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無鎖的門窗

第8章 無鎖的門窗

小木屋背靠山林,前面門口是一大片長滿人高的野草林。

背著小木屋看,它左邊也是山林,右邊則是一大片空曠的高山土質的平地。

因為是梅村的供奉之屋,不定時有安排護衛隊的人來修補。

所以看起來只是半新舊的樣子,並沒有破爛。

小木屋只有兩間房,雖叫小木屋,但裡面的房間卻說不上小。

應該是不大不小,只是因為不是圍龍屋,只是單獨的一兩間,才叫做小木屋。

小木屋積滿了灰塵,大門虛掩著,推開后一股屍臭味襲來。

因為這邊房子地勢稍高,比較乾燥通風,所以開門后並沒有出現蛇蟲老鼠之類的。

護衛隊的人先進去裡面找了找,找到床邊地上攤著一堆人骨頭,應該是上一家被供奉的棄子的。

追月看到,那幾個護衛隊拿著兩條木棍,一塊塊地夾起那些殘碎帶著牙印的骨頭。

然後裝在了一個麻包袋了,裝了滿滿一麻袋才裝完。

準備把這些骨頭拖到野草林中的一個大坑地倒了。

出門的時候,姓蘇的特意看了一眼追月幾個,大笑道:

「放心,等下次送棄子過來,我也一定會給你們收殘骨的!」

說完大笑幹活去了。

秀真再也忍不住,在一旁嘔吐起來,人毫無血色,滿眼驚恐。

朱天輝也是很是恐懼,人躺在擔架上全身有些發抖,眼神絕望害怕。

追月也是怕到要死的,沒想到這裡的情況比想象中的還要恐怖。

三個人就這樣可憐地待在屋子門前,不敢進屋去。

這時,有個清瘦的護衛隊的人突然出現在他們幾個面前,嚇得追月差點尖叫起來。

但對方極快地做了個手勢,讓不要出聲。

追月幾個才沒喊出聲來。

那人從背後拿出一個挺大的包裹出來,蹲下身子。

把東西放在朱天輝手裡,輕聲而快速地說道:

「三哥,我之前不知道是你,對三嫂也多有冒犯,在此對不住了。」

「直到從黃家村回來后才意外聽說原來你就是多年前被朱伯伯趕出家門的三哥。」

「這些東西是你家人那邊託付我帶給你們的。」

「因為擔心那幾個人看見後會毀掉,所以一直到剛才才找到個借口偷偷過來給你們。」

朱天輝和秀真一聽,整個人石化了一般。

朱天輝很不可思議地喃喃道:「竟是他們?」

那人又道:「朱家小姑姑讓我托話給你,說你一直都是她的三哥,在她心裡這點永遠不會變。」

「如果有來世,希望還能作你的妹妹,好了,我必須回去了。」

語罷便想起身離去,突然想起什麼來,又說道:

「下次來,你們的骨頭我會想辦法另外尋處地方好好安葬的。」

「好,那謝謝兄弟了!」

朱天輝苦澀地回答。

那人點了一下頭,很快又消失在那些有人高地野草林里了。

之後那幾個人再沒回來,應該是直接離去了。

追月不知道,原來自己阿爹是被趕出了朱家的。

難怪沒見過爺爺奶奶之類的親人,還以為阿爹是個孤兒呢!

哎,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鬧到至死不見的地步。

日頭漸漸火辣起來,追月只好跟著阿娘一起進屋裡去。

裡面都是灰塵還有殘留的人肉渣、乾涸的血跡,兩個房間都這樣。

因為是供奉之屋,所以雖然有窗口但沒有窗門,大門也是沒有任何可以鎖的地方。

這是為了方便那些林獸前來吃食的嗎?

追月幫著阿娘一起先打掃了床,床只有一米寬的樣子,睡不了兩個大人。

收拾乾淨了床就先讓朱天輝躺好,再放好那些包裹后,才開始繼續打掃房間的其它地方。

房間里還有不少的舊衣物和被褥應該都是之前的棄子留下的。

雖然追月三人的心裡一直很害怕,擔心什麼時候林獸突然就出現了,但畢竟這屋子不打掃根本待不下去。

這小木屋沒有水。

要屋子右邊靠近山林的地方才有一點點泉水從一塊岩石縫裡流出來。

旁邊還有個不大的坑積滿了水,應該是之前的棄子挖出來的。

很奇怪的是,水坑的流出的水並沒有形成水流,而是好像統統滲進地里消失了。

秀真和追月一起膽戰心驚地取了一桶水和六個竹節筒的水回去飲用和沖洗那嚇人的血跡。

水桶不大,是屋裡唯一一個還能用的水桶。

竹節筒是追月自己帶的,屋子裡的竹節筒已經朽壞不能用了。

秀真沖洗地面,追月則倒水先餵了個藥丸給朱天輝吃。

有點過了時間,朱天輝的腿已經開始巨疼起來。

郝先義給的葯有一種可以止疼的,只要再吃個兩三天就不會那麼疼了。

吃了葯后朱天輝打開朱家給的那個包袱來看。

裡面都是吃的,粗饅頭很多,還有一些魚乾、臘肉什麼的。

還有一套衣服,看那針腳,朱天輝便知道,那是追月她奶奶縫的。

朱天輝看到那套衣服,忍不住哭泣起來。

秀真也在一旁不停地擦眼淚。

阿爹這是想起什麼傷心的事情了吧。

追月不知道為什麼朱家會趕走爹娘,也沒法安慰什麼,只能任由阿爹阿娘依偎在一起哭泣。

看到爹娘這麼傷心,追月也突然哭了起來,阿娘牽過追月抱在了懷裡。

此時正值中午,外面燥熱得很,猶如夏天。

他們三人一起吃了些饅頭和肉乾,吃飽后追月就想好好觀察下周邊的環境。

可阿爹拉住了追月擔憂的道:

「外面隨時可能有危險,小月,你別亂走。」

追月看了一眼爹娘,反問道:

「難道待在這裡就沒有危險了嗎?我們得想辦法怎麼渡過今晚。」

「現在太陽正毒,附近沒有林獸出來走動的聲音,可晚上必定會來的。」

朱天輝和秀真很是驚訝地看著追月,沒想到追月還能知道這一層。

趁著爹娘猶豫的時候,追月走了出去。

追月到隔壁的房間四處看了看,發現有個角落放了個包裹。

追月打開發現原來是一些建屋子的邊角材料、木板什麼的。

再翻看了一下,意外的發現這包袱里竟然有不少建屋子用的長釘。

看來是不定時來維修的那些護衛隊留下的。

追月想到那個沒有任何遮擋的窗口,和沒有門栓的門,有了主意。

追月仔細看了看這個房間的木板床,發現是可以拆卸的。

而且這個房的兩扇木門也可以整片地取下來的,但這些活只有阿娘能做到了。

秀真知道追月去了隔壁屋,心裡擔憂,所以一直在門口張望著。

直到看到追月回來,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朱天輝也是擔心地有些急躁不安。

「阿爹,阿娘,你們看,我找到些好東西。」

追月打開從隔壁房間拿過來的那個包袱給爹娘看,高興地說道。

朱天輝和秀真看到包袱里的釘子木頭什麼的,不知道為什麼追月說是好東西。

疑惑的看著追月,朱天輝問道:

「追月,你可是想拿這些東西來玩?那個釘子可是很危險的,這個不能玩的。」

秀真在一旁也點點頭。

「不,阿爹,阿娘,這些可不是用來玩的,有了這些釘子,我們今晚就可以安心睡覺了。」

另兩人越聽越糊塗了,滿臉疑惑地看著小臉再沒了害怕而是有些高興的追月。

「我打算把這個窗給封起來,還有給門做個門栓,這樣晚上林獸就進不來了。」

「這裡的木屋除了這兩個地方,其他的結構都挺牢固的,只要林獸沒有猛攻這個屋子還是可以暫時保命的。」

追月興奮地道。

聽到追月想把這個門和窗堵住,下意識朱天輝著急道:

「這怎麼可以,反抗林獸可是會被詛咒的,死後還要下十八層地獄呢。」

「小月你還小,不知道沒關係,可這種念頭可不能再起了。」

追月聽了,笑了笑道:

「阿爹,阿娘,你們想想啊,以我們目前的處境,還怕林獸詛咒嗎?」

「都已經快死了,還有什麼比這更糟的情況呢?還有,十八層地獄有誰見過嗎?」

「就算有,那也是死後的事情了,死後這身體都沒有了,還怕疼嗎?」

「十八層地獄再可怕,也可怕不過活活被林獸撕咬致死的恐懼和痛苦吧?」

這番想法朱天輝和秀真從沒聽人說過。

當下猶如當頭棒喝,覺得好像真的是這樣。

但從小根深蒂固的觀念畢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改變的。

朱天輝本還想再勸說什麼,秀真這時卻堅定地說道:

「小月,你打算怎麼做?」

朱天輝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妻子,責怪道:

「你怎麼也跟著孩子胡鬧呢?」

「不,只要能有辦法保住我丈夫和我女兒的命,就算死後下十八層地獄,又有什麼關係呢?」

秀真咬著牙堅定地說道。

朱天輝心中如驚雷閃過!

對啊,如果能有辦法保住妻子和女兒的命,被詛咒,死後下十八層地獄又有什麼關係呢?

當下臉色盡顯羞愧的神色,都怪自己無能啊!

追月聽了阿娘的話,心中也是深深地感動,帶點哭腔笑著說道:

「對啊,只要能保住阿爹阿娘的命,哪怕只是多活幾日,追月也不在乎死後下十八層地獄的啊!」

雖然男兒有淚不輕彈,可眼前,朱天輝又一陣心傷難忍。

紅著眼眶,抓緊了眼前妻女的雙手,像個孩子一樣地又哭了出來!

追月想起自己上輩子的爸爸,傷心時痛苦的樣子,多麼讓人心疼啊!

忍不住喊了聲:「爸爸!」

正在哭泣的朱天輝帶著淚態疑惑地看向追月,好似在問,你剛剛叫我什麼?

追月回過神,想起竟然爹娘已經同意自己的做法,那就得抓緊了。

便裝作沒看見阿爹的眼神,對著阿娘道:

「阿娘,辛苦你把隔壁的門給拆下來,還有隔壁的床也拆,床拼到這邊的床來,這樣就夠我們一家三口睡了。」

「那兩扇門搬過來,我來教你怎麼釘。」

朱天輝和秀真雖然不知道追月怎麼懂這些,但自己的女兒聰明,他們心裡也是高興的。

秀真照著追月說的,很快搬了隔壁的兩扇房門過來。

追月說事有輕重緩急,先弄好窗門再去搬床。

追月讓秀真用一扇門板從外面把窗戶釘死,門板夠大,能全部擋住窗戶。

擔心不牢靠,再用繩子和撕成條的破舊衣服綁住門。

再把另一端綁在一塊橫跨窗中間的木板上,拉緊。

這樣就不用擔心那些釘子鬆掉后因為門板太重而直接掉外面了。

這樣,窗戶這邊是會穩固的了。

朱天輝知道了追月的想法后,也在一旁指導並給她們建議。

看到窗戶終於被封上,父女三人都笑了。

秀真擦了擦汗水,繼續搞大門那邊的後門栓。

秀真從另一扇門裡拆了些木板出來。

再根據朱天輝的指導,把要上門栓的門釘上了上中下下四個門栓。

還有個橫跨中間的長門栓,長門栓是裝在兩邊的牆上的。

這樣可以更穩固地擋住林獸的衝擊。

當試著關上門后,屋裡暗了下來。

但因為本身是木屋,所以還是有些光能透進來。

朱天輝和秀真滿意地笑了。心裡的恐懼總算去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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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獸護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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