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原來是國慶公主的人
吃好了飯,這剝皮師來屋裡,「四皇子,這豢養的男人的皮,果真比女人的要好用,今日剝的這四長皮,比之前的都要好!」
趙琮掖這朝春閣,這三年來,都在不斷的豢養男人,這男人是當做女人來養的。每日里護膚沐浴,都是京城裡頭,按照這女子來弄的。這些男人入了朝春閣不知道要做些什麼,直到這剝皮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這樣豢養著自己,不單單是為了男扮女裝,還是為了自己身上這層皮。
男子到底是比女人剛烈,有的覺著太噁心了,情願毀掉周身這層皮囊,也不願意將自己這身皮囊就這樣白白的剝下來。但凡這種死了的,這剝皮師都會將這零零碎碎的皮囊給剝下來,一來是為了練練手,二來么,是剝下來,塗抹防腐的藥水后,便畫上一些花鳥,掛在這朝春閣裡頭,做裝飾用。畢竟這人皮做的畫紙,是不經用的,幾個月這牆面上掛著的人皮畫卷,都得重新換一次,換成新的,這樣反覆。
「給我留下一副,交給易容師,做成太子的模樣兒!」趙琮掖坐在桌子前,這修長的手,放在膝蓋上,左手拿著杯盞喝茶。
「四皇子,你是想扮成太子么?您和太子本來就十分相像,這人皮面具,我看是用不上的!」
趙琮掖面色一沉,這眼眸一勾,充滿了殺氣,若不是眼下,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剝皮師,就沖著他這一句沒上沒下的話,就要將他亂棍打死了扔到閣樓頂上,喂烏鴉的。
「是給你說了是我用?」趙琮掖薄唇啟開,這聲音里滿是凜冽和冰冷,這剝皮師一怔,緊忙雙手作揖,低垂著頭。
「那小的現在就去安排!」這剝皮師知道,自己和這朝春閣的媚兒一樣,甚至是和他手裡頭被剝皮的男人一樣的,在這金絲籠裡頭,待他登上寶座的那天,便是他們的死期,他是不可能活著離開這朝春閣的。
他這手藝好,剝下來的皮,平整光滑,關鍵是不容易有破損。剝皮后,這人還活著,渾身通透,周全的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面頰被剝了皮紅通通的,這人便如同鬼魅一般。
但是被剝了皮的人,是斷斷不會讓他活下去的。多半都是扔給了樓頂的烏鴉,讓它們分食這些人的血肉和骨髓。
這些烏鴉在朝春閣閣樓好些年了,有的早就已經死了,但是周而復始的孵化,這食肉的烏鴉,終究是一日比一日多的。個個兒肥碩,都是四皇子趙琮掖最愛的寵物。這些烏鴉吃飽喝足后,還幫著他收集各方的消息。
舉目天下,怕是只有他趙琮掖是用這烏鴉來收集傳訊的,其他人都是用信鴿。對於他來說,這烏鴉是黑暗裡的東西,這黑夜裡的力量才是最可怕的。
這剝皮師到了門口,媚兒沖他一笑:「把這剩下的皮,給我做雙鞋吧!這人皮鞋子穿習慣了,換成其他的,我穿不習慣!」
媚兒說完,踮起腳尖,邁著輕盈的腳步,一步一步走向趙琮掖。自打進了這朝春閣,她穿的便是人皮做的鞋子。說來這人皮鞋子也奇怪,穿著暖和,也軟得很,她這一雙玉腳比以前更叫嫩滑白皙了。趙琮掖每次來這朝春閣,二人云雨的時候,他這一雙修長的大手,就喜歡握著這腳踝,將這玉.足貼著他的面頰,瘋狂的抽.送起來。
「怎麼擰著臉,是我向剝皮師要了一雙鞋,你不高興了么?」媚兒順勢騎坐在趙琮掖身上,這一雙軟.玉一般的手,放在他肩頭,嬌嗔的問道。
「別說是一雙人皮鞋子,就算是人皮衣裳和人皮窗幔,我都是捨得的,你好生歇著吧,我回宮了!」趙琮掖道完,這媚兒便識趣的站了起來,乖乖的站在一旁,看著他穿衣準備離開。
跟著他一直到了門口,又嬌嗔的說了一句:「下次四皇子可得早一點兒來,這朝春閣里春光無限,沒了四皇子的陪伴,也是有些寡淡無味兒的!」
趙琮掖回頭,見她眸色乖巧,又充滿了幾分嫵媚嬌嗔,他想起來小時候,自己母妃也是這般,倚靠在自己宮內的門檻上,巴巴兒的目送父皇離去,走的時候,也會乖巧的來一句:「皇上,下次可得早一點兒來臣妾的寢宮,不要讓臣妾等得太著急了些!」
可是他代理朝政后,又怕自己的母妃干涉自己,便疏遠了自己的母妃,後來還降罪了自己的母妃。為的便是,讓今後,旁人沒有軟肋可以捏住自己,自己也沒有心軟的餘地。
「這京城裡頭,是春光無限,你若是願意,讓給你送葯的那丫頭,陪著你到京城裡轉一圈兒吧!」趙琮掖想起了自己的母妃,這心頭終究是軟了一絲,道完雙手放在身後,疾步離開了朝春閣。
這覓兒倚靠在門邊,望著這修長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自己的眼瞼裡頭,這櫻紅色的唇咧開,竟然充滿了一絲不屑來,慢慢兒的,收起了面頰上的笑靨來,眼眸輕佻,合上了閣樓的門,又到屋頂去,和那些烏鴉一塊兒玩兒了。
其實這些年,媚兒在這朝春閣像是金絲雀一般關著,但是她從未真的像她口中說的那樣,對外界一無所知。這屋頂的烏鴉,幾乎都成了她的烏鴉,其次才是四皇子趙琮掖的。她借用這些烏鴉,傳輸出去了多少消息,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她其實三年前,並非是這京郊紅怡樓里真正賣藝的藝女,而是國慶公主趙安雲身邊的人。潛在這紅怡樓里,不過是打探消息罷了。正巧,碰見了趙琮掖的侍衛,來這紅怡樓里選姑娘。就這樣,她便陰差陽錯的來到了朝春閣,來到了趙琮掖的身邊。
起初,這國慶公主趙安雲是想救她出來的,可她一連發現了趙琮掖的好些秘密,便索性留在了朝春閣裡頭,做國慶公主的細作。
原本她是武藝高強的,雖是女子,但是在這京城裡頭,還沒有幾個人是她的對手。可是,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份,她自己服了綠蘿散,這種葯是國慶公主去西天竺得來的,服下后,便探不出她的武功來,但是這葯也是極其傷身子的,今後,這媚兒都是不能生養的。
國慶公主對她有恩,遼國來犯的時候,救了她的家人,又一直照顧著她的家人,做她身邊的人,完全是她自願的。
若是真的出了這朝春閣,四皇子生性多疑,怕是就會覺著她一心想著外頭了。摸不清這四皇子到底什麼意思,媚兒還是不敢輕舉妄動。站在這閣樓上,知道自己身後站了人,就是每月里,給她毒藥的人。
「媚兒姑娘,這麼好的機會,怎麼還不準備準備!」
媚兒轉身,瞧著自己跟前兒站著的姑娘,這三年來,她好似每次出現在自己面前,都是穿的這一身兒衣裳,這髮髻和模樣兒也一模一樣,一點兒都沒有改變。
「姑娘讓我準備什麼?」
「難道,你就這樣出朝春閣么?這裡是京城,雖是民風開放,但是也還沒有開放到這種程度的,況且你這一雙玉足上頭,還穿著一雙人皮做的鞋!」
「姑娘放心,媚兒就在這朝春閣,沒有打算出去!」媚兒道完,挪動幾步身子,這一雙水眸,望著京城的繁華景象,這眼眸里倒是沒有一絲絲的波瀾,格外的平靜。
「你果真不想出去么?」
「姑娘不用試探我了,我對外頭沒有興趣。反倒是喜歡這朝春閣里,站在京城的最高處,俯瞰這繁華景象,怕是京城裡頭,沒有幾個人有這份兒殊榮!」媚兒一臉的平和恬靜,這身後的姑娘倒是有些吃驚。
媚兒知道,四皇子趙琮掖雖是讓她出去,但是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盯著,每次到這朝春閣來,方才那姑娘,便會稟報她都做了些什麼。就連平時無意間的一句自言自語,這姑娘都會一字不漏的稟報給趙琮掖。
只是利用烏鴉和國慶府邸聯絡這事兒,她這些年,倒是做得滴水不漏。每次都是這姑娘來給她送毒藥后便聯絡。因為這府邸的剝皮師還有其他人,都要服用這毒藥。趙琮掖用人,從來都不是真正的相信的,只有服了他秘制的毒藥,他才能放心,就像這府邸豢養的死侍一般。他從來,都只相信他自己。
趁著送葯的嫌隙時間,她便到閣樓屋頂去,將自己知道的,全部穿到國慶府邸去。她掩蓋了只高超的武藝,每次嗖的一下,翻到這閣樓,這朝春閣的人,是都不會察覺出來的。
這樣反反覆復已經三年了,媚兒知道,這事兒遲早是有暴露的一天。她早就做好了準備,為了國慶公主死,她是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
這些年,和趙琮掖雲雨,起初她還覺著噁心,慢慢兒的,也麻木了,久而久之,她好似真的有些習慣這朝春閣看似平靜的日子了。現在,她能清楚這趙琮掖的每一寸地方,所帶來的反應,不過她自己知道,都是為了能活下去,傳遞消息,她這心頭,是沒有半分男女情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