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冷血

「我討厭你！」

葉西西扔下一句轉身就跑，她這一動，蘇謹安就看見了她衣領里露出的一條項鏈，末端一顆晶瑩剔透的扣子。

這扣子，怎麼會在她這裡？

蘇謹安還沒來得及追問，葉西西小小的身子就消失在白玉蘭的樹影里。

扣子，葉西西……

回到蘇家，周媽立刻迎了上來，接過了蘇謹安脫下的外套。

「您這手上怎麼？」周媽眼尖，看見了蘇謹安手背上幾道淺淺的印子。

「無礙。」蘇謹安摘下了腕錶和領帶，一併交給了周媽，低頭看見自己手上的咬痕，蘇謹安臉上帶了不自知的笑意，「一隻小野貓咬的。」

「野貓？那不行，萬一是流浪貓身上有細菌，沒打疫苗的也很危險……」

周媽有些著急，蘇謹安急忙打斷了她：

「夫人呢？」

「在裡面呢，臉色不太好，你進去要多注意才行。」周媽這才想起正事，急忙壓低了聲音。

蘇謹安點點頭，換了鞋就進去了。

沈淑儀端坐在沙發上，放下手裡的青瓷茶盞，聲音溫軟柔和，卻是落地有聲。

「謹安，葉家的婚約不能退。」

「你有婚約在身，怎麼能做出這種有辱門風的事情來，那女孩子還是你未婚妻的姐姐，鬧得滿城皆知成何體統。」

沈淑儀說的是葉西西。

她語氣里雖是指責，可是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一如平日里那般雍容華貴，淡然優雅。

蘇謹安不急不緩地給她的咖啡里加了糖，從容不迫。

「母親既然覺得是醜聞，不如解除婚約。」

「和葉家的婚約是你爺爺那輩定下來的，怎麼可能隨意取消？今天我約了葉家的人，也定好了下個月舉行訂婚典禮。」

沈淑儀的面不改色，讓蘇謹安從心底生出一種淡淡的焦躁來。

這麼多年，無論自己做什麼，她都不會表露出多餘的情緒來，做好了她也不會表現出愉悅，做錯了她更不會憤怒。

「雖然葉家現在家庭有些複雜，但是葉璃那孩子我也見過幾次，模樣好，學習好，禮貌大方，我也還算滿意。」沈淑儀看著他，「你爺爺後天就回國，你兄長的事他這些年好不容易恢復過來，你不要再氣他。」

蘇謹安抬起頭，認真的看著面前的母親。

就算說到兄長的事，她依舊是這樣平平靜靜的，彷彿那件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蘇謹安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站起身就要上樓。

「站住。」

沈淑儀的手指緊緊的攥著沙發扶手，微微顫抖。

蘇謹安停在原地，微微側過頭。

「你怎麼跟母親說話的。」沈淑儀極力剋制自己的失態。

「跟冷血的人，我一向都是這樣說話的。」蘇謹安嘴角浮起淡漠的笑意，「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蘇謹安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沈淑儀嘴唇都微微的顫，她伸手要拿杯子，手上更是不穩，哐當一聲差點摔落了。

周媽立刻上前穩住了沈淑儀的手，看著她臉色蒼白有些不忍心。

「夫人，大少爺的事也過去了那麼久，您又是何必……不如說出來，這麼多年了你們母子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

「不。」沈淑儀按住了周媽的手，聲音越來越輕。「別告訴他，別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