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5章 打架

這樣一想，吳大雄打電話給政府辦公室主任，說胃有點不舒服，不能喝酒了，晚飯就請辦公室主任好好招待那幾位客商。

招待他們吃好喝好。

放下電話，離下班還有一段時間，吳大雄沉吟了會兒，就撥打了吳晴姩的電話。

雖然吳母再三叮囑，不讓他打電話，可是他怎麼能不打呢？「姩姩？在哪兒呢？」

「在家。」

「姩姩你感冒了？」

「沒有。」

「沒有怎麼塞鼻子？」

「我沒塞鼻子！」

「那就是東方漸離欺負你了？」

吳晴姩抬頭看了看房門緊閉的主卧室，過了一會兒才說。「他也沒欺負我。」

「那你為什麼會塞鼻子？」

話題，又轉回塞鼻子這來了。

吳晴姩心裡積聚的話，很想找人傾訴，母親是不能和她說的，同事好友也不能說，說了丟臉，唯有父親，冷靜的父親，在父親面前說這些事，她不會覺得丟臉，在父親面前說這些事，父親也不會像母親那樣，暴跳著要去找顧安然的麻煩，父親只會幫她分析形勢，幫她出主意。

吳晴姩進了房間。「爸爸，我今天和人打架了。」

和人打架？吳晴姩一直都是乖乖女啊，怎麼會和人打架？難怪老伴會說，女兒被東方漸離打了耳光，吳父定了定神，才問。「姩姩，你和誰打架了？」

吳晴姩說。「我和一位女同事打架了。」

「我姩姩這樣乖巧的孩子，一定是那女同事很蠻橫，逼得你和她打架的吧？」

吳晴姩愣了一下，確實，她一直都是乖巧的孩子，可是今天，她真的不是。「是……我先動的手。」

「你？！」

「是啊，是我，我實在看不慣東方漸離對她好，我那個時候，喪失了理智，就打了她一巴掌，後來，她就還了我一巴掌。」

「姩姩，和你打架的女同事，是顧安然吧？」

「爸爸，你什麼都知道！」

是啊，吳大雄什麼都知道，他什麼都查得很清楚，誰讓這事關係到他寶貝女兒的終身幸福呢！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打架這事，是你錯了？」

吳晴姩有些頹然，她自我解嘲地笑一笑，「爸爸，你真是了解我。」頓了頓又說，「後來，我不忿挨了巴掌，就拿起桌子上的飯盤丟顧安然。」

「姩姩，這樣不好！」

「我知道，顧安然看我丟盤子，她也就學我的，朝我丟盤子了，我和她對丟，」

「這樣吧，今天晚上我請東方漸離來家吃飯，你向他道歉，你能做到吧？」

吳晴姩一聽吳大雄要請東方漸離來家吃飯，高興起來了，道歉又算得了什麼呢？連聲答應。「我能，我道歉。」

東方漸離微笑地看著吳晴姩。「在食堂里，你已經道過歉了，再三道歉，好像我得理不饒人一樣。」這個女孩子，有一點好處，就是不會像別的女孩那樣，對他自來熟，仗著身份見他就喊漸離哥，或是漸離大哥，她一直都喊他董事長，不管是在私人場合還是公共場所，這點，他比較喜歡。

除了顧安然，他喜歡和一切女人劃清界限。

吳母迫於女兒的心思，不敢對東方漸離甩臉色，否則東方漸離氣走了，女兒再跟她鬧，她吃不消，不過她也沒說話，免得因為心疼女兒，一時沒忍住，說出的話裡面帶刺，所以，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一語不發。

吃過飯，東方漸離看著吳大雄。「吳市長，您不是說，有事要和我商量嗎？」

吳大雄說。「我們去書房說。」

吳大雄和東方漸離在書房裡坐定，吳大雄就開口了。「漸離啊，上次政府的那項工程，你們公司中標的希望不大。」

東方漸離點了點頭，他和白素素分手，白素素和高成寧走到了一起，他就已經料到了今天的事情，不過，他不是那種會坐以待斃的人，這一次，是他大意了。

吳大雄原本，一直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那種人，東方漸離和高成寧父子鬥法，幾年來，他一直看在眼裡，兩不偏幫，但現在，家裡的小妮子看上了東方漸離，他就沒辦法像從前那樣淡定了，有些話，他真的忍不住。

東方漸離和吳大雄在書房裡密談了一會兒，就聽見了吳晴姩在敲門。「爸爸，我可以進來嗎？」

他們之間，也談得差不多了，吳大雄說。「進來吧。」

吳晴姩用托盤端了兩杯咖啡進來，「爸，我幫你泡了咖啡。」說是幫吳大雄泡的，但她還是最先端給了東方漸離，剩下的一杯，才端給了吳大雄。

吳大雄瞪了女兒一眼，他明明不喜歡喝咖啡的，平時，女兒給他泡的都是綠茶，今天卻泡咖啡！

這樣做為了什麼？還能為了什麼？不就是因為東方漸離喜歡喝咖啡嗎！這孩子，真是有了心儀的人，就不將他這個老爸放在眼裡了！

看看她現在，一雙眼直勾勾的，就只顧盯著東方漸離看！女大不中留啊！

吳大雄咳嗽一聲。

吳晴姩才緩過神來，知道自己有點過了，不好意思地看著吳大雄，掩飾地說。「爸，我泡的咖啡好喝吧？」

那神情，就是說爸爸你誇我吧，你誇我吧。

吳大雄笑一笑，呡一口在他眼裡和葯沒有區別的咖啡。「嗯，好喝，非常好喝，」他看著東方漸離。「漸離，我女兒的手藝還不錯吧？」

爸爸就是識趣！吳晴姩笑眯眯地轉過頭，看向東方漸離。

那父女倆個，都在等他的答案，東方漸離怎麼會說不好，不過是真的不錯，都快趕得上小米的水平了。

小米，東方漸離想到今天下班的時候，小米腳步匆匆地離開了辦公室，她和他擦肩而過，她都沒注意到他。

於小米，他這輩子，註定是路人了吧？

小米說，讓她找個好女人，好好地相處，眼前的吳晴姩其實不錯的，算是一個好女人，儘管她和安然打架了，儘管她先打了顧安然一個耳光，儘管他知道這事的瞬間，有打回她的衝動，但他知道，她還是不錯的。

就這樣吧，聽小米的話，和這個眼巴巴望著他的女人，嘗試開始。

小米知道后，看他的眼神，就一定會是那種安心的眼神了，他現在，只希望她安心，希望她幸福，她安心幸福了，他也會安心幸福的。

他望著吳晴姩微笑。「很不錯。」

他這樣的笑容，分明多了一點什麼，是一點點柔情吧？

吳晴姩也笑了，她的世界，一霎間春暖花開。

唐徵明趕到家的時候，顧安然還沒睡，正迷迷糊糊地躺在客廳的沙發里，看見唐徵明了，她連忙站起來，只是唐徵明的形象，令她有些愣怔。

唐徵明身上，還穿著野戰的服裝，上面，儘是泥污和灰塵，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汗餿味，還有他的臉，英俊的臉上，一道一道的，都是油彩。「你這是？」

「我剛訓練回來，聽到你的留言，都沒時間洗澡，就趕著做那些事，做完了，便開車往回趕了，」唐徵明說。「我得先洗個澡。」

幾分鐘之後，唐徵明從浴室出來了，對顧安然說。「我想現在去醫院。」

「這麼晚去醫院？」顧安然說。「媽媽和豆豆肯定都睡了，你去吵醒了他們不好。」

雖然這兩年唐父的身體不好了，可是在唐徵明的印象中，唐父一直都是屹立不倒的形象，突然就得了腦溢血，突然就住了院，饒是唐徵明冷靜，此時也是心亂如麻，失去了分寸。「我就想去看看老爺子。」

顧安然繼續勸解。「你也不是醫生，看一看他就能把他看好的，你還是先休息，明天早上再去好了。」

唐徵明擰眉看向顧安然。

她和父親，從來沒有多少父女親情，但她和兒子，她忽然就體會到了唐徵明對唐父的感情，體會到了唐徵明為什麼執意要去醫院，顧安然說。「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一個人去就可以。」

「我來開車。」

唐徵明沒有拒絕。

顧安然開車和唐徵明一起，來到了醫院。

到了門口，唐徵明輕擰門鎖，門開了，他回頭對身後的顧安然說。「走路輕一點。」

顧安然點了點頭，她穿的是半跟的休閑皮鞋，但她走路向來用力，剛才在寂靜的走廊里，只聽見她篤篤的腳步聲了。

顧安然跟在唐徵明的身後，進了重症監護室外面的套房，昏暗的燈光下，唐徵明和顧安然都看見，唐母和唐豆豆躺在一張床上，睡著了。

唐徵明默默地看著唐豆豆，說實在的，他真的想給她一記耳光！好一會兒，他才繼續朝前走去，一直走到重症監護室的玻璃窗前面。

裡面也一樣，有著柔和的燈光，唐徵明可以看清唐父的臉，唐父的臉色並不好，也是病著的人，臉色能好到哪裡去呢？

見他一直都站著，顧安然靜默地推了推唐徵明。

唐徵明轉身，和顧安然一起退出了病房。

此刻，白子厚正趴在邱振紅的身上。

他有些心亂，心亂的時候，他就喜歡和邱振紅鬼混打發時間，

上午在醫院裡，他聽了唐母的話，原本垂頭喪氣的他，立刻就覺得有了希望，唐豆豆想離婚，唐母這分明是不同意的啊，只要唐母不同意，只要唐豆豆不將真實情況捅出來，他篤定，和唐豆豆，這婚十有八九就離不成。

只是，唐豆豆會不把那事的來龍去脈說出來嗎？

他覺得目前唐豆豆是不會說的，但以後呢？以後可說不好。

目前的狀況，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一整天他都心下惴惴地，胡思亂想，為了阻止自己胡想，他就去上班了，他這個班，和唐豆豆一樣，上得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的，反正東方漸離也不會說他，也沒人管他，他就是那拿工資吃閑飯的，上班只是影響其他人工作。

下午下班前，他接到了母親打過來的電話，要他回家吃飯。

回到家中，才發現父母和妹妹白素素都在。

坐下來還沒開始吃，白素素就說話了。「大哥，唐豆豆鬧成那樣，你有什麼打算？」

唐豆豆的醜聞掀開了，白素素挺高興的吧？白子厚就恨恨地掃了白素素一眼。「我能有什麼打算，不就這樣接著過下去嘛。」

白叢熙聽了兒子的話，啪地一下放下了筷子。「唐豆豆出了這樣丟臉的事情，你必須跟她離婚！」

白子厚笑一笑。「爸爸，我跟唐豆豆離婚的話，每年的經濟損失好幾百萬呢，那錢你補給我？」

白叢熙立刻就不吱聲了，他這裡都是拆了東牆補西牆，哪裡還有多餘的錢給白子厚？

白母本來還指望白叢熙能勸動白子厚離婚，沒想到白叢熙說了一句之後，就不說了，她心裡那個失望啊！介面說。「白子厚，如果你還是個血性的漢子，你就跟唐豆豆離婚……」

任白母引經據典、長篇大論，白子厚就是不鬆口，只管低頭吃飯。

白母實在受不了了，伸手就給了白子厚頭頂一個巴掌。「我說你這混球，是被戴綠帽子戴傻了吧？你還吃，你就知道吃，你老婆出了這樣的醜聞，你還吃得下去！」

白子厚沒想到一貫懦弱又十分縱容他的母親會打他，正在吃飯的他，手一松，碗就掉在了桌子上，他立刻站起來，話也不說，轉身就走。

白母拉著他的袖子。「我和你說話呢，你不許走！」

「我不走，不走坐在這裡等你打我嗎？！」白子厚甩開白母的手，離開了白家，離開白家之後，他回到和唐豆豆住的地東方，那地東方原本被唐豆豆摔得一塌糊塗，但現在他回來之後，發現變樣了，那些小的，細碎的爛東西，都不見了，只有大件的爛東西還在。

白子厚有些愣怔，白招弟怯怯地走上前來。「爸爸，你吃過飯了嗎？」

白子厚這才想起來，這一整天忙愁的，他竟然忘記了家裡還有個女兒！心裡，頓時升上來一股內疚。「招弟，你今天吃飯了沒？我是說早餐和中餐。」晚餐他現在就帶女兒出去吃！

白招弟點點頭，「吃過了，我用電磁爐熱了米飯，還煮了雞蛋，晚上我也煮了雞蛋。」只是沒有米飯。

白招弟還不會做別的菜，只會水煮米飯和雞蛋，平時中午唐豆豆和白子厚上班不在家，她要麼熱一熱前一天剩下的飯菜，如果沒有剩菜，她就像今天一樣做雞蛋煮飯，反正冰箱里雞蛋每天都有的，剩飯更是每天有。

剛來的那陣，她聽唐豆豆的，晚上洗碗的時候將剩飯倒掉了，結果到了第二天中午沒飯吃，她又不敢自作主張用電飯鍋做飯，主要是一個人的飯不好做，做多了剩到晚上，她擔心唐豆豆會打她罵她。

後來白子厚發了脾氣，唐豆豆不打她了，她還是不敢做，一直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