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日久見人心
這時,老徐端著一盆蔬菜進了來,一眼看到桌子,大叫了一聲:「卧槽,你們是來吃飯還是來操家啊,看把我桌子給乾的。」
我哈哈一笑說:「徐總,今晚也沒啥客人,要不一起整兩杯?」
「別,我就是一開排檔的,可不是什麼總,還有,我坐上來整兩杯,到底算我請還是算你們請啊。」老徐其實也不老,也就三十多歲,只是相比於我們這個年紀老了一點罷了。
「老徐,你丫也忒摳了,成,算我請,你把該上的都上來,人也跟著一起來。」
「你們先吃著。」老徐瞅了一眼老把子胳膊上的傷,讓人遞了條毛巾來,「包包。」
「都別傻愣著了,動筷子唄。」我拉著老把子坐下來,跟他悶了一杯,說,「既然坐一桌子上,那就是自家兄弟,老把子,我們醜話說前頭,你是老江湖,這啤酒廣場能不能開得起來,還得看我們硬不硬,日後少不了有麻煩,能不能掙到錢我也不敢吹牛逼,掙了錢,大家都開心,掙不著或者是虧了,也特么別怨我。」
「這些個年,我特么風光過,也失意過,回頭再看,也沒交到朋友,你們哥幾個講義氣,我也想摻合摻合,至於掙不掙錢,最多也就像現在這樣唄。」老把子拿過酒瓶給自己滿上一杯,站起身來說:「哥幾個,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自罰一杯,我特么到底夠不夠處,咱們日久見人心。」
老把子一口把酒幹了,大仙翻著眼睛說:「跟你日個毛線啊。我這心胸沒仁仁那麼寬廣,但是他的決定就是我們的決定,你是兄弟,咱們就割頭交頸,要是玩兒虛的,到時候翻了臉,仁仁,你特么也別勸我。」
大仙也倒了一杯,跟老把子一碰:「咱也不搞歃血為盟那一套了,幹了。」
「血我有,現成的。」老把子就要解扎著胳膊的毛巾。
「卧槽,你意思是我也要干自己一刀?」鐵鎚嚷嚷了起來。
「你們幾個差不多了啊,別特么給自己找理由喝酒。」我趕緊把另外一瓶給收了起來,往司劍南面前一放,「保護好。」
幾杯酒下肚,老把子就融入到了我們的團隊之中,聊起啤酒廣場的事情來,老把子說:「拉客人的事情我幫不上忙,羅先凱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這個暫時不著急,我另外有事情交給你做。」我也沒說是什麼事,老把子也就沒有問。
我一拍司劍南的胳膊說:「賤男哥,該你表個態了。」
司劍南笑著說:「我跟K哥玩的,任務是送人過來,仁哥,看得出來,你這人講究,但K哥那邊正跟華子干著,等那邊的事情剷平了再說。」
我也沒強求:「要不要我幫忙?」
「你幫個嘰吧忙啊,就憑你們這幾個?」司劍南一點都不掩飾對我們的輕蔑,「人,我送到了,你把費用結了,我明兒一早就回去。」
「妥。回頭跟K哥說一聲,謝了。」其實我對老K還是挺好奇的,大仙跟他熟我知道,大仙跟我說過,老K是他的班長,八年裝甲步兵。讀初中的時候父母就離了婚,平時沒人管他,一直跟他那個混社會的舅舅一起混,很吃得開,初三的時候跟鄰校的孩子打架,家裡賠了不少錢,這事兒還沒鏟得平,他舅捅死人判了個無期,他爸擔心他走上他舅的老路,托關係把他送進了部隊。原本吧,部隊的洗禮應該讓他改邪歸正了,但有些事情還真不是你說退就退的。
扯得有點兒遠了,我更奇怪的是,他跟魏三是咋熟的,魏三是跟老春子混的,老春子混江湖也是二十年前,算起崛起的時間,也得十幾年前了,不知道他們之間怎麼能扯到一塊兒。
不過我跟他不是太熟,仗著的也是大仙跟他的關係,既然事情我幫不上忙,我也不吹這個牛逼。
快結束的時候,老徐才解了圍裙過來,酒瓶里只剩二三兩,我全倒給了他,說:「老徐,走一個。」
老徐抿了一小口,說:「項總,其實呢你的意思黃總已經跟我說過了,啤酒廣場的事情我得再考慮考慮。畢竟說的再好,現在那兒還是一塊空地,要人沒人,我們過去,總不能一天到晚互吃是吧?畫的大餅再好看,也填不了肚子。」
「老徐,這我不逼你,你說的對,但有一條,一旦我那邊成型了,你得第一時間遷過來。這十里鋪子高速公路一結束,生意就差不多了,跟自吃互吃沒啥區別。」我拍著老徐的手背說,「我也不坑你們,場地費的事情可以商量,咱們現在就是要把架子搭起來。」
老徐就說:「成,項總,你比黃總厚道。」
大仙一指老徐:「艹,不帶你這麼塌我面兒的,等你店遷過去,我吃你一年。」
晚上,在笑春閣開了兩間房,老把子一間,司劍南一間,我送司劍南回房,把兩萬塊錢點給了他,司劍南推脫著說:「多了,你拿回去一半。」
「我項仁從來不差事兒,拿著吧。」我點了根煙,說,「南哥,有個事問問你。」
司劍南笑了笑:「你是說周子明的事吧?那天我不在家,所以這事我沒趕得上,我聽K哥說了,有另外一伙人把周子明給劫了。K哥一直在打聽這事兒,有了點眉目,劫他的那兩人是對兄弟,一個叫張龍,一個叫張虎,在淚蒙那塊兒也算號人物,不過他們住在錫零浩特,隔著比較遠,K哥這邊正跟華子在呼河浩特鬥法,已經托錫零浩特那邊的朋友在打聽了,有什麼消息會第一時間給你信兒。」
我點了點頭:「上次去淚蒙,也沒能跟K哥好好喝兩杯,他的事情我也插不上手,真特么不好意思。」
「顧好你自己這攤吧,不早了,歇著吧。」司劍南今晚喝了不少,已經有點兒犯迷糊了。
出了他房間,一轉頭我就去了老把子的房間,老把子正躺在床上,兩眼看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啥事兒,見過進來,沖我笑了笑,坐了起來。
「老把子。」我話沒說完,老把子道,「叫我岑江吧,老把子聽著彆扭。」
我笑了笑:「咱倆也算不打不相識了,就是打得有點兒狠。你胳膊上的傷沒事吧?」
「自己剁的能有多大事兒?」
我哈哈一笑:「你狗日的是不是吃准我不會拿你怎麼樣?」
「我也是賭一把,你要是真想干我,要麼直接去淚蒙了,要麼就直接讓人把我處理了得了,幹嘛還磨磨嘰嘰地讓人把我送回來?你又不是那種亡命徒,所以我估摸著你也就是想親自K我一頓,像我們這樣兒的,挨頓收拾也沒啥大不了。」岑江倒是直爽,「至於說剁自己那一刀,我都看到那刀那麼快了,傻逼才會把胳膊剁下來。不過這一刀,我是真心的,我真沒想到你會就這麼一筆帶過了。」
我微微一笑:「江湖事江湖了,其實是賤男給了我一提醒,你說這人吧,干來干去是為了啥?光是要面子嗎?面子是掙來的,是需要支撐的,沒錢,就沒面子,再說了,我又不能弄死你,干你一回,除非把你干服了,不然你還得找我麻煩,我特么現在搞這個啤酒廣場,羅先凱、馬大炮的事情就夠我煩的了,我不想這個時候還要擔心著你再背後插我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