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番外：疏棠影落（13）

灰笙像是毫無察覺，笑聲從唇縫裡輕泄，「這定界還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不是她故意入圈套，也不會被折磨得這麼慘。

剛想著手臂上就是一疼。

嘶，還真疼。

祁子疏緩緩道：「這隻鳥是我找清瑤君要的，你身上的蟲子已經融入你的血中，沒有任何解藥，除了換血，就只能試一試它了。」

啾啾是清瑤君的寶貝，他提了許久清瑤君才讓啾啾過來，等事情了了，他還要將啾啾送回去，跟清瑤君答謝一番。

「哦。」灰笙隨意應了一句，聽不出任何情緒，彷彿這件事與她無關。

但隨即她又輕輕說了聲。

「嫌棄。」

「啾啾啾！」

「再吵更嫌棄你。」

「啾啾。」啾啾超委屈，繞著灰笙轉個不停。

灰笙很高冷，直接閉目不理。

寬大的背很穩，灰笙身上很疼。她少有睡好的時候，今次在細微的晃動中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人在床上，身上已經沒有血跡。

窗邊還站著一隻胖鳥，正高冷地睨著她。

「……」

一人一鳥相看無言半餉，灰笙動了。

「胖鳥。」

「啾啾啾！」

「很吵的胖鳥。」

「啾啾啾！！！」

祁子疏聽見鳥叫聲，知道灰笙醒來，進入房間后，看見灰笙正準備下床，好看的眉頓時皺起。

「別動。」

灰笙一頓，抬眼間人已經走到她前邊，將她抱起又放回床上她剛才躺的位置。

「……」祁子疏的動作如同一道晴空霹靂，讓灰笙僵直住身體。

她剛才被……

矯情。

灰笙迅速恢復冷漠，將一秒變臉詮釋到底。

祁子疏看見她的神情變化，皺眉詢問：「又疼了？」

「我什麼時候疼了？」灰笙面無表情，「又不是第一天一驚一乍的。」

祁子疏聽著她不當回事的口吻，不知怎麼，心頭湧出許久沒有過的不悅。

「你的傷口又裂開了，這樣反覆下去，你活不長。」

「嗯。」灰笙沒有否認，對這樣的結果一點也不意外。

祁子疏見她依然不當回事，眉頭皺得更緊。

「你以後不要再出去走了。」

灰笙一頓，眨了眨眼，似乎在確定這句話是不是真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你在管我？」

祁子疏一愣，安靜片刻看著她的眼睛，「嗯，對自己好點。」

「稀奇吶，大好人居然管人了。」灰笙懶懶地扯了扯被子，「你就沒想過我要是死了，你不就在做無用功了么。」

死……

這個問題來得猝不及防，祁子疏的呆怔寫在了臉上。

灰笙噗嗤一聲，伸出小手牽住他的小指，隨即纏絞上，「真是可愛吶，大好人。」

祁子疏神色複雜，「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沒打算活下去。」

這回輪到灰笙怔住，不過片刻，她又恢復常色，只是嘴角的笑容，多了抹難言的邪氣，她收回手，懶懶地斂著眸，「是啊大好人，失望么。」

救了的人到頭來卻從未想過要真的活下去，只是用無聲的舉動拒絕著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