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祖宗都看不下去了

虛無縹緲的環境中。

一個蒼老聲音在耳邊響起，「華銳楓，華銳楓！」

華銳楓掙扎著答應，「誰在叫我？」

蒼老聲音應道：「我是你祖宗！」

華銳楓立即怒了，「我才是你祖宗！」

「哎呀呀！」蒼老聲音被氣著了，「你個孽孫，反了你了，連自己的老祖宗都不認？」

華銳楓環顧左右，什麼也看不到，眼前一片白茫茫，也分不清是虛是幻，「這是在哪兒？」

蒼老聲音道：「虛幻之中！」

華銳楓疑問，「我這是在做夢？」

蒼老聲音道：「比夢又真實那麼一丟丟。」

華銳楓仍然疑問，「你真的是我祖宗？」

蒼老聲音道：「我一千多歲的人了，我會騙你？」

華銳楓還是很疑惑，「那你不好好的在地下安息，冒出來幹嘛？」

蒼老聲音被問著了，似乎不知該怎麼回答，又或許是被氣得無語。

華銳楓等了半天沒見對方吱聲，不由催問，「說話啊！」

蒼老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十分生氣的道：「你以為我想出來啊？我這縷意識寄存在木牌上已經上千年了，只有華家子孫的血脈才能激活它，可是這麼多代子孫，往木牌上淌血的也不在少數，我通通都忍了，愣是不被激活。」

「那你今天怎麼不忍了呢？」華銳楓疑惑的問，隨即就道：「我明白了，老祖宗，你是看我爸有難，終於忍不住顯靈了是不是，難道……你要借我十萬塊錢？」

老祖宗：「我借你個鎚子！」

華銳楓抱著一線希望弱聲問，「黃金的那種？」

「我——」老祖宗被氣得不行了，唉唉的嘆氣，「我現在後悔自己冒出來了。」

華銳楓道：「那您老到底為什麼要出來？」

老祖宗怒道：「還不是因為看不過眼，我華家那麼多代人，就沒有像你這麼窩囊，被人啪啪打臉還學狗叫的。別人家是祖墳冒青煙，我是被你這個孽孫活活氣出來的。」

華銳楓慚愧的道：「老祖宗，我也不想，可我有什麼辦法，我不去求別人，我爸就會死，我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爸死嗎？」

老祖宗嘆氣道：「孽孫啊，你是我們華家二十幾代血脈之中，最為善良忠厚的一個，可有的時候，成也善良，敗也善良，想要做一個善良的人，必須得有足夠大的本事，你屁本事沒有，充哪門子的善人呢？」

華銳楓訕訕的道：「我，我也不知道。我以後……」

老祖宗還是唉聲嘆氣道：「你還是別以後了，江山易改，稟性難移，你見過不吃屎的狗嗎？」

華銳楓忙道：「見過啊，我以前養的那條二哈就不吃。」

老祖宗怒道：「那是你從不給它吃罷了。」

華銳楓：「……」

老祖宗道：「行了，我這次冒出來，並不是來跟你爭狗到底吃不吃屎的。我是來防止你以後再被人打臉，丟我華家臉面的。」

華銳楓悶悶的問，「老祖宗，你要給我個面罩？」

「我給你個……」老祖宗罵著嘆氣道：「你再不好好說話，我走了哈，再不管你這個孽孫了。」

華銳楓道：「老祖宗，你到底要給我什麼？」

老祖宗道：「我要傳你我的畢生所學……」

華銳楓悶悶的問：「四書五經，琴棋書畫嗎？這些不等吃不等喝的沒什麼用吧！」

老祖宗怒吼，「再打岔，我屎都不傳你！」

華銳楓道：「好吧！」

老祖宗緩了口氣才道：「我要傳你醫學，玄學，武術，內功……嗯，我把我最後這口氣也傳給你。」

華銳楓忙道：「不，老祖宗，你那口氣還是留著吧！」

老祖宗道：「我留著幹嘛，給你了。反正我以後也用不著了。」

華銳楓又道：「不不不，老祖宗，你還是留著吧，萬一你有口臭呢？」

老祖宗忍不住大吼道：「此口氣非彼口氣，是內氣，內氣懂不懂，你個傻缺！」

華銳楓悶悶的道：「老祖宗，我就是不懂才問的嘛？你別總是生氣啊，萬一氣壞了身體怎麼辦？」

老祖宗沒好氣的道：「我還有個屁身體啊，我就剩最後這一縷意識以及一口氣，出來了就會消散，以後這個世界再沒有我的存在了！」

華銳楓更鬱悶了，「這還一次性的啊，太塑料了吧！」

老祖宗沒聲了。

華銳楓等了半天，又不見他說話，「老祖宗，你說話啊！」

老祖宗道：「我真的不想跟你說話。」

華銳楓道：「可是你剛剛還說要傳我畢生所學呢！」

「對哦，我差點被你個孽孫繞糊塗了！」老祖宗這才想起正事似的，「我傳你畢生所學之前，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華銳楓道：「你說！」

老祖宗道：「你既然要做一個善良的人，那你就永遠給我善良下去，從此以後救死扶傷，打抱不平，鋤強扶弱，樂善好施，廣結……」

華銳楓打斷他道：「老祖宗，你說的這些，只要我有本事，我肯定會做的。」

老祖宗道：「可你有本事嗎？」

華銳楓訕訕的道：「沒有！」

老祖宗道：「我這就給你本事，但你要發毒誓，一定會遵守！」

華銳楓覺得發這個毒誓真沒必要，因為他一直都照著這樣的品行做人，但老祖宗既然要求了，他就發了一個。

只是發完之後，等了半天，還是沒見老祖宗給什麼本事，不由疑問：「老祖宗，你說的本事呢？」

老祖宗惡狠狠的道：「馬上就來，保證撐不死你！」

華銳楓還來不及消化老人的話，腦袋裡突然湧入了無數醫學，玄學，武術，內氣等等知識……信息量太大了，似乎要把他的腦袋撐爆炸似的，劇烈的疼痛弄得他慘叫一聲，捂著腦袋張開了眼睛。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條暗巷裡面，嘴裡還有血腥的味道。

剛才是怎麼了？

做夢了嗎？

華銳楓思索間又發現那並不是夢，因為腦袋裡面真的多了數之不清的各種知識，而且腹部還有一團暖暖的東西，顯然就是那個老祖宗說的那口氣。

華銳楓想要坐起來，結果發現全身疼痛欲裂，仔細感覺一下，發現自己的兩根肋骨被打斷了，慶幸的是沒有錯位，身上軟組織打擊傷無數，肝脾也有輕微出血！

無法坐起來的他，只能按照老祖宗說的練氣方法，開始嘗試著運轉腹部的那團氣。

氣息隨著他的催動，真的緩緩運轉起來，透達四肢百骸，五臟六腑，在身體內流轉一圈后又回到了腹部，可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再感覺疼痛了，精神與體力也從所未有的好！

華銳楓嘗試著從地上起來，以為會很艱難，誰知一下就彈起來了，身輕如燕，而且渾身上下都充滿力量。

精力充沛的身體，讓他感覺無比的自信，一掃過去的陰鬱，同時又很疑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只是看看時間，發現已經過了中午，他就什麼都來不及想了，趕緊的前往醫院！

然而就算他緊趕慢趕，最終還是慢了一步，當他來到醫院危重病房的時候，看到醫生護士正在撤父親華輝身上的管子，同時還要將一塊白布蓋到父親的臉上。

華銳楓見狀大驚失色，趕緊的撲了上去。

「哎，你幹什麼？」一名護士見狀急忙叫喊起來。

「他是病人家屬！」另一名護士見過華銳楓，這就解釋一句。

「林先生，我都說讓你中午之前就得把錢交上，你偏不聽，現在好了吧！你父親已經走了！」醫生惋惜的埋怨起來。

華銳楓什麼也聽不進去，眼眶發紅的撫著父親的手，聲音哽咽的喊道：「爸，爸！」

正悲痛欲絕之際，他發現父親的手還是暖的，於是趕緊的循著父親的手摸到尺關寸的脈博部位。

沒有博動！

父親，真的走了！

華銳楓無法控制心中的悲傷，正要放聲痛哭之際，突然又感覺父親的脈博輕動了一下。

不是錯覺，絕對不是！

儘管是微不可聞的很輕很輕一下，但華銳楓確確實實是感覺到了。

搜羅一下腦中被灌入的醫學知識，華銳楓立即有了主意，趕緊一把掀開蓋在父親身上的白布，然後又一把扯開了父親身上的衣服。

醫生護士原本是稟著人道主義，準備退出去，讓父子倆最後團聚一下的，可還沒出去就發現華銳楓似乎瘋了的舉動。

醫生忙喝道：「林先生，你這是幹什麼？」

旁邊的護士也跟著叫道：「你父親已經走了，接受事實吧！」

另一個護士也勸道：「別折騰了，讓他好好安息吧！」

華銳楓卻是不管不顧，扯開了父親的衣服后，這就伸出雙指，運起內氣，往父親的胸膛點去。

老祖宗傳授的醫術中對於人體穴位有詳細說明：人的身上總共有720個穴位，醫用402個，其中要害穴位有108個，有活穴和死穴之分，不致死的穴為72個，致命為36個。

除了各個穴位的詳細作用之外，還有一整套完整的點穴手法，其中有一個九轉還魂點穴法，就是專門救治生機未絕的腦出血病患，但必須配合著內氣才能起作用。

膻中穴，巨闕穴，鳩尾穴，期門穴，章門穴……華銳楓一口氣點了十八個穴位，而且通通都是死穴！

他並不知道這麼個點法到底能不能救父親，可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別無選擇，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哎哎！」醫生見他在死者身上亂點不絕，忙叫了起來，「你這樣到底是在幹什麼？」

護士也跟著罵道：「你是不是神經病啊？你爸已經死了，」

另一個護士也跟著罵，「你這樣搞屬於侮辱屍體，犯法的！」

一通亂七八糟的指責聲中，氣力有些不繼的華銳楓停了下來，緩緩深吸一口氣后便點到最後一個死穴上——百會穴！

這一指點下，原本直直的躺在床上的華輝突然胸膛挺動了一下。

正在指責漫罵的醫生護士被嚇了一跳，什麼情況，這是詐屍了嗎？

華銳楓趕緊伸出雙手，凝聚腹中最後的氣息，在父親的胸膛上來回揉撫起來，當他終於放開手的時候，只感覺一陣頭暈眼花，雙腿發軟，差點一頭栽倒在地，幸虧一手撐到床上才堪堪穩住。

床上躺著的華輝此時胸膛卻已經起伏了起來，原本是很久很久才起伏一下，然後漸漸的變快，最後就變得像正常人一樣的節奏！

最後的最後，送入醫院已經昏迷不醒的華輝竟然緩緩張開了眼睛。

一班醫生護士看得睜大了眼睛，見鬼了，真的見鬼了！

這人明明已經斷氣了，可是被他的兒子胡亂的點了幾下，然後又揉了揉胸膛，竟然就活過來了。

這，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啊！

然而事實就發生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