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馬大炮上門
正當我覺得一切順利,要好好大幹一場的時候,衝突終究還是來臨了。
月亮街拆遷的動作要比我想像中的快一些,年後拆遷,年前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實施了,土地丈量、房屋補償評估啥的也拉開了帷幕,而這無疑是坐實了月亮街拆遷的事實。
馬大炮有點兒坐不住了,要說以前他想拿啤酒廣場這塊地,是具備了戰略眼光,知道這塊地皮增值只是遲早的事情,但萬萬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在拆遷的消息傳來之前,他還能夠穩住勁兒,當拆遷正式開始了,他就忍不住了。
考慮到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哥幾個商量了一下,決定在啤酒廣場先開一家燒烤店,算是弄點兒人氣。鐵鎚和二杠子舉雙手贊成,這兩吃貨純粹就是覺得有個近點蹭吃蹭喝的地方。
「我的想法是我們自己做老闆。」我定了個調調,「不過我沒做過生意,大家想想誰來干。」
鐵鎚弱弱地說:「要不我試試?」
「你試個鎚子,讓你負責,全特么被你吃了。」大仙直接否決了。
二杠子還沒開口,我直接道:「你閉了。」
二杠子一縮脖子不吱聲了,吳欣嚇了一跳:「別,別,別看我。」
我嘿嘿一笑,說:「你要是不肯干,你推薦個人選。」
「你大爺。」吳欣急眼了,直接撂挑子,「我推薦大仙。」
大仙摸了摸長起來的山羊鬍子說:「我倒是有個人選。」
當吳欣聽到這個人選是成蔭的時候,像是被人捅了屁股似的跳了起來:「你大大大爺,不行。」
「成蔭跟你啥關係?」我問了一句。
吳欣一愣:「沒啥關係。」
「沒啥關係,讓她來開店關你屁事。」我一句話把吳欣堵死,讓大仙馬上打電話給成蔭,成蔭先是問了聲吳欣在不在,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立馬錶示今晚一定趕到。
吳欣咬牙切齒地詛咒我們,我們當他不存在,當然,光成蔭一個人還不行,大仙蔫壞地說:「老鬼,咱們這段時間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多少也得盡點力量吧,哥幾個,你們覺得呢?」
誰也沒有異議,於是大仙說:「所以我們一致推選吳欣在燒烤鋪里打工。」
吳欣悲憤欲絕,指著我們漲紅著臉說:「你們……你們都是混蛋。」
「你才知道啊。」鐵鎚神補刀,說,「我也打下手,做個服務員吧。」
「這個可以有。」我早有想法,說,「其他的人就別想著偷懶了,我另外有人選了。」
阿良的老婆孩子來了有段時間了,一直安排在祥春大酒店的后廚,我問過幾次在那邊怎麼樣,她都說挺好,後來有一次是他兒子邵兵打電話給我,說蘇英老是被廚師欺負,都哭了好幾回了。
我聽著就挺難受,只是那廚師畢竟是老春子那邊的人,我也不好多說什麼,打算讓蘇英過來幫忙,等攤子上正軌了,到時候再轉給她,至於成蔭會不會有意見,我根本沒考慮,人家的目的是吳欣,才不在乎這麼個攤位。
當晚成蔭趕到,很快就確定了下來,吳欣一個屁都沒敢放。第二天一早,兵分兩路,一路去幫忙購買燒烤攤的一堆家什用品,吳欣為了躲著成蔭,自告奮勇地去遙城接蘇英母子倆過來。
燒烤攤不是什麼技術活兒,一幫人等弄板房的弄板房,弄架子的弄架子,忙得熱火朝天,很快木炭特有的氣味就飄蕩了開來。讓我意外的是,邵兵烤的一手好串兒,味道叫一個香,鐵鎚吃得滿嘴冒油,硬是要做邵兵乾爹,眾人起鬨,乾脆今晚就在這兒樂一樂,既算是開業大吉,又為鐵鎚做爹慶祝。
鐵鎚一激動,向我借了兩千塊錢,包了個紅包,不過他說這錢不還了,搞得我很鬱悶。
覺得今晚挺值得高興,乾脆打電話給劉添丁和唐慧,讓他們倆也過了來。
劉添丁有點兒憔悴,一副死不啦嘰的樣子,私底下一問唐慧,才知道前兩天他那個腦癱兒子到底沒捱到過年,走了。
我拍著劉添丁的肩膀說:「劉哥,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其實對他對於,未嘗不是個解脫,盡人事聽天命,這麼多年,你也沒虧薄他,不枉他來人世間走一回。干一個,這事兒就翻篇了。」
劉添丁抹了一把眼睛,一仰脖子幹了。
這時,就聽到一陣腳步聲走過來,鐵鎚蹭地就站了起來,我扭頭一看,是馬大炮過了來。
我向他身後看了看,就他一人,看樣兒也不像鬧事的。
馬大炮左右一掃眼兒,笑著說:「喲,下午還沒看到呢,這是開業大吉啊,我能隨個份子不?」
大仙翻了一下眼睛,我是伸手不打笑臉人,笑著道:「自己人在一起搞著玩,隨什麼份子啊,炮哥,要不來兩串嘗嘗?」
「妥。」馬大炮梳著大背頭,身上披一毛大衣,大喇喇地坐到了棚子里,向外看了一眼說,「項總,這搞得也太嘰吧寒磣了,環境不行,客人能來不?你這生意經也不咋的啊。」
我笑了笑:「炮哥,這就是我小打小鬧搞著玩,好不好就圖個樂唄。」
「項總,我來呢,也不是跟你瞎扯蛋,直說吧,我想要這塊地,你出個價。」馬大炮鞋底子搓著一塊碎石頭,都不看我一眼,低著頭說。
「炮哥,你沒喝酒吧?咋醉了呢?」我臉上仍然帶著笑,「兒子再丑,也捨不得賣啊。」
馬大炮這才抬起頭,搓了搓手腕上的粗金鐲子說:「項仁,我一個人來,代表了我的誠意。」
「那你要光著屁股來,誠意會不會更足昂?」我嘲諷了一句,扭頭向正在燒烤的邵兵喊道,「兵子,來兩串豬腰子給炮哥補補。」
馬大炮站了起來,踢了一腳地上的石頭說:「給臉你不要是吧?」
「你能怎麼我呢?」我淡淡道,「哥幾個別的沒有,就特么渾身是膽,你要想掰扯掰扯,哥幾個滿足你,成不?」
馬大炮指了指我:「成,那咱們就掰扯掰扯。」
「我去泥馬的,跟佬子裝什麼大尾巴狼呢。」二杠子就是典型的資深街道流氓,早就看不慣馬大炮那套裝逼的動作了,一個箭步就沖了過來,往馬大炮面前一杵,用壯大的胸肌頂了馬大炮胸口一下,「艹泥馬勒個鼻的,你要掰扯啊?社會大哥啊,那特么別走啊,現在就掰扯掰扯唄,佬子一個人跟你弄,拿刀對砍成不?」
二杠子一扭頭:「刀來!」
「滾一邊去。」大仙推開他,雙手插兜走到馬大炮面前,「你一個人來叫陣,也算是條小牛逼了,你放心,今兒個我們不會動你,但必須得跟你說,哥幾個很護食,就這麼一口吃的,你要真搶我們這口食,不但要有個好胃,更得有口鋼牙。」
馬大炮嘿嘿一笑:「行,行,有你的,多少年沒有人跟我這麼說話了。」
「還特么裝啊,李義超怎麼干你的,還沒點逼數啊。」我在馬大炮的肩膀上撣了撣,「走了,別特么影響我們擼串成不?」
馬大炮手指在我們幾個的臉上一一點過,然後扭過頭就走了。
「真特么傻逼。」二杠子吐了一口老痰,鐵鎚驚為天人,「卧槽,杠子,你得多大火啊,這一口痰吐的,火星子都干出來了。」
二杠子正要再吹兩句牛逼,被大仙一個爆栗干跳了起來,捂著頭叫屈:「哥!」
「別特么得瑟,沒輪到你呢。」大仙罵了一聲,我微微一笑,大仙是擔心他出事,看樣子,他也是承認了二丫跟二杠子的關係,便說,「等事情辦妥了,讓二丫也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