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3章 話題

東方漸離將葯拿出來，顧安然接過。「謝謝。」

東方漸離說。「要我……幫你擦吧？」

「不用！」

東方漸離就知道顧安然會拒絕，可他還是問了，苦笑了一聲，「那你自己對著鏡子擦吧，我進去換衣服了。」說著，去了辦公室隔壁的休息室。

東方漸離洗完澡換好衣服再出來的時候，顧安然已經不在辦公室了，他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顧安然剛才擦臉的藥膏，在手裡拽了很久，才又放下。

顧安然回到辦公室。

還沒有上班，一直等著她的徐丹看她回來了，一把就將她拉進了她的室長室，關上門就說。「安然，你有沒有覺得？」

「什麼？」

「東方漸離對吳晴姩的態度有點不一樣。」剛才大家都在議論，比較吳晴姩和當初高蓉蓉的待遇，高蓉蓉當初被開除了，可是今天吳晴姩打了顧安然一巴掌，竟然連道歉都沒有，這些八卦的女人一致得出結論，也許東方董事長對吳晴姩有意思。

顧安然有些糊塗。「什麼不一樣？」

徐丹遲疑了一會兒說，「他們說，也許董事長對吳晴姩有意思，你看呢？」如果董事長對吳晴姩有意思，那她那樣和吳晴姩對著干，吳晴姩到董事長面前告狀，不是夠她喝一壺的？但隨即她豪氣陡升，擔心什麼呢，為了安然，喝一壺就喝一壺好了！

顧安然愣了一下，她現在還真沒心思關注東方漸離的緋聞，憂心忡忡地看著徐丹。「徐丹，你說，大家都知道了唐豆豆的事情，我家公他會不會也知道了？」

「你家公喜歡上網嗎？」

顧安然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不過老人家應該不喜歡吧？」

從徐丹的辦公室出來，顧安然很想打電話回唐家問一問情況，可是她不敢問啊！萬一問著問著露出了馬腳，那就不好辦了。

只能坐在位置上干著急。

工作也沒心思做了，腦子裡，走馬燈似地想事，一會兒想家公知道了唐豆豆的事情，氣得無法自制，一會兒不知道怎麼搞得，又想到徐丹剛才說的話了。

東方漸離對吳晴姩有意思？是真的嗎？

今天之前，顧安然並沒有關注過吳晴姩，只是知道公司的人事部有這麼一號漂亮姑娘，更沒想到今天她和吳晴姩，會發生這樣大的衝突。

吳晴姩是被妒忌沖昏了頭腦，才會這樣的吧？

雖然和吳晴姩打了一架，但顧安然對吳晴姩的印象，並不是特別糟糕的那種，相反她覺得吳晴姩的本質應該不壞，至少打架的時候，吳晴姩沒有像當初的高蓉蓉那樣，對著她罵罵咧咧的。

這女孩子，只是驕縱了一些。

不過那樣家庭出來的女孩子，驕縱一些，在所難免吧？如果東方漸離喜歡，那也是好事一樁，至少，她心裡會輕鬆一些。

這樣思忖了一會兒，心思又轉到唐徵明的身上，想著唐徵明如果能早點回辦公室就好了。

只不過這種期盼明顯是奢望，直到下班時間，她的電話也沒有響起。

回到唐家，才發現家裡有些冷清，只有剛剛回家的兒子顧均越在客廳里打轉，見她回來了，立刻奔到她身邊，語氣焦急。「媽媽，你總算回來了。」

顧安然心裡立刻就有了不好的預感，「你奶奶呢？」平時唐母總算最早下班的那個，顧均越其次放學，每次她回來，總能看見他們倆個呆在客廳里。

「我奶奶在醫院裡。」

不是唐父，而是唐母氣病了？「你奶奶生病了？」

「沒有，我跟奶奶通過電話了，奶奶說爺爺生病了，正住院呢，我要去醫院看望爺爺，奶奶說，讓我在家先吃飯，吃過飯再去醫院看望爺爺。」

顧安然和顧均越在家匆匆地吃了晚飯，要出門的時候，顧安然看李阿姨手裡拎著食盒要和他們一起去，顧安然接過李阿姨手裡的食盒。「李阿姨，讓我帶過去就好了。」

李阿姨笑著道謝。「那就麻煩你了。」

到了醫院，顧安然發現不僅唐母在，唐豆豆也在，其實食盒那麼大，裡面裝了那麼多的菜，猜也可以猜到，唐豆豆一定在的。

唐母和唐豆豆，眼睛都是腫腫的。

唐母看到顧安然和顧均越，只說了一句，「來了？」就不再說話了。

顧安然將食盒放在沙發麵前的茶几上，轉頭對唐母說，「媽，吃飯吧，」本不想對唐豆豆說什麼的，但看唐豆豆耷拉著臉站在那兒不動，那種無精打採的樣子，到底心有惻隱。「你也吃飯吧。」

唐母拉著唐豆豆過去坐下。

母女倆開始吃飯，顧安然走到重症監護室的玻璃窗前，看著躺在裡面的唐母，心中唏噓不已，她並沒有問唐母，唐父怎麼會突然就住院了。

她不問，唐母也不說，唐豆豆更不會主動提這個話題。

吃過飯，顧均越問唐母。「奶奶，爺爺怎麼就病了？」

唐母傷心地看了唐豆豆一眼，她到現在，還不知道唐豆豆做了什麼事，當然啦，最後她還是猜到了的，猜到了唐父為什麼會氣成這樣，今天上午，她就問過唐豆豆，唐父為什麼會氣成這樣？唐豆豆不說，她後來就偷偷地給白子厚打電話了。

白子厚聽說唐父得了腦淤血，嚇了一跳，更是不敢對唐母說唐豆豆照片的事情。

只是支支吾吾了事，白子厚掛了唐母的電話，就趕到了醫院，可是才進病房，就被唐豆豆罵出去了。

唐母這次沒有站在唐豆豆那一邊，而是站在白子厚那邊了，瞪唐豆豆，「豆豆，你對子厚太沒禮貌了！」又對白子厚說。「豆豆就是這個脾氣，你別跟她計較。」

白子厚態度特別好，賠笑說，「我不會跟她計較的。」唐豆豆都要跟她離婚了，他敢計較嗎？

唐豆豆急得眼睛都紅了。「白子厚，你給我滾，給我滾！」

唐母就呵斥唐豆豆，「唐豆豆！你幹嘛呢？！」

唐豆豆不敢對唐母說事情的真相，不敢說網上的照片，不敢說這照片其實就是白子厚弄出來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她的照片，她爸爸能得腦溢血？！

唐豆豆只能說。「我現在討厭看見他，我要跟他離婚！」

離婚？！唐母就愣怔了，忽然就想，難道唐父會發病躺在床上，就是因為唐豆豆會和白子厚離婚的事情急的？！

難怪白叢熙會讓她問她寶貝女兒呢，原來是這樣！

之前，唐母和唐父都希望唐豆豆別嫁給白子厚，可是自從唐豆豆流產，自從唐豆豆不能生育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這樣想過了，畢竟唐豆豆不能生育了，離婚再嫁的話，就不一定會有人娶了。

現在唐母聽唐豆豆說離婚，立刻就罵唐豆豆。「豆豆，你鬧什麼鬧？！因為你要離婚，你爸爸都氣得住院了，你還想要怎麼樣？你氣了你爸爸不夠，你還想要氣死我嗎？！」

唐豆豆立刻就愣住了，接著她喊，「爸爸才不是因為我要離婚生病的，爸爸是……」她突然就住了口，因為另外一個理由，比離婚不堪幾百倍！

唐母就問。「你說你爸爸不是因為你離婚生病的，你爸爸是因為什麼生病的？！」

唐豆豆啞口無言，靜默了一會兒她憤恨地挖了白子厚一眼，執拗地說。「反正我就是要跟白子厚離婚！」

唐母氣得臉都青了。「唐豆豆，當初哭著喊著，要死要活要結婚的人是你，今天你好好的又要離婚，唐豆豆你要離婚可以，你要離婚可以，除非我和你爸爸死了，管不了你了，你再離婚！」

話說得這樣絕！

唐豆豆愣住了，不止唐豆豆愣住了，連白子厚也愣住了，他瞪著唐母，根本就沒想到唐母會說出這番話，但隨即他就明白了，明白了唐母還不知道照片的事情，明白了唐母知道女兒不能生育了，這要離婚了，是擔心唐豆豆嫁不出去呢！

他心裡不住地冷笑，覺得唐母真是夠可以的，唐豆豆不能生育，這樣占著他老婆的位置，真是一點都不為白家考慮，一點都不擔心白家會斷子絕孫啊！

幸好他還有邱振紅，幸好邱振紅還年輕，身體又好，而且還願意為他再生。

表面上，白子厚的臉上還是謙恭的，甚至是感激地望著唐母。「媽，豆豆現在心情不好，我就先走了，明天我再來看望爸爸。」

女兒的家務事，唐母自然不會在兒媳婦面前提起，提了就等於丟女兒的臉，而女兒，在顧安然面前，向來都是好強的，所以，唐母聽了顧均越的問話，根本就沒有回答，只是說。「均越，時間不早了，你今天晚上還有作業明天還要上課，你和你媽媽回去吧。」

顧均越不想就走，他看得出來唐母挺傷心，原本就坐在唐母身邊的顧均越，輕輕地蹭進唐母的懷裡，伸手摟著唐母的脖子。「奶奶，我再陪陪你。」

唐母被孫兒這樣摟著，心裡的難過瞬間減輕了不少。

唐豆豆一看，忍不住哼了一聲，撇過臉，不看刺目刺心的祖孫和樂圖。

唐母對女兒的態度很是不滿，但是當著兒媳婦，她又不想說女兒，只裝作沒看見唐豆豆那表情，抱著顧均越坐了一會兒，她放開顧均越。「均越，回去吧，再不回去真晚了。」

唐母目送著孫子離開，她真的很滿意這個孫子，不像那兩個孫女，雖然也跟著父母來了醫院，可是才呆了幾分鐘啊？！也沒近她的身，就跟著父母回去了。

徵平還是不錯的，說是晚上要過來，守著父親，但她拒絕了，第一個晚上，她想陪著老頭子，對徵平說，「你明天晚上來換班。」老頭子，就算出了重症監護室，恐怕也得在醫院呆一段時間了吧？

顧安然和顧均越剛剛回到家，顧安然就接到了唐徵明的電話。「安然，唐豆豆的照片我已經找人全部刪除了。」

現在刪除了，有一點晚！顧安然苦笑著沒有出聲。

唐徵明就有些緊張。「怎麼了？是唐豆豆出事了？」

顧安然說。「她沒有出事。」

唐徵明立刻說。「那是媽媽出事了？還是爸爸？」

「是爸爸，爸爸上午腦溢血做了手術，現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里，媽媽和豆豆在醫院裡陪床。」其實也不算是陪床吧，就像當初她陪東方漸離，就是在重症監護室外面的那間房裡面呆著。

沉默了一會兒，唐徵明狠狠地罵道。「唐豆豆這個混賬東西！」

不過現在罵唐豆豆混賬嘴巴是痛快了，於事無補，沉默了一會兒唐徵明說。「我現在路上。」

「什麼？」

「我現在回A市的路上。」

今天晚上唐徵明從野外拉練回到基地聽到顧安然這通留言，連電話都沒時間同顧安然打，急忙忙的，聯繫人，刪除頁面，畢竟是晚上了，不好找人，聯繫上的自然好說，網路伺服器所在地的網監一個電話，網站的網管就將頁面刪除了，沒能聯繫上的，唐徵明就讓他手下那位名叫汪峰的兵，黑了登載唐豆豆**門的頁面。

做完了這些，唐徵明立刻給頂頭上司打了電話，請假之後就駕車出門了，唐徵明說。「兩個小時半之後我到家。」

兩個半小時之後，那就是凌晨十二點。

靜默了一會兒，唐徵明又說。「你先睡，別等我。」

顧安然，「我睡不著。」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想到唐父不知道能不能好轉，她心中憂慮得不行，是真的睡不著。

掛了電話，顧安然去了兒子的房間，發現顧均越正在發獃。「均越，你作業做完了？」

「沒，」顧均越看著自己的媽媽，眼裡的凄惶顯而易見。「媽媽，你說爺爺能好嗎？」

顧安然抱著顧均越。「能好的，你看看你東方叔叔，當初也是住在重症監護室，但現在，你東方叔叔不是挺好的？」

顧均越挺不願意和顧安然討論東方漸離的，平時只要事關東方漸離，他就住口不說了，就像那天媽媽拿回來的那隻烏龜。

到現在，顧均越還是不太喜歡那隻烏龜，儘管媽媽拿回來的那一瞬，他是喜歡的，看到烏龜的第一眼，他和所有喜歡小動物的孩子一樣，高興地圍著烏龜轉。「媽，你去花鳥市場了？」

A市的花鳥市場，不僅賣花鳥，還賣小動物，所以顧均越會這麼問。

顧安然搖頭。「沒有。」

丫丫養了一隻狗，每天對他說，她的狗怎麼怎麼聽話，顧均越聽得心裡痒痒的，也想要一條狗了，他先是纏著媽媽答應他養一隻狗，可是媽媽就是不肯，說狗養在家裡太臟，現在媽媽給他帶回來一隻小烏龜，他就覺得，媽媽可能是補償他得不到狗，才給他買的烏龜。

伸手從浴缸里將烏龜抓住，看著烏龜的四肢亂蹭，嘴巴長得大大的，發出沙啞的嘶叫聲，顧均越覺得有趣，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對顧安然說。「媽媽，烏龜會叫呢？我一直以為烏龜是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