掌聲都掀出浪來了!」

「去吧,那頭聞著咱家酒味兒了,回來報一聲。」白墮在他後背上拍了一巴掌,將人推了出去,之後頭向旁邊一歪,抄起一壇酒就砸到了地上。

壇如玉碎,酒香炸起,落地的酒波漆黑,倒映出他的臉,恣意傲然。

白墮舉起了胳膊,身後有風吹來,他在所有夥計們的注視下,果斷地落下一根手指。

夥計們得了信號,一個個抄起酒罈便砸!

壇碎聲聲,很快天青藍順著眾人腳下向整條街漫延開去。酒氣蒸騰四散,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

「喲,這可當真是好酒!」

「聞著就香,您幾位可別砸了,浪費嘍!」

白墮不為所動,他身後的夥計們也置若罔聞,酒一壇一壇地摔下去,浸過青灰的地磚,漫天的酒香,順風向西而去。

西長安-門等著看熱鬧的人原本只是隨意地張望著,到後來便慢慢有些等不急了。

天氣正熱,太陽滾燙地炙烤著,人心都跟著煩躁起來。

有人搖頭嗤笑,有人低頭慨嘆,就在懷疑和議論要四散開來的當口,有誰高喊了一聲:「誒!」

風過,酒香杳杳而至!

「是真的嘿,你聞聞!」

有不在乎風度的,立時誇張地吸起氣來。也有人站在愈發濃郁的酒香里,微微頷首:「剛猛清勁,確是好酒。」

越來越多的人聞到酒香,氣氛瞬間熱烈起來。

「您別說,這世上還真有這等奇事?」

「您也不想想,這天青藍是誰釀的酒!林家三爺的本事,您是頭一天知道?」

「事我確實不是頭一天知道,但誰能想到,這麼便宜的價錢,他能釀出這麼好的酒啊!」

「先入為主了不是。」有人埋怨了他一句,又去找沈知行,「一會兒我得跟您走,您給我留一壇,不然我怕搶不著。」

有人跟在他身後找沈知行預定,但更多的人卻圍到了那乞丐身邊。

掀起這番熱鬧的乞丐,自始至終都穩坐在地上,低著盯著自己前面的金子,發著呆。

他的頭髮很長,臉上髒兮兮的,黑黢黢的抹著一層灰,甚至看不清五官,渾身破破爛爛,手上布滿了粗厚的繭子。

「哎,」有人同他搭茬,「咱們這條街,有個別號,叫十里長街,從東長安-門,到西長安-門,這酒香可傳過來了。」

乞丐不說話。

有人起鬨:「不會是捨不得了吧?」

「整條街的老少爺們可都看著呢,若是想耍賴,你自己可得掂量掂量。」

乞丐依然沒說話,只站了起來,拿起金錠往東走。人們莫名其妙,下意識地跟著他,很快烏央央一群人,便殺到了壺間醉門前。

這門前酒碎了足有百十壇,周遭的一切像是被泡在酒香里一樣,饞得好幾個人當時就咽了口水。

白墮站在一堆碎罈子前邊,看著浩浩蕩蕩行來的隊伍,樂得頗為逍遙,「還真成了。」

他身後的夥計們詫異起來,方才自家掌柜身形篤定,所有人都覺得這事不可能不成,合著他自己也太確定啊?

白墮轉身,沖溫慎挑眉一笑,「這動靜鬧得可夠大?」他像孩童邀功一般,得意洋洋。

溫慎輕輕點了頭,一旁的陸雲開便從門裡出來,笑著數落他,「也就溫掌柜願意給你的一時興起托底。」他說著,走到白墮跟前站定,不經意往人群的方向瞟了一眼,接著整個人都僵住了。

白墮注意到了他的變化,有些疑惑地推了他一把,「先生?」

陸雲開順勢就扯住了他的手腕,強壓著他去給那乞丐行禮,「陸雲開見過付爺。」

原本正在掙扎的白墮聽了這話,後背的汗毛刷地立了起來,他看了看陸雲開,再慢慢轉頭去瞧那周身寒酸的乞丐,這人身上雖然破,卻一點也不臟,叫花子身上的酸臭味半點也無,臉上的鍋底灰更是刻意得很。

付紹桐!

鍋底灰下的眉眼漸漸熟悉起來,白墮激動得一把撲了去,「叔!」

付紹桐原本還打算撐個正色出來,可被他這一撲,頓時爽朗地笑出了聲,「回了京城就眼高於頂,要不是有身邊的人,你都不帶正瞧我一眼的。」

「哪兒的話。」白墮和他分開,「那一隊人馬一過來,我就瞧出領頭那個的器宇不凡,但再器宇不凡,我也不敢往您身上想啊。」

付紹桐抬手在他頭上敲了一下,接著把手裡的黃金扔給他,「拿著吧,跟過來的街坊四鄰都怕我不守諾呢。」

「我叔可不是那樣的人。」白墮笑著沖他眨眨眼,而後舉起手裡的金元寶,對著一街的人吆喝:「今兒各位來著了,付爺花錢請您各位喝酒,天青藍一人一盅,等我給您各位滿上!」

他話一說完,溫慎當即沖夥計們使了個眼色。

溫家的夥計們立馬在所有人的歡呼聲里跑動起來,拿杯的拿杯,捧壇的捧壇,打從最前邊開始,一盅一盅地敬過去。

小酒盅不大,看熱鬧的人全喝完,也沒用上多少酒。倒是那些人的饞蟲被勾了出來,紛紛要求買上些回去慢慢喝。

之前還落灰的酒罈很快被搬空,最後沒買著的,沈知行好言求著人明個兒請早。

人群吵嚷著,很久才散去。陸雲開撥弄著算盤數錢,一不小心碰倒了桌子,大洋嘩啦啦撒了一地。

白墮走到錢堆邊上,抓起一把沖夥計們就揚了出去,「最近辛苦各位了,拿去隨便花!」

夥計們一擁而上,搶得好不熱鬧。

陸雲開拿他沒辦法,就半開玩笑地同付紹桐告狀,「您瞧瞧,您瞧瞧您家少爺多敗家,我這帳還沒算完呢。」

白墮彎腰捧了好大一把,塞進陸雲開懷裡,「可拿著錢閉嘴吧,我叔向著你還是向著我啊?」

付紹桐這會兒已經洗乾淨了,長頭髮摘了下去,英武又利落,他雙眸炯炯,回得寵溺,「這些都拿去讓大傢伙兒分了吧,你們賺錢的日子在後頭呢。」

夥計們一聽頓時瘋了,一個個興奮得直搓手,卻又不敢上前,全直直地瞅著溫慎。

付紹桐也往他這邊去瞧。

一屋子的眼睛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而被看的人只淺淺地笑了一下,「去把酒坊的夥計們接過來,」他吩咐沈知行,又指了地上的錢,「這一堆,全分了。」

「嚯!好!」

「多謝東家!」

夥計們的叫好聲險些把棚頂掀開。

付紹桐從椅子上起身,對著溫慎點了點頭,看錶情似乎非常滿意,「走吧。」他招呼壺間醉的兩位掌柜,「帶你們去北平商會走動走動。」

【《百年壺間醉》】之第四章分錢了是不是有一種激昂的感覺在澎湃

作者【元滿】沒日沒夜精心構思的經典優秀作品【魁星閣】的這一本【《百年壺間醉》】之第四章分錢了是給力網友自發轉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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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就是想問問這本還有資格入您的法眼嗎《百年壺間醉》之第四章分錢了要是還不錯的話可一定不要吝嗇您的正版支持啊!

下一章預覽:...己呢?」乓地一聲,付紹桐扣動了扳-機。槍口冒著白煙,子彈直打在佟會長兩腿-之間地上,火藥味兒順著鼻孔鑽進腦仁,房子的主人瞬間就軟了腿。付紹桐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還真說對了,我家孩子今後還要在這混,總不能真殺了你。」他起身,在佟會長對面站住,「給個面子吧,別耽誤孩子們賣酒。」他用這樣的態度說這種話,佟會長的怒火瞬間就頂了上來,「我給你大爺!你個臭要飯的!當這是什麼地方!來人,來人吶!」佟家的夥計風風火火地跑進來,付紹桐連頭都沒轉,一槍過去,正中那夥計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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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提要溫慎對這事看得透,只是苦於一時沒什麼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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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白墮開始淡然起來,「眼下算是知道祖輩們打天下的不容易了。」他自嘲著說:「實力、機緣、人脈,少了哪樣都成不了事,看來這世的人,庸庸碌碌的活著,也並非全是自願,有些人努力過了,看不到成果,也就放棄了。」

溫慎聽完,掩著咳嗽笑了兩聲,「你也想放棄了?」

「我能一樣嗎?」白墮抬眼就笑,明媚異常,「我就是死都不放棄的那個,也是唯一能成事的那個。」

溫慎揶揄起來:「林掌柜這氣度真是大,我等比不得啊。」

兩人不咸不淡地貧著嘴,陸雲開外面進來,就沖他們倆招手,「有熱鬧,去看看?」

白墮慢吞吞地起身,「什麼熱鬧?」

陸雲開:「西長安-門那頭,有個人,穿著打扮和叫花子差不離,非嚷嚷著要喝上一口能香飄十里的酒,只要能喝上一口,就贈送金元寶一錠,那陣仗鬧的,烏央央圍了快小二百人了。」

「真有金子?」沈知行探頭打聽。

陸雲開點頭,「還挺多呢,不然哪能有那麼多人吶。挺多酒坊的人都過去了,」他說著,又去看白墮,「老大,咱去嗎?」

白墮不回答他,只問:「有人應了這事嗎?」

「都想試,也都沒敢。」陸雲開撐著下巴笑,「就像喜拾花那明掌柜說的,天底下都說自己的酒能香飄十里,不過是句讚詞罷了,哪個能真飄出去十里的。」

白墮聽完了,沒說話,往門口去,兀自站了一會兒,才回身,「今個兒的風是往西刮的啊。」

他語氣悠悠,嘴角帶笑,含著那麼點盤算的味道。

溫慎看著他臉上的笑意,輕輕搖了搖頭,多少有些無奈,「往西長安-門那邊跑一趟,」他支使沈知行,「說這事咱們壺間醉應了。」

「能成嗎?」沈知行站在原地沒動,「別人家都不應,咱們貿然過去,再跌了面兒。」

溫慎揮手打發他,「動作快點,一會兒風換了方向,拿你是問。」

沈知行不敢再多問,領著一個小夥計匆匆走了。

白墮站在屋裡就樂,「我可沒應我可沒應啊,若是今天輸了臉面,全算四哥的。」

「輸了也不怕,我用整間鋪子給坐鎮呢。」溫慎看著他樂,「眼下這鋪子,當真是沒什麼輸不起的了。」

白墮聽了這話,便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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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壺間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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