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見死要救
進了蔣孝忠的辦公室,裡面暖氣一直開著,蔣孝忠泡了兩杯茶,又讓一姑娘給端了一果盤,自個兒從外面把門帶上了,老春子收起了笑臉子說:「你咋來了?」
「你手機信號不好,只能當面向你彙報工作了唄。」我端茶抿了一口說,「今晚的事兒你別說你不知道啊。」
「我知道個嘰吧。」老春子罵了一句,「跟我玩曬臉呢?一進來就掛著這張逼臉。」
「不掛不行啊。」我搓了搓腮幫子說,「看到大仙那張臉了不,今晚被干出來的,以後出門臉上都特么掛著張逼了。」
老春子沉默了一下說:「下次去韓城順便整個形吧。實在不行,這裡的姑娘每晚輪流陪他吧。」
我不再廢話,說:「為了那地的事,馬大炮今晚跟我們幹起來了,我們都是小傷,雖然我們占著理兒,但也不想太較真,馬大炮他們在地方上有點兒能量,我們拖得起,啤酒廣場那兒拖不起。」
「怕了?」老春子捧著茶杯焐著手說。
「是怕了。」我也不裝逼,「聽說馬大炮背後站著的叫張亮,在津江算個角兒,起碼跟魏三是一個段位的,不怕成嗎?我們一共就五個人,因為干馬大炮,欣兒已經跑路了,剩下的又不是四大金剛四大神獸,沒辦法啊,只能來向你求人了。」
老春子摸著下巴殼子說:「我特么也沒有人啊。」
「南哥呢?」
「你這事兒要是早發生兩天還行,可是現在,你南哥已經到芸蘭了。」老春子嘬著牙花子說,「不信啊,你打電話給他。」
「就靠蔣孝忠,他能護得住你?」我抬頭問了一句。
「護?太平盛世的,護個毛線啊護。」
我嘴唇子哆嗦了一下,這牛逼吹的,眼都不帶眨的啊。
「那你覺得我們四個跟魏三杠一下,不說勝面了,會不會死得太難看?」
「魏三以前跟過我,跟我也是朋友,但現在,我只是一個普通老頭兒,魏三也未必聽我的。」老春子抿口茶之後,放下茶杯,「小項,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干唄。」
我笑了笑:「這哪能呢,其實呢,今晚回來是想看看我家老項,順便跟你嘮嘮,你要是能幫就幫一把,幫不了我也不希望,總不能真讓你這一把老骨頭的扛著片刀去砍人,我再想辦法。」
「嗯,辦法總比困難多,動動腦筋對大腦有好處。」
「你這腦筋動得也不少啊。」我呵呵了一聲,說,「成,我走了。」
老春子也沒拉我,在我背後問了一句:「你有啥好法子不?」
「有啊。」我停下腳步,半轉身,給老春子一個側臉,「干不過就逃唄,花的是你的錢,你都不心疼我心疼個啥,大不了把地讓給人家,我再謀生路。」
「卧槽。」老春子嘟囔了一句,說,「我特么也不能看著你們以蛋擊石啊,我打個電話。」
當著我的面,老春子打了個電話給魏三:「三兒,小項今晚把馬大炮給幹了個半死不活,估計張亮要站出來,小項他們幾個夠嗆扛得住,你給他準備點兒人,要生猛的,面孔也要生一點的,幫幫他們。」
「我聽說這事兒了,我這邊問題不大,但就是有一條,我的人露面了,這事兒的性質就不一樣了。」
「要不怎麼讓你弄幾生面孔呢。性質的事不談,事照事辦,咱也不怕事大是吧?就這麼滴了,掛。」老春子收了電話,看著我說,「現在托底了?」
我笑了笑:「我就說你不會見死不救。」
老春子也是一笑:「以後別特么搞突然襲擊,後面有我托底呢。」
「你不託底也不行啊,是不?」我一語雙關。
老春子看著我,半晌才一笑說:「小項,你很聰明,我跟你說昂,跑江湖,免不了打打殺殺,但兵不血刃才是正道。」
我點了點頭,問:「那現在如果有十個人拿片刀堵你門口了咋辦?用意念幹掉他們?」
「傻不啦嘰的,光靠狠確實可以快速上位,但是死得也快,明白不?」老春子罵了一句,伸出兩拳頭來,「咱們要一手硬一手陰,現在已經不是靠一招闖天下的時候了。凡事多動動腦筋,才能走得遠,走得安全。」
這個我覺得老春子說的對,我接受。摟著老春子的肩膀說:「八卦一下。」
老春子板著臉說:「免了。」
「好吧,你對三哥放心,三哥對他的人放心,可是我不放心,其實我是想向你借另外一個人的。」
老春子奇道:「誰?」
「李義超啊。」
老春子的臉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說:「這個人確實很猛,那時候還是個小崽子呢,不過呢,他不是我的人。」
「他是蕭笑笑的人是吧?」我拿起果盤裡的桔子剝著,「蕭笑笑不也是你的人嗎?你還叫不動?」
老春子眼睛猛地一瞪:「小項,有些東西還不是特么你現在碰的時候!」
「別跟個刺蝟似的,一提就炸刺。幹嘛,想拿眼珠子瞪死我啊?」老春子凶起來的時候,還真特么有點兒怕人,我趕緊解釋了一下,「碰上李義超,是個意外。」
把那晚住笑春閣遇上的事情說了,尤其是馬大炮被李義超碾壓的事情我濃墨重彩,老春子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這逼養的就是條狼,護主的很。」
「春哥,給我說說他的事唄。」像我這種底層人物,最羨慕的就是忒牛逼的人,李義超在我心裡就是個牛逼到拉風的人物。
「求我的時候嘴就甜了是吧?想知道他的事,你自己問他啊。」老春子賣起了關子,我只能用白眼對他。
老春子拍著我的肩膀說:「小項,你不比他差,好好走著。走,樂呵去。」
「別了,我特么淌了那麼多血,又趕了一夜的車,困死了,我得去睡覺去。」
跟老春子的交流,我沒扯上岳守國,老春子不但是老江湖,更是人精,一旦漏一點跟岳守國之間的關係,老春子估計就不會出手了。
現在的局面是,柳超明領導著的柳向東一派,岳守國一派,暫時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別的力量,然後是老春子一派,以及最最弱雞的F4一派。
柳超明心裡怎麼想我不知道,但是岳守國希望通過我把事挑起來,老春子估計也在下一盤很大的棋,我不知道我在這盤棋里是個什麼樣的角色,他還有沒有其他的後手,但真幹起來,炮灰是妥妥的,所以既然要把水搞渾,那就搞得徹底一些,只有混戰,我們才能有機會!
就在一包房裡睡了一宿,一覺醒來神清氣爽,先打了個電話給鐵鎚,這一夜也挺安生,我這才揉著眼睛起來,老春子早就走了,看到一值班丫頭,正是昨晚端果盤那位,認得我,笑著跟我打了個招呼,我問她:「我朋友呢?」
「就是丑到絕境的那位嗎?也在包房裡睡覺呢。」
「你帶我找他。」
另外一包房裡,大仙已經醒了,兩隻手全身上下地揉著,一看到我就說:「老鬼,我特么咋全身酸疼呢?」
「你多久沒幹架了?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我胳膊腿兒也都酸著呢。」昨晚跟羅先凱乾的那一架,中後期基本都是在用腿,不酸疼就特么奇怪了。
那丫頭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大仙問她:「你笑啥呢?」
「昨天晚上你喝多了,非說自己是奧特曼,跟門口石獅子打了半個多小時……」
我一開始還不信,等我們走出KTV,看到那石獅子上的斑斑血跡,再看大仙近乎骨折的手,我無語地罵了一句:「你特么昨晚到底喝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