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露鋒芒
一抹倩影緩緩從樓梯下走下,戴著面紗更有一種朦朧的美感。雖然戴著面紗但是底下的人群躁動起來。
一個丫鬟將一匹綢緞鋪開「各位來的老爺、公子們今天晚上的詩題就寫在這綢緞之上。」
陸展看向寫著詩題的綢緞只見上面畫著書案之上放著一把戰刀和一個垂垂老矣的老者。心裡想到這個詩題莫非是表現壯志未酬的情感?這個類型的題目高中做過無數次了,曹丞相《龜雖壽》的意境不符合現在的情況,辛棄疾的《破陣子》意境是有了但是有點文不對題。
就在陸展搜腸刮肚的時候一堆年輕的才子已經開始作詩,不知是想要出名還是與名滿帝都的花魁一親芳澤,各個都做出胸有成竹之狀開始念了出來。
一連好幾個人的詩篇都被雲汐微笑著搖了搖頭給否定了。「陸兄剛才看你信心滿滿的,現在怎麼蔫巴了。堂堂陸家公子連作詩的勇氣也沒有?」張望滇看到陸展眉頭緊鎖打趣道。
看到自告奮勇的幾人和詩作都沒有得到雲汐姑娘的肯定,剩下的人也不想再上去丟人現眼。雲汐看到再無人想要作詩緩緩將柳眉低下,便準備施禮離開之時一聲「且慢!本人不才現在才作好詩,姑娘可願一聽?」
雲汐循聲望去正是陸展所說,淺淺一笑:「陸公子既然已經作詩,小女子自然願意一聽。」
四周一片嘩然,都在打聽這個面生的年輕人是哪位才子。「咦?依老夫看那個年輕人好像是陸家的二公子。」
「陸家才出事沒幾天就來尋香閣,當真是一個紈絝子弟,依我看那小子肯定沒有真才實學,十有八九是想引起雲汐姑娘的注意,等會有他好看的。」
陸展自然聽到四周交談的聲音,但依然從容不迫的念道:「黃金錯刀白玉裝,夜穿窗扉出光芒。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獨立顧八荒。京華結交盡奇士,意氣相期共生死。千年史冊恥無名,一片丹心報天子。」
此詩一出在場之人都被其中的意境所震驚。一旁的張望滇暗想:貼合詩題、磅礴大氣、意境不凡.原來陸兄深藏不露,這等的好詩怕是要傳名帝都了。
這首被陸展刪減的《金錯刀行》可是一代大家陸遊所寫,要不是自己跟陸遊一個姓所以對陸遊的詩感興趣,這首詩估計十有八九想不起來。
不少人都眼睛放光,連處變不驚的雲汐此刻也投過來讚賞的目光。一瞬間陸展好像突然體會古代那些詩人為什麼寫完之後意氣風發,原來這種感覺就跟你把數學老師都不會的題目解出來一樣。
就在陸展被周圍人吹捧之時一個小丫鬟怯生生過來說雲汐姑娘請陸展上樓一敘。隨即張望滇和周圍的才子一幅我懂了的樣子就要放陸展上樓。
「陸兄啊,能做雲汐姑娘的入幕之賓你可得加油,小弟我就先去找紅袖姑娘去了。」說完張望滇一下子就推陸展上樓。
懷著惴惴不安又帶著幾分期待的心情走進了雲汐所在的房間。房間的風格大體與之前的雅間差不多,房間之中多了幾幅書畫和一盆幽蘭。雲汐摘下來了面紗坐在一旁倒茶,陸展第一次離雲汐那麼近,兩人間的距離就隔了一張桌子。
感覺腎上腺素飆升的陸展不知該怎麼開口打破沉默,「適才是小女子眼拙不知道陸公子有此大才。公子倒跟我之前見過的那些迫不及待想要見奴家那些才子不一樣。」這聲音宛如深谷中鶯啼,氣若遊絲。淺淺的笑容中包含著千嬌百媚,讓人不得不被吸引。
陸少爺我肯定跟那些才子不一樣,我可是集唐詩宋詞精華的人,這點本事要是都沒有的話還怎麼成為新時代的接班人,陸展暗暗想到。
陸展極力剋制自己的慾望,盡量讓自己的呼吸平穩,「姑娘謬讚了,拙作而已。」本著謙虛這種傳統的美德,謙虛了一下。
「此等詩句都是拙作,莫非公子還有好詞佳句?」聽到陸展的話雲汐一雙美目透露出期待。「剛才是金戈鐵馬、壯志未酬。現在來個有難度的,與金戈鐵馬對應的是柔情,公子可願作描寫女子的詩詞?」
看到雲汐這樣的期待,自知推脫是沒用了。描寫女子的詩詞,也該是婉約派的風格,哪一首詩詞適用於此情此景。
陸展腦海之中靈光一現,便說道:「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妝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
李清照的詞太長了,思來想去只有王昌齡的《閨怨》比較符合。此詩一說出來雲汐的眼睛漸漸泛紅好似要哭的一般,整個人愣在原地無精打采。莫非是這首詩戳中了雲汐姑娘的內心,雲汐姑娘大概是在想念心上人。
片刻之後雲汐才反應過來,口裡連稱該死。陸展打趣道:「雲汐姑娘聽完剛才陸某說念之詩可是想念心上人了?」
此話一出雲汐原本的臉更紅了,就在陸展心裡因為抄襲而暗爽的時候突然發覺一絲異樣。
一旁的雲汐竟然靠在自己的身上開始慢慢地褪去身上的衣服,陸展都呆了,心想這個投懷送抱來得太突然了。雖然雲汐長得極美,說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也不為過,但陸展一把抓住了雲汐的素手並且用眼神示意雲汐。
「莫非是公子嫌棄奴家已是殘花敗柳之身,是小女子唐突了。」雲汐從陸展懷中起身眼眶又微微泛紅。
「雲汐姑娘誤解在下了,陸某並不在意姑娘的身份,但從剛才姑娘的反應之中,陸某也看出姑娘已有心上之人。何故如此。」
「奴家雖然貴為花魁但也只不過是一介女子,但凡能進此房中的莫不是都貪圖奴家的美貌罷了。公子這麼做倒是第一人。」
陸展看到雲汐這樣感嘆她的命運就決定開導一下。一會之後陸展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口才,講了男女平等和自強不息的道理成功安撫了雲汐,這個口才陸展覺得自己前世不去婦聯都可惜了。
「雲汐姑娘你要知道一輩子遇到喜歡的人不容易,一定要主動點。」說完這句話陸展便離開了雲汐的房間去找張望滇。
推門進去看見張望滇披頭散髮正抱著紅袖,兩人一看到陸展回來很是驚奇。「陸兄其他人但凡成了雲汐姑娘的入幕之賓都是第二天才出來,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難道...陸兄有不能說的隱疾?」張望滇故作深思地模樣打趣道。
這又說的是什麼虎狼之詞,我守身如玉不行嗎?陸展剛準備反駁卻意外的發現披頭散髮的張望滇竟然顯得非常有氣質,如果說雲汐是深山中的幽蘭,張望滇就像是草原上的花,少了一分嬌氣,多了一分英氣。
陸展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自己竟然對一個男的起了色心。一定是才從雲汐姑娘那裡過來,自己的心裡還忘不掉剛才的情景。對,一定是這樣。陸展暗暗在心裡告訴自己。
眼看著夜幕越來越黑張望滇自知差不多該結束了,收拾好頭髮,理了理衣服便跟著陸展離開。陸展準備結賬之時被告知今天晚上的消費由雲汐姑娘買單,說是與陸展有緣。一旁的張望滇聽到之後朝陸展眨了眨眼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依我看雲汐姑娘八成是對你有意思,否則今晚的錢為什麼她替你付了。」張望滇騎在馬上帶著酸酸的語氣說道。
也騎在馬上的陸展覺得也該是今天的一番講話讓雲汐受益良多,就當是她付的聽課費了。正當陸展打算將此話說出來的時候,張望滇向陸展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並且不動聲色地將手按在了隨身的劍鞘之上,陸展馬上心領神會將馬速放慢。
兩人騎馬緩緩走在街道之上被屋頂之上的數人看得清清楚楚。其中一名黑衣人做了揮手的手勢,餘下的九個人從屋頂一躍而下,堵住了陸展、張望滇的前後方向。
「陸兄敢不敢和我玩一把大的?」張望滇的語氣之中看不出絲毫的驚慌反倒是透露出一絲戲謔。
陸展苦笑一聲應了一聲,只見張望滇將身體前傾,手中的長劍以平行於地面的姿態。看到張望滇這等動作陸展立刻明白了這是要策馬衝出包圍,那個姿勢是騎兵突擊前的準備動作。可是兩人與黑衣刺客之間的距離馬速不一定提得起來。陸展心裡計算了一下衝擊力的計算公式,憑著人加上馬匹的質量應該能衝出去。
陸展看著衝上來的黑衣人又看向一旁躍躍欲試的張望滇,索性將心一橫,就拼一把。陸展、張望滇揮鞭讓坐騎沖向正前方的五個黑衣人,賓士起來的馬匹讓攔在前面的五人措不及防,這是陸展第一次體會騎兵的衝擊。
幾個呼吸的功夫在陸展眼中足足有幾分鐘那麼漫長,一個活生生的人被硬生生地撞開,最後倒在地上再也沒起來。
就在陸展準備繼續策馬離開之時,張望滇叫住了他:「陸兄別急著走啊,讓我們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陸展此刻很想說一句:大哥,他們人那麼多我又不會武功,能逃出來就是好事了,還殺個回馬槍,你的勇氣是梁靜茹給的嗎?
不過看到張望滇的神情並不像開玩笑,陸展又把話給憋了回去。張望滇拍拍手只見數十隻利箭從四面八方射出,那餘下的九人應聲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