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膽色心智病變
「嫁過去,你也不過是個繼妃而已。若不是陛下賜婚,你連淮王的衣角都別想摸到。」
「淮王?」顧戚戚心裡一突,顧不上太多,她直接喝問道:「哪個淮王?」
「天下除了玉宵衣,還有第二個淮王嗎?你發燒把腦子也燒糊塗了嗎?」顧盈盈陰陽怪氣的說道。
乍一聽到那熟悉的名字,顧戚戚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是上天可憐她,還是上天玩弄她?
上輩子她求了一輩子都沒能如願以償的事情,在她已經沒了這心思后,像個玩笑一般擺在了她眼前。
見顧戚戚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顧盈盈以為自己的話起了效果,心下滿意,又道:「淮王對王妃情深義重,昔年得知王妃逝世,大病一場,病癒之後,他寧願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將王妃的骨灰迎回,同王妃冥婚。珠玉在前,你又是被陛下硬生生指婚過去的,大姐姐,妹妹說讓你找好姑子廟,可不是危言聳聽。」
冥婚?和誰冥婚?長公主死了么?
玉宵衣娶長公主,在皇都人眼裡,是佳偶天成,是郎才女貌。
便是長公主在婚前出了事,玉宵衣執意同她冥婚,也是他痴心一片,情深似海的證明。
只會在京中傳為佳話,又怎會冒天下之大不韙?
他沒娶長公主,又娶了誰?
顧戚戚完全沒有把事情聯想到自己身上,玉宵衣的絕情,讓她沒有底氣,也沒有膽子去這麼想。
顧戚戚的思緒亂成了一片麻,怎麼理都理不清。正是煩躁的時候,顧盈盈的嘴卻還沒個停,聒噪的像只麻雀。
煩躁之意油然而生,她抄起桌上的葯碗,朝顧盈盈砸去。
大病初癒,顧戚戚手上沒什麼力氣,但畢竟多年習武,準頭還是有的。
那葯碗,直直砸到顧盈盈額上,一整碗黑褐色的葯汁潑了她滿頭滿臉,染髒了她的新裙子,模樣好不狼狽。
葯碗落到地上摔了個粉碎,顧盈盈帶來的丫鬟都愣住了,聽到這聲響,她們才反應過來,一時間亂作一片,將顧盈盈團團圍住。
顧盈盈也沒料到這一出,神情十分錯愕,她居然被被這個向來沒聲沒息,軟弱窩囊的姐姐拿葯碗砸了!
「顧戚戚,你瘋了不成?」顧盈盈形容狼狽,氣的直哆嗦,「居然敢對我動手!今天,我要好好教教你什麼是安定伯府的規矩!」
說著,她一把掀開擋在自己面前的丫鬟。
「教我規矩?」
顧盈盈氣勢洶洶,眉眼裡透露著一股嬌縱的戾氣,看上去很是不好惹。
然而瞧著她,顧戚戚眼裡卻沒有半分畏懼,只笑了一聲,聲音里浸著涼意,「你哪來的臉面教我規矩?」
顧盈盈手臂高高揚起,衣袖下垂,露出雪白的腕子。聽到這話,卻忽然頓住了。
不期然,她腦中想起了昨日的那道聖旨。
「想起來了?」站在那裡,顧戚戚眼尾微微揚起,隱約帶著點涼涼的笑意,「就算只是個繼妃,但也是個正經的一品誥命。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顧盈盈聽了這話,臉色難看的緊。一個丫鬟當即湊了過來,在她耳旁說了幾句話。
「我是不能教訓你!」
顧盈盈臉色瞬間好轉,她看了一眼自己被葯湯染的亂七八糟的裙面,看向顧戚戚的眼光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但就算你是未來的一品誥命夫人,父母的訓誡,你膽敢不受?無緣無故毆打妹妹,你理虧!」
「我理虧?」顧戚戚還顧盈盈一聲冷笑,「瞧瞧你自個兒說的什麼話!當妹妹的,姐姐還沒有嫁出門,就奉勸姐姐先找好姑子廟。只砸你一身葯湯,已經是我手下留情了。」
顧盈盈氣的身子一顫,想出言反駁,卻說不出話來,臉色青一陣紅一陣。
「這事情,妹妹儘管往外說。我是被賜了婚的,不擔心日後前程。可妹妹你就不同了,若是這件事情被傳到府外去,不知哪家好人家,還膽子迎娶妹妹過門!」
顧戚戚瞧著顧盈盈,聲音里沒半點溫度。
「顧戚戚,你敢!」顧盈盈厲聲喝道,心裡卻是慌了。若這事兒真傳到外面,她也不用活了。
顧戚戚看著顧盈盈,忽而覺著有些好笑,「二小姐衣裙髒了,不便久留,送客!」
顧盈盈這番過來,污了衣裳,還得了逐客令,哪還有心情繼續待在這裡,恨恨的跺了一下腳,帶著丫鬟婆子們走了。
蔣婆子站在院子里,裡面的動靜聽的一清二楚,瞧見顧盈盈出來,忙不迭跪著縮在地上,一動不動。
等顧盈盈走了,她才慢慢站起身來,遲疑的朝門口走去。
畢竟是大病初癒,沒什麼精氣神,顧戚戚應對完顧盈盈,就覺得身子骨沒什麼力氣,一手撐著桌子才能站穩。
抬眼門口站著的蔣婆子,止不住咳嗽了幾聲,顧戚戚指了門前亂七八糟的一片,「把這些收拾了,再端碗葯來。」
蔣婆子再沒有之前的氣勢,像是見了貓的耗子,不敢有半分遲疑,大氣不敢出的拿來笤帚。
一邊掃地,她心裡一邊琢磨,這一場病,能把人的膽色心智都給病變了?以前的大小姐,可是萬萬不敢大聲對二小姐說一句話的。
等等,大小姐的轉變,是在接了聖旨暈倒后產生的,難不能她是覺得自己可以脫離安定伯府了?
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